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沈清辞就被一阵刺鼻的腐臭味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视线扫过阳台时，心脏骤然缩紧——昨天还枝繁叶茂的绿植，一夜之间全枯死了。
绿萝的藤蔓像晒焦的麻绳，多肉植物皱成了干瘪的葡萄干，连最耐活的仙人掌都从根部开始腐烂，淌出黏腻的黑汁。
“怎么回事？”沈清辞赤脚踩在地板上，指尖碰了碰绿萝的叶片，枯叶瞬间碎成粉末。空气里弥漫着股熟悉的铁锈味，比林晚晚身上的业力臭更浓烈，还混杂着淡淡的尸油香。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弹出“姐姐”的消息：【能量场紊乱，西北方有邪术在运作。】
沈清辞立刻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里是栋新建的公寓楼，恰好能俯瞰她的阳台。
而顶楼的露台上，隐约有个穿粉色连衣裙的身影在晃动，正对着她的窗户摆弄着什么。
是林晚晚！
沈清辞瞳孔骤缩，抓起望远镜调焦。镜头里，林晚晚正蹲在一个黑色陶罐前，往里面撒着灰黑色的粉末，罐口插着根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贴着张照片——赫然是沈清辞的一寸照。
“厌胜之术。”沈清辞咬着牙吐出四个字。
这种邪术要用被诅咒者的头发和指甲，混合坟头土制成稻草人，再用黑狗血浸泡，放在对方的西北方，七七四十九天后，被诅咒者会浑身溃烂而死。
望远镜里，林晚晚突然抬头，对着沈清辞的窗户露出个诡异的笑，抬手将一罐液体浇在陶罐上。
几乎同时，沈清辞阳台的仙人掌突然“啪”地炸开，黑汁溅在玻璃上，像泼洒的血迹。
“找死！”
沈清辞转身抓过青铜镜，镜面上立刻浮现出公寓楼顶的全景——除了林晚晚和陶罐，角落里还站着个穿黑袍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握着根蛇头拐杖，正是阴山派的标志！
是林秀娟！
沈清辞抓起桃木剑就往外冲，刚到楼下就撞见陆砚舟的车。男人降下车窗，眼底带着急色：“我收到消息，林秀娟出现在城郊，正往这边赶……”
“不用去城郊了。”沈清辞拉开车门，将望远镜塞给他，“她们在对面楼顶，用厌胜之术害我。”
陆砚舟看清楚望远镜里的景象，脸色瞬间沉如锅底。他猛打方向盘，跑车在小区门口划出道凌厉的弧线，直奔对面的公寓楼。
电梯上升时，沈清辞的手机突然弹出条新闻推送：【沈氏集团股价暴跌，疑似遭恶意做空，董事长沈振宏紧急召开董事会。】
她的心猛地一沉。林秀娟母女一边用邪术害她，一边做空沈家股票，是想让沈家彻底垮台！
“姐姐”的消息紧随而至：【林秀娟的本命蛊在发髻里，白色蝎子，怕雄黄酒。沈振宏的心脏药被动了手脚，里面掺了蛊卵。】
沈清辞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原来内鬼真的在沈家，能接触到父亲的心脏药，还能配合林秀娟做空股票……难道是……
电梯“叮”地打开，打断了她的思绪。顶楼露台的门虚掩着，浓烈的尸油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清辞握紧桃木剑，刚要推门，就听见林秀娟的声音：
“晚晚，再加把劲！只要等她的血浸透稻草人，沈清辞的命格就彻底是你的了！到时候沈家的家产，陆砚舟的心，全都是你的！”
“可是妈，我总觉得不对劲。”林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皮肤好痒，像有虫子在爬……”
“那是换命的正常反应！”林秀娟厉声道，“等事成之后，妈就给你解咒，让你成为真正的沈家人！”
沈清辞一脚踹开门，桃木剑直指陶罐：“你们没机会了！”
林晚晚吓得尖叫，林秀娟却镇定地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爬满诡异的图腾：“沈清辞，你果然有点本事，居然能破了我的千面镜阵。”
“彼此彼此。”沈清辞冷笑，“用亲生女儿的骨粉做香水，阴山派的护法，果然够狠毒。”
林秀娟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那孽障本就是我养的容器，死了也该为晚晚铺路！倒是你，占了我女儿十八年的富贵命，今天该还给她了！”
她说着挥动蛇头拐杖，杖头的宝石突然亮起红光，陶罐里的稻草人猛地直立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举着根锈迹斑斑的针，朝沈清辞刺来！
“雕虫小技！”沈清辞将青铜镜挡在身前，镜面金光乍现，稻草人刚靠近就“轰”地燃起火焰，瞬间化为灰烬。
林秀娟没想到她的法器如此厉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突然从发髻里抓出只雪白的蝎子，往地上一摔：“本命蛊，上！”
蝎子落地后迅速变大，尾针泛着幽蓝的毒光，朝沈清辞猛冲过来。陆砚舟眼疾手快，掏出随身携带的雄黄酒泼过去，蝎子发出声凄厉的嘶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抓住她们！”陆砚舟对随后赶到的保镖下令，自己则护在沈清辞身前。
混乱中，林晚晚突然抓起陶罐往楼下跑，沈清辞追上去时，女孩突然转身将陶罐砸向她。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镜自动飞到她面前，挡住了陶罐的冲击。
“砰！”
陶罐碎裂的瞬间，里面的灰黑色粉末撒了一地，竟在地上自动组成个诡异的图腾——正是阴山派的标志！
而那些枯萎的粉末里，还混着些细小的叶片，形状和沈清辞阳台枯死的绿萝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沈清辞恍然大悟，“你在我的绿植里埋了诅咒符，难怪它们会突然枯萎，这是用植物的生机预警邪术的靠近！”
林晚晚瘫在地上，看着母亲被保镖制服，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我不是丧门星！我是沈家的千金！你们凭什么都针对我！”
沈清辞蹲下身，看着她脖颈处蔓延的红疹，像极了顾言泽塌房时的症状：“你以为用邪术偷来的命格是福气？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就是反噬的开始。林秀娟从来没打算给你解咒，她只是把你当成榨干沈家气运的工具。”
她的话音刚落，林晚晚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双手捂住脸。
众人惊骇地看到，她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和沈清辞阳台上炸开的仙人掌如出一辙。
“妈！救我！”林晚晚伸出手，却只抓到一把空气。林秀娟被押走时，连头都没回一下，仿佛在看一个没用的垃圾。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沈清辞站在顶楼边缘，看着林晚晚被抬上担架，那张溃烂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风吹起她的长发，带着青铜镜的清光，将远处沈氏集团大厦的轮廓照得清晰。
“沈氏的股价……”
“我已经让助理处理了。”陆砚舟走到她身边，递给她瓶水，“恶意做空的账户已经被冻结，幕后黑手很快就能查到。”
沈清辞接过水，却没喝。她望着地上的阴山图腾，粉末正在阳光下慢慢消散，像从未存在过。手机突然震动，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内鬼是沈振宏的特助，他是林秀娟的远房表弟。】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跳。原来如此，难怪林秀娟能在沈家来去自如，还能精准地做空股票。
她抬头望向沈家老宅的方向，朝阳正从云层中升起，给那栋古朴的建筑镀上了层金边。地下室的秘密，姐姐的魂魄，林秀娟的阴谋……所有的线索终于汇聚到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