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汗大冒,下意识抬手想要阻挡,却被逸尘一把推开。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只饿鬼的巨掌轰然拍下,掀起的腥风将地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章余和冥渊被推得滚出数丈远,眼睁睁看着逸尘被笼罩在巨掌阴影之下。
就在那巨掌即将落下的瞬间,逸尘周身黑白交织的仙魔之气冲天而起,他猛地挥出一拳,与饿鬼的巨掌轰然相撞。
“轰!”
一声巨响,仙魔之力与瘴气炸开,饿鬼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手掌上赫然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黑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还有谁?!”
逸尘的嘶吼回荡在这片空间,数以万计的邪灵蜂拥而出,朝着他扑来。
“来得好!”
逸尘周身炸开刺目的闪电,仙魔之力凝成锁链缠住最先扑来的邪灵。
他屈指一弹,闪电如灵蛇般钻入邪灵眉心,瞬间将其炸成齑粉。
下一秒,他身形疾闪,徒手抓住三只邪灵的脖颈,肌肉暴起青筋如虬龙,竟生生将它们的躯体撕扯成碎片!黑血与幽绿残肢漫天飞溅,落在地上便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一只邪灵从头顶偷袭,却被逸尘反手掐住咽喉。
他嘴角勾起癫狂的笑意,掌心仙魔之力化作绞肉机,将邪灵的手臂一寸寸碾碎。
凄厉的惨叫中,逸尘猛地将只剩半截的邪灵砸向地面,整座岛屿都为之震颤。
“都给我——”
逸尘周身仙魔之力凝成巨大的漩涡,闪电如蛛网笼罩方圆十里,“去死!”
数十道闪电同时劈下,触目所及的邪灵纷纷在电光中汽化,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腐臭味。那些侥幸逃脱的邪灵刚要后退,就被逸尘甩出的锁链缠住,像扯棉花般被拽回,在他手中被拧成血雾。
“万劫归墟,剑魄封邪!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他周身魔气与仙气轰然炸开,五千道剑魂如银河倒卷,自他体内倾泻而出!
“给我碎!”
逸尘双臂狂挥,剑轮轰然转动,首当其冲的邪灵群还未来得及惨叫,便被万剑穿心,幽绿的躯体在剑光中被绞成齑粉。那些侥幸避开剑刃的邪灵,也被剑魂上附带的仙魔之力震得魂飞魄散。
大白猪望着这一幕,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鬃毛根根倒竖。它想起古籍中那则令仙魔都胆寒的预言——天地崩,仙魔之子呈惊世杀。
当逸尘徒手捏碎最后一只邪灵的瞬间,大白猪突然腾空而起,周身泛起青色符文,庞大的身躯裹挟着万钧之力朝逸尘压去!
“不可!”莫染尘脸色骤变,禅诛剑化作流光拦在大白猪身前。剑光与猪蹄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莫染尘重重砸在十丈外的岩石上,嘴角溢出鲜血,禅诛剑险些脱手飞出。
“莫大哥!”章余和冥渊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人拽住他的胳膊,一人撑着他的后背,将他从碎石堆里拖出来。
“老猪!你他娘的疯了!怎么连队友都打?”冥渊挥舞着战戟,破口大骂。
章余则死死攥着紫韵豪锋,笔尖颤抖着指向大白猪:“阁下什么意思?为何要伤我好友?”
“让开!”大白猪愤怒地甩动獠牙,“你们可知他是……”
“我们都知道!”
莫染尘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死死撑着剑不肯后退半步,“师尊,弟子求您手下留情!”
大白猪周身符文迸发刺目青光,湖面轰然炸裂出百丈漩涡:“你...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仙魔之子现世,必成大祸!今日非除不可!”
章余和冥渊僵在原地,“师尊.....?!”冥渊喉结剧烈滚动,“这头大肥猪是威震......”
莫染尘突然抬手,示意二人噤声,抬头时,眼中已蓄满泪水:“方才您显化金刚法相时,眉间印记与师尊当年别无二致!我便认出您就是师尊!“
他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逸尘——此刻少年虽满身血污,却仍在挥剑绞杀残余邪灵,周身若隐若现的金芒与仙魔之气相融,宛如混沌中挣扎的烈日。
“弟子也曾深信预言,可悟心师弟给了我不一样的看法……”
莫染尘抹去嘴角血渍,指尖颤抖着指向逸尘周身若隐若现的金芒,金莲虚影在仙魔之气中时明时灭,“师弟将本命金莲赠予逸尘小兄弟,以元神之力为引,助他压制仙魔相冲的力量。师尊,他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就是笃定此人绝非预言中的灾星!”
大白猪周身符文的青光微微凝滞,巨大的兽瞳盯着莫染尘。
莫染尘晃晃悠悠撑起身子:“师尊可还记得?您曾说‘善恶如渊,渡者在魂’,血脉不过是皮囊,本心方见真章。此子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孩子,又岂会是预言中的杀神?
“预言乃天道谶语!当年大贤者推演天机,字字泣血……”大白猪的怒吼震得云层翻涌,蹄下的符文亮起刺目青光。
“师尊!我们是修行之人,修的是勘破虚妄,修的是逆天改命!”
莫染尘突然高举禅诛剑,剑身迸发的光芒竟与逸尘身上的金莲产生共鸣,“若连您也被预言桎梏,那与被宿命操控的傀儡何异?悟心师弟用性命担保,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拼一把?”
他踉跄着指向远处浴血而立的少年,字字如铁:“师尊!方才逸尘力量暴走时,仍记得推开自己的朋友!!”
莫染尘攥紧手中的剑,继续说道:“或许惊世杀并非是对苍生挥刃,而是斩尽邪魔!为众生劈开生路!”
大白猪周身符文剧烈震颤,莫染尘却突然笑出声,“预言说‘仙魔之子呈惊世杀’,可若惊世杀能浇灌出太平,能洗净天地浊瘴,那又何尝不是开天辟地的新生?!”
禅诛剑嗡鸣如雷,与逸尘周身散发出的仙魔之力碰撞出万千火花,“仙魔之子不该是被围剿的灾星,他是这乱世中,我们最后的刀!”
“你……”
“师尊可还记得那位魔族女子?”
“你居然敢拿往事说事!她的死……”
“她的死,是您一生的痛!”
“您明知她是魔族,却依然与她私定终身;明知仙魔不容,却在她灰飞烟灭后,暗中庇护魔族子民!如今这‘仙魔之子必成大祸’的预言,难道要成为第二个扼杀真情的枷锁?”
“师尊,您当真要对一个数次舍命救人的孩子,举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