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暑后陷入昏迷沉睡不醒的朱成碧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脖子上有一个白色的挂坠,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人看不清脸上的容貌。当他睁开紧闭着的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嘟囔着嘴满脸不乐意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热带裤,径直朝着倒地不起的他走来。她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柳眉宛如月牙,瑶鼻微挺,樱桃小嘴轻抿,双眸灵动,留着双马尾,额头被黑色短头发刘海遮盖住,乍一看就好像是尚未成熟的水蜜桃般青涩,但脸上的表情却使得这位小女孩减少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多了几分娇蛮与霸道,一副很谈不到一起来的姿态。
“喂,你还活着没?醒醒,快醒醒!”小女孩俯身蹲下,略带关切地轻轻推了推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衣少年朱成碧。等待了好一会儿,白衣少年朱成碧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小女孩站了起来:“我不管了,这个人多半已经死掉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小女孩听见白衣少年朱成碧柔声询问自己:“斓儿,是你吗?你怎么变得如此小巧玲珑年幼稚嫩了?”
他还记得她是如何温婉柔顺而又认真虔诚地向他诉说着她愿意永远跟他在一起,心会给他,身子也会给他;他还记得她是如何露出了她月色下白生生的身子;他还记得她是如何在他的胯下宛转承欢,让他剥夺了她的清白完璧之身,成为了他的妻子并且怀上了他的孩子……
此时此刻,过路的行人本来看到有人帮忙去救人,已经停下了脚步驻足围观着这略带滑稽的一幕。但有认出小女孩身份是公主的客商低声劝着同伴们不要再继续看热闹,然后自己就先脚底抹油快步溜走了。其他不认识小女孩的客商看着同伴们一个个离开也渐渐发觉到了什么,先后跟着离开,人越来越少了。
“岂有此理,你到底会不会说敬语?斓儿这个小名也是你配叫的?你怎么丝毫不知道避讳,在本公主的面前怎么能够直呼本公主的名字呢?”她拧眉回头,刚刚还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朱成碧突然蹦了起来,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站立着对着她嘻嘻一笑:“放心好了,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
“鬼啊!”她看他突然蹦起,吓得花容失色,飞快地闪进马车的帘幕后面躲了起来。
“嗯?噢,现在还有鬼这个种族吗?”白衣少年朱成碧瞪大了双眼面朝她迷惑道。
她似乎是在心里暗想犹豫着什么,盯着白衣少年朱成碧左右检查仔细看了些许一会,沉默着一言不发。大约是看清确认了他不是鬼,这才放下了戒备。但她仍旧有种奇怪的感觉,准确地说,倒不是因为白衣少年朱成碧样貌英俊,而是他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她看着他都会有一种很温柔如同沐浴在阳光下春风里的感觉,给她的印象加了不少的分。
“你好端端的倒在地上装什么鬼,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吓死别人吗?”她叉着腰,尽量装着带上一种给人恶狠狠的感觉,可是却另显得别有三分可爱。
“走累了就要休息不是常识吗?”白衣少年朱成碧撅着个嘴,大声说着这有些说不过去的理由。就相当于问别人为什么要插队,别人回答说是因为自己没有素质的场景,令人哑口无言。
她内心咆哮着这是哪门子的常识,但看着白衣少年朱成碧那如沐春风的气质竟然是沉默着没有开口,就好像是用尽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沉默了半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缓了一会儿,她转身离开,随口抱怨了一句:“有病早点治!”
……
“我觉得我老公的这种情况存在着很大的蹊跷,他明明没有被人伤到什么要害处,却为何直到现在依旧昏迷,还是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呢?”班斓正坐在寝室内的床榻边上拿着湿巾给朱成碧擦手,奈何总也免不了为朱成碧担忧的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挺着孕肚撑着腰站起身来让开位置想请奉兰蕙心之命而来的大夫再好好地为朱成碧把脉诊治一番看看。
大夫宽抚安慰班斓让她不必紧张,班斓却并不听劝:“我不紧张?难道我老公他能够像这样带着呼吸静静地躺在这里,我就应该已经觉得很放松很满足很满意了吗?”
大夫仍然是让班斓稍安勿躁,沉思片刻后便放下了医药箱开始全神贯注地为朱成碧把脉。他的神情肃穆,诊着诊着,突然眉头微蹙。
班斓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大夫的异样,但她并没有打扰大夫,只按捺着忐忑不安的情绪默默地等待着。
大夫的诊脉时间很长,差不多得有半个时辰,期间他反反复复地检查着朱成碧的身体。越到后面班斓就越开始紧张起来,她的手心不由得泛起几分汗水,眼底忍不住泛起比先前更加大的担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夫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同的情绪。然而,大夫除眉头紧蹙外并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室内静默一片,落针可闻。
终于,大夫轻轻地吐了口气结束了诊脉。额头不自觉地冒出了几分密密麻麻细汗的他抬起衣袖轻轻地擦了擦,抬眼扫了一下班斓。
班斓的眸光闪过几分晦暗,连忙出声询问:“大夫,我老公他究竟怎么样了?”
大夫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从里面拿出一包药来递给了班斓,缓缓地合拢上医药箱站起身来,勾唇露出了一丝松快的神色:“我原先都说了,还请夫人不必紧张。你家相公他的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只需要静养。我这里还有一张药方,你将这份药煎熬出来给他服下。每日三餐,定时服用。”
班斓点头接过药包和药方道了一句谢谢,亲自出门迎接后又亲自出门将其送回。正当班斓想要继续再去照顾伺候朱成碧的时候,她人还在外面就听到了动静。
“老公,你醒了!”班斓眼底的喜悦尚未消散退去,便看见朱成碧靠在柔软的床榻上双眼呆滞地看着某一处。班斓的心脏一颤脸色一变,连忙趋步上前。
朱成碧看见是班斓,二话不说便掀开盖着的薄毯下了地,结果却双腿发软颤抖着屈膝跪倒在了地上。
“老公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班斓心疼坏了,当即便立刻搀扶着朱成碧的胳膊站起身来,朱成碧的身子仍在不停地颤栗。
“斓儿你放心,我这点事其实都是一些小事。”朱成碧将他的手放在了班斓的孕肚上轻轻抚摸着,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地低头轻轻啄吻了一下班斓的唇角,“方才,我做了一个近乎类似于胎梦的梦,梦见了幼年童稚时期的你,深入我心甚合我意,真希望你这一胎能够为我产下像你一样可爱的宝贝千金……”
班斓不觉莞尔打断道:“可我明明也做过近乎类似于胎梦的梦,梦中为你生出的不是女儿而是像你一样姿容无双的儿子,并且他将来长大后还会位高权重,往后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他。”
“各执一词、各抒己见,这该怎么办呢?那不如就静候斓儿你肚子里孩子瓜熟蒂落的佳音吧!届时也好正式揭晓谜题的答案,比一比看一看咱们夫妇俩谁做的预知梦预言得更加精准确切。”朱成碧挑眉冲着班斓勾唇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