今天是6月6日,星期五。高考倒计时还有一天。我查了下新考场,距离儿子的学校3.3公里,骑电车需要25分钟。 这个距离着实有些远,可我开车技术欠佳,要是遇上堵车,对我来说更是难上加难。我考虑过让老公接送,或者请弟弟和弟媳帮忙。
来接我的弟弟问老公:“孩子考试那天你有空接送不?”
“7号我没空,朋友的儿子订婚。”老公回答。“8号、9号我都有时间。”
“你没空的话,我来想办法。”弟弟说,“放心吧,肯定能解决。”弟弟本想趁着星期天去看看瓷砖,他们最近刚买了楼房,新楼房离弟媳上班的地方近。他们两个上班族,很多事情只能在周末处理。
“你们都有事?那大不了我和儿子骑电车去,反正家里有两辆电车。”
“没事,你俩骑一辆电车也可以。”
“可我实在担心,我和儿子加起来太重了。”
“放心,这辆电车我和你弟媳两个人骑过,压不坏,真要压坏了也不让你赔。”弟弟笑着安慰我。
弟弟下楼给电车打足了气。我一直守着儿子班级群,想知道放假时需不需要去学校帮他搬生活用品和学习资料。等到11点58分,终于等到老师发来消息:
家长您好!做好下午三点十分接孩子看考场的准备。所有人,不用回复。
我马上给在高中任教的弟媳发消息:“下午有空载我去看考场吗?老师通知3点10分集合。要是你学校还有事,我和儿子骑电车去也行。”
弟媳很快回复:“没事,咱们几点出发?”
“学校还没放学,等孩子回来再说吧,让他定时间吧。”
“我下午送暖暖去学校收拾东西。外甥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随时能赶回来。”
“好。”回复完弟媳,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睁眼一看,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儿子放学的时候了。妈妈在旁边也睡得正香。时光过得真快啊!妈妈明显老了,儿子都比我力气大了。望着这一老一小,忽然明白生命原是一场盛大的接力——母亲曾将她的青春化作我的羽翼,如今我又把这份爱意托举成儿子向上的阶梯。
我的起床动静吵醒了妈妈,她说:“几点了?你去倒杯水,先冷着,等孩子放学就能喝。”我听话地倒了水,等着儿子回家。
儿子到家时,水还没凉透。我把两个水杯来回倒,等温度合适了,他喝了一杯,接着准备去看考场。
弟媳早就在楼下等着,还提前打开了车里的空调。我们下楼上了车,车子先向东行驶,没多久拐弯向南。大路东边有条小路,弟媳说:“这条小路也能到考场,我们先走大路,回来时我带你走走小路。”
“小路能一直通到考场吗?”我问,“要不还是别走小路了,我记一条路线就行。”
“能一直到考场,我也没走过这条小路呢。”弟媳回答。“听你的,我们不走小路了。”
路上车子越来越多,一眼望去,前看不到头,后望不到尾,车辆紧紧挨着,都像密不可分的好朋友,亲热得很。我看了看时间,没想到堵车这么严重。往年都有三个考场,今年却只有这一个,堵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我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在前方辛苦疏通车辆的交警,将注意力从拥堵的烦躁中抽离,告诉自己不要慌,太阳下山会有月光。我相信堵车总会过去,前后车辆都误不了孩子们去看考场。
车窗外,骑电车、摩托车的家长和考生没受堵车影响,一辆接一辆地驶过。我满心羡慕,后悔没骑电车来。
我打开手机导航,想看看还有多远,可流量加载得慢慢悠悠,导航半天没反应。我气得重启手机,盼着能快点。终于,导航显示出了距离。眼看着快到了,车子寸步难行,却越堵越厉害。 终于,导航显示出了距离,眼看着快到了,车子却寸步难行,拥堵愈发严重。抬眼望去,前方高处一排排楼房格外醒目,我忍不住道:“那就是学校吧?”
“是。”弟媳应声回答。
“我先下车,你去找停车位,尽量离学校远一点。”车子走得比人还慢,我和儿子下了车开跑。
路两旁,支援考生的很多商家支起了大伞,桌上摆满了免费的矿泉水。我和儿子依旧没有停留,儿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考场说:“妈,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进校门。”
“好。”我在一把大伞旁的棚子边停下,棚子里有六七个交警,随时准备为考生和家长提供帮助。
一位好心的家长捡到了一个准考证,交给了护航的交警,并且有点担心地说:“能不能大喇叭喊喊,别影响了孩子明天考试的心情。”
交警接过来,看了看准考证上的学校,笑着说:“放心吧!这所学校的老校长、新校长,还有孩子的班主任我都有他们的手机号,马上联系送到。”
看到这温暖的一幕幕,我不禁感叹:生活处处都是阳光,和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好人,在这暖暖的心情中,我给同村的家长发消息:“我到了,你到了吗?”
“到了,我在保安室这边。”对方很快回复。
“我不知道保安室在哪儿,也不敢离开,怕孩子出来找不到我。咱们明天送考时见吧。”
“好,明天见。”同村家长大概和我想法一样。
看到儿子出来后,我给弟媳发消息:“你在哪儿?”
“刚到交警拉警戒线的地方,你们过来就行。”
上了车,依旧是堵车。好不容易才开出拥堵路段,看来明天考试还是骑电车靠谱——车里虽然有空调,凉爽舒适,但电车在堵车时确实更方便。仔细想来,每种出行方式都有它的独到之处,考试亦如此。试卷上的每道题目,没有绝对的成败定论。也许今天看似做错的题,会成为未来跨越障碍的经验;而做对的每道题,都在指引我们一步步靠近理想中的自己。
愿明天所有考生都能从容应考,得偿所愿。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