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破巢之战与星核微光
“破巢!破巢!”
呐喊声撞在陨星谷的岩壁上,激起层层叠叠的回音,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决绝的气势点燃,带着金属般的震颤。艾瑞克的“破晓”剑率先划破夜空,金色的剑光如同从天而降的闪电,精准地劈在迎面袭来的触须上——那些覆盖着黏液的触须足有水桶粗细,被圣光斩断时发出类似烤肉的滋滋声,断面处涌出的绿色浆液粘稠如胶,滴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竟将坚硬的花岗岩腐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小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凯伦!左路!”艾瑞克的声音在混战中依旧清晰,他借着剑光看清母巢左侧的血管相对稀疏,那些暗红色的血管壁上布满了脉动的青筋,像是无数条蚯蚓在皮下蠕动,“用盾牌护住贝拉,让她射那团绿色黏液!”
凯伦闷哼一声,左臂的旧伤被盾牌的震动牵扯得剧痛,冷汗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浸湿了胸前的银翼徽章。但他依旧咬着牙将半人高的塔盾横在身前,宽厚的背影如同一堵坚实的石墙,为身后的贝拉撑起一片安全区域。“放箭!”他暴喝一声,盾牌边缘擦过一条飞射而来的触须,火星四溅中,贝拉的银箭已如流星般射出——这姑娘有着一头利落的栗色短发,此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光洁的额头上,左眼眉骨处有道细小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边境与走私犯搏斗时留下的。她的银箭精准地扎进母巢表面那团不断鼓胀的绿色囊袋,箭尾的白羽还在微微颤动——“噗”的一声闷响,囊袋破裂,腥臭的黏液喷涌而出,溅得附近的影奴如同被泼了硫酸般惨叫着化为黑烟,显然这黏液对低级影蚀生物也有剧毒。
霍克的战斧舞得如同风车,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风雷之势,将缠向新兵的触须硬生生劈断。这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赤裸着古铜色的臂膀,肌肉线条如同刀削斧凿,左肩上扛着一个被触须扫中、昏迷过去的年轻卫兵——那卫兵名叫杰瑞,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亚麻色的头发被血污粘成一绺一绺。霍克右肩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贲张,金牙咬得咯咯作响:“雷蒙德!带你的人清侧后方!别让影奴抄了后路!”
雷蒙德的弯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银弧,他脸上的月牙形刀疤因愤怒而涨红,像一条扭动的蚯蚓。十年前失去妹妹的痛苦此刻化作滚烫的怒火,每一刀都朝着影奴的脖颈劈去:“弟兄们!为莉莉她们报仇!”他身后的九个卫兵齐声应和,其中一个叫汉斯的络腮胡卫兵尤其勇猛,他的长矛如同毒蛇出洞,总能精准地刺穿影奴的眼窝;而身材瘦小的弓箭手蒂姆则在后方提供掩护,他射出的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照亮了影奴们扭曲的嘴脸。尽管已有两人被触须划伤,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却依旧死死守住阵脚,用身体组成一道人墙。
莉娜抱着托比退到相对安全的巨岩后,这姑娘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金色长发,此刻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沾着晶莹的汗珠。她指尖的圣光如流水般注入昏迷的村民体内——她将幸存的七个村民安置在这里,用圣光结界暂时护住他们。雪绒的独角泛着莹白的光芒,如同最纯净的月光石,不断喷吐着带着薄荷清香的净化气息,将靠近的灰色雾气驱散。“托比,看着姐姐。”莉娜轻轻按住男孩颤抖的肩膀,这孩子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卷发,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看到那些光了吗?那是希望的光,它们不会让怪物伤害你。”托比怯生生地点头,小手紧紧抓住莉娜的衣角,眼睛却好奇地盯着母巢顶端的“先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
“没用的……”先知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音。她那半人半蛇的头颅缓缓转动,绿色的左眼如同最浑浊的翡翠,扫过浴血奋战的众人,“你们的圣光……很快就会熄灭……”她的蛇嘴突然张开,吐出分叉的舌头,舌尖泛着诡异的紫色,母巢表面的血管瞬间暴涨,如同无数条充血的巨蟒,朝着地面的人们疯狂抽打,“母巢的心脏……已经开始跳动……它会吞噬你们的灵魂,成为幼体最好的养料……”
艾瑞克的“破晓”剑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剑身上的星图纹路亮得惊人,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上流转不定。他借着这股力量纵身跃起,剑光直指先知探出的头颅:“受死吧!”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先知的瞬间,母巢顶端突然裂开一道丈许宽的巨缝,无数根带着倒刺的触须如同喷泉般涌出,组成密不透风的防护网——“铛”的一声脆响,剑光被硬生生挡回,艾瑞克被震得气血翻涌,落在地上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虎口已被震裂,鲜血顺着古朴的剑柄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队长!”贝拉的银箭及时射向缠住艾瑞克脚踝的触须,那触须上的倒刺如同钢针,正深深嵌入艾瑞克的铠甲缝隙。银箭精准地射断了触须,为他争取了喘息之机,姑娘焦急地喊道:“母巢的核心在顶端!那些血管都往那里汇聚!你看那道裂口,绿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艾瑞克抬头望去,果然发现母巢表面的所有血管都像藤蔓般缠绕向上,最终汇入顶端的裂口处,那里正不断透出幽绿的光芒,隐约能看到一颗跳动的、心脏般的物体,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山谷微微震颤。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对莉娜喊道:“莉娜!能净化核心吗?”
莉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圣光结界已让她消耗巨大,脸色苍白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但她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核心被层层魔力包裹,我的圣光只能净化表层……除非……”她突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声音带着一丝犹豫,“除非有星界之心的能量引导,圣光才能穿透防御……就像钥匙开锁一样。”
“星界之心?”霍克一斧劈开两条触须,粗声问道,他的鼻孔因愤怒而张大,喷出两道白气,“那玩意儿到底在哪?老子把这破巢拆了找出来!”
“在……在幼体体内……”托比突然小声开口,小手指向母巢深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刚才……在梦里看到了……一颗会发光的石头,一半金一半黑,在好多好多眼睛中间……那些眼睛都在眨……”
艾瑞克心中一动,托比的梦境显然与影蚀魔力有关,这孩子或许能感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影蚀核心。“霍克!跟我冲进去!”他突然做出决断,剑光再次暴涨,将周围的触须逼退三尺,“贝拉掩护!莉娜守住这里!照顾好村民和托比!”
“队长三思!”雷蒙德急声劝阻,他的左臂已被触须划伤,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里面太危险了!谁知道那鬼地方有什么东西!”
“没时间了!”艾瑞克的剑光劈开一条通路,金色的光刃在触须上留下一道道焦痕,“母巢每多跳动一次,就会有更多村庄遭殃!我们已经迟到了七个村庄,不能再让第八个出现!”他看向霍克,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敢跟我闯一次鬼门关吗?”
霍克咧嘴一笑,金牙在火光中闪着光,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老子早就想看看母巢里面长啥样了!正好让这破地方见识见识爷爷的厉害!”他将昏迷的杰瑞小心地交给雷蒙德,又拍了拍汉斯的肩膀:“看好这小子,别让他掉了脑袋!”随后战斧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碎石,“走!队长!”
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道金色的闪电,顺着母巢表面相对稀疏的血管缝隙向上攀爬。触须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有的带着吸盘,试图将他们黏在巢壁上;有的则像鞭子般灵活,专打他们的关节。艾瑞克的剑负责斩断前方的阻碍,霍克的斧则护住后方,两人配合多年的默契在此刻发挥到极致,尽管盔甲上已沾满腥臭的黏液,手臂被倒刺划开数道伤口,深可见骨,但依旧以惊人的速度接近顶端裂口。
“就是现在!”艾瑞克突然大吼一声,借着霍克战斧的掩护,将全身圣光灌注于“破晓”剑——“星辰坠落!”金色的剑光如同流星般炸开,瞬间清空裂口周围的触须,那些触须在圣光中痛苦地扭曲、消融。霍克趁机将战斧狠狠掷出,巨大的斧柄精准地卡在裂口两侧的血管间,暂时阻止了触须合拢。“快!”霍克拽着艾瑞克的手臂,两人顺着战斧搭建的“桥梁”,纵身跃入了母巢内部。
扑面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混杂着腐烂与新生的诡异味道。母巢内部并非实心,而是布满了蜂窝状的腔体,每个腔体内都漂浮着半透明的卵囊,囊袋里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形,正是失踪的年轻女子。艾瑞克的剑刃轻轻划过一个卵囊,囊壁如同最薄的蝉翼般破裂,里面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个梳着双辫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发梢的红头绳依旧鲜艳,她看到艾瑞克身上的银翼徽记,虚弱地伸出手,嘴唇翕动着:“救……救……”话音未落,身体便化作点点绿光,被腔体深处的黑暗吞噬,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这些是……她们的灵魂残片。”霍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一拳砸在腔壁上,溅起绿色的黏液,那些黏液落在他的手臂上,烫得他龇牙咧嘴,“这群畜生!连灵魂都不放过!老子一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别分心!”艾瑞克指着腔体中央那根最粗壮的血管,血管内流淌着金色与黑色交织的浆液,如同熔化的黄金与墨汁在血管里搏斗,“托比说的发光石头,一定在那里面!”两人顺着血管壁向内移动,越是深入,周围的卵囊就越大,囊袋里的人形也越发清晰。其中一个戴着银质发簪的女子引起了艾瑞克的注意,那发簪上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正是雷蒙德提过的白桦林村少女莉莉——她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双手呈祈祷状,仿佛在临终前还在向上天祈求。
腔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心脏状器官,足有房屋大小,无数根血管在此汇聚,如同条条江河汇入大海。而在心脏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晶石一半是纯净的金色,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如同最和煦的阳光;一半是深邃的黑色,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暗影,如同最深沉的夜空。晶石周围,蜷缩着一只半成型的幼体,它有着人类的躯干和昆虫的肢体,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头部覆盖着半透明的甲壳,隐约可见里面跳动的绿色光点,密密麻麻,正是托比说的“好多好多眼睛”。
“星界之心!”艾瑞克心中巨震,古籍记载果然没错,这颗连接星界与凡间的能量核心,竟真的被奈亚拉教派找到,并且用来滋养幼体!他刚想伸手去取,幼体突然睁开所有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如同无数指甲在玻璃上划过,令人头皮发麻。心脏状器官猛地收缩,将星界之心紧紧包裹——“吼!”
剧烈的震动从母巢内部传来,仿佛整个山谷都在摇晃。外部的触须瞬间狂暴起来,如同疯长的荆棘,将雷蒙德等人逼得连连后退。莉娜的圣光结界开始闪烁,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已难以承受这股魔力冲击。“艾瑞克!快!结界快撑不住了!”莉娜的声音带着哭腔,雪绒的独角已蒙上一层灰败,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村民们的灵魂开始不安了!”
艾瑞克与霍克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霍克,帮我争取片刻!”艾瑞克将“破晓”剑插在地面,双手结印,全身的圣光如同火山般爆发,金色的光芒从他的铠甲缝隙中喷涌而出,“以光明之名,引星界之力——净化!”
霍克猛地扑向扑来的幼体肢体,用身体死死顶住它的冲撞,后背被甲壳划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绿色的血液与他自己的鲜血混在一起,顺着肌肉的沟壑流淌。但他依旧咬牙坚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队长!快点!老子快撑不住了!这玩意儿的力气比九头牛还大!”
金色的圣光顺着艾瑞克的指尖注入星界之心,与晶石内的金色部分产生共鸣——“嗡——”星界之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包裹它的心脏状器官硬生生撑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的光芒如同初生的太阳,温暖而强大。就在这时,母巢顶端的先知突然发出尖啸,半蛇的头颅猛地撞向腔体,她的蛇尾如同钢鞭般抽来:“休想!”
“就是现在!”艾瑞克抓住机会,将“破晓”剑召回手中,借着星界之心的光芒,一剑刺入缝隙——“咔嚓”一声脆响,心脏状器官应声破裂,绿色的浆液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幼体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那些绿色的光点一个个熄灭,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星界之心失去束缚,化作一道金黑交织的流光,一半融入“破晓”剑,让剑身的星图纹路更加清晰;一半飞向莉娜的方向,被雪绒的独角稳稳接住,在独角顶端形成一颗晶莹的晶石。
母巢开始剧烈坍塌,血管状物体纷纷断裂,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艾瑞克一把拽起几乎虚脱的霍克,朝着来时的裂口冲去:“快走!这地方要塌了!”
当两人踉跄着冲出母巢时,迎接他们的是贝拉和雷蒙德的欢呼。影奴们在母巢坍塌的瞬间便化作黑烟,月光重新洒满陨星谷,如同最温柔的纱幔覆盖大地,空气中的腥臭味渐渐被清新的山风取代,带着山间野花的芬芳。莉娜抱着托比跑过来,雪绒的独角上,星界之心碎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缓缓净化着受伤卫兵的伤口——那些泛着青黑的伤口在光芒下渐渐恢复血色,汉斯忍不住呻吟一声,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结束了?”霍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伤口在圣光的照耀下渐渐止血,他扯下腰间的水囊,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打湿了纠结的胸毛。
艾瑞克望着正在化作飞灰的母巢残骸,那些黑色的灰烬在夜风中打着旋,如同无数只黑色的蝴蝶。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他握紧手中的“破晓”剑,剑身上的星图纹路因融入星界之心而更加清晰,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剑身上运转:“不,这只是开始。”他看向星界之心碎片,那碎片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奈亚拉教派既然能找到一颗星界之心,就可能找到第二颗,甚至更多。”
莉娜轻轻抚摸着碎片,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如同最璀璨的星辰:“但我们有了对抗他们的力量。”她从怀中取出那本残破的古籍,翻到其中一页,“光明教的古籍说,星界之心的碎片能指引我们找到其他碎片,只要集齐它们,就能彻底封印暗影裂隙,让影蚀魔力再也无法侵入我们的世界。”
雷蒙德走到艾瑞克身边,递过一个水囊,他左臂的伤口已不再发黑,只是留下淡淡的疤痕,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队长,下一步去哪?回月牙泉村休整,还是直接回总部?”
艾瑞克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泉水滋润着干裂的喉咙,让他精神一振。他望向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空,那里,第一缕晨曦正穿透云层,给陨星谷的山脊镀上一层金边,如同神明的铠甲。
“去银翼总部。”艾瑞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如同晨钟般在山谷中回荡,“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影蚀教徒的阴谋,我们粉碎了第一个,就能粉碎第二个,第三个!”他举起“破晓”剑,剑尖直指朝阳升起的方向,金色的剑光与晨光交相辉映,“我们要让光明,洒满每一个被暗影笼罩的角落,让那些失踪的姑娘们,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朝阳的光芒漫过山谷时,艾瑞克一行人踏上了归途。幸存的村民互相搀扶着,他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生机。托比骑在雪绒背上,好奇地抚摸着独角上的星界之心碎片,那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映得男孩的小脸忽明忽暗。霍克和雷蒙德勾着肩膀走在队伍中间,争论着刚才谁杀的影奴更多——霍克说自己至少劈了三十个,雷蒙德则笑着说他吹牛,顶多二十个,两人吵吵嚷嚷,倒让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贝拉正蹲在路边,给受伤的蒂姆包扎手臂。她细心地用清水冲洗掉伤口周围的血污,再撒上止血的草药,动作轻柔却利落。蒂姆红着脸道谢,这年轻的弓箭手在战斗中表现勇猛,此刻却像个害羞的孩子。“这点伤不算什么,”他挠着头嘿嘿直笑,“比起汉斯被触须抽中的那下,我这就是小打小闹。”不远处,汉斯正举着胳膊跟其他卫兵炫耀自己的伤口,仿佛那是什么光荣的勋章。
莉娜牵着雪绒走在队伍侧面,手里拿着那本古籍仔细研究。托比趴在独角兽的背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还没从昨晚的惊吓中完全缓过来。“莉娜姐姐,”他突然小声问,“那些被关在卵囊里的姐姐们,会变成星星吗?”莉娜的心猛地一揪,她停下脚步,温柔地摸了摸男孩的头:“会的,她们会变成最亮的星星,在天上看着托比,保佑你平平安安。”托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住雪绒的鬃毛。
艾瑞克走在队伍最前面,“破晓”剑挎在腰间,剑身上的星图纹路时不时闪过一丝微光。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坚定。他想起那些在卵囊里看到的灵魂残片,想起雷蒙德口中的莉莉,想起白桦林村失踪的五个姑娘,心中的怒火又一次燃起。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赶回银翼总部,将星界之心的消息上报,还要查清那些失踪案背后的真相。
队伍行至陨星谷边缘时,艾瑞克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到前方的山道旁,有几株不知名的野花正在晨风中摇曳,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这荒凉的山谷里,竟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他弯腰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递给走过来的莉娜:“你看,再黑暗的地方,也会有光明和希望。”莉娜接过小花,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
霍克和雷蒙德吵累了,也跟了上来。霍克看到莉娜手里的花,咧开嘴笑了:“队长这是开窍了?知道给姑娘送花了?”艾瑞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雷蒙德则望着远方的天际,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总部那边怎么样了,希望别出什么乱子。”他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是啊,银翼总部,那个他们以为安全的港湾,真的还像以前一样吗?
队伍继续前进,山道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间传来清脆的鸟鸣,还有小溪潺潺的流水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仿佛昨晚的激战只是一场噩梦。但每个人都知道,那不是梦,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破碎的家园,都在提醒着他们,这场与暗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临近中午,队伍抵达了月牙泉村。村口的老槐树下,守村的银翼巡逻兵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欢呼着迎了上来。村民们也纷纷走出家门,给他们端来热水和食物。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看到托比平安归来,激动得热泪盈眶,非要把家里仅存的几个鸡蛋塞给莉娜。艾瑞克婉言谢绝了村民的好意,让雷蒙德安排人先将幸存的村民安置好,又让霍克去检查马匹,准备下午继续赶路。
在村长家稍作休整时,艾瑞克拿出那半块融入了星界之心的“破晓”剑仔细观察。剑身上的星图纹路比以前更加清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尝试着注入一丝圣光,剑身立刻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纯净起来。“这剑的力量变强了,”他喃喃自语,“有了它,我们对抗影蚀教徒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莉娜凑过来看了看,又翻了翻古籍:“书上说,星界之心是宇宙的本源力量之一,蕴含着创造与毁灭的双重力量。我们必须小心使用,不能让它落入坏人手中。”艾瑞克点点头,将剑重新挎好:“放心吧,我会保管好它的。等回到总部,让军械库的老矮人看看能不能给它加个封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下午,队伍再次出发。离开月牙泉村时,村民们都出来送行,站在村口挥手告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艾瑞克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宁静的小村庄,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里再也不会受到影蚀教徒的侵扰。
夕阳西下时,他们来到了一处驿站。驿站的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看到艾瑞克等人的装扮,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几位官爷,是要住店吗?”他满脸堆笑,“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客房,还有刚炖好的肉汤,保证让你们满意。”艾瑞克让众人在驿站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晚饭时,大家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喝着热酒,吃着香喷喷的肉汤,气氛比白天轻松了不少。霍克和汉斯掰着手腕,引得众人阵阵叫好;贝拉和蒂姆在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雷蒙德则和艾瑞克讨论着回总部后的计划。
“我觉得,那些失踪的姑娘肯定跟总部的某些人有关,”雷蒙德压低声音说,“不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艾瑞克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回去后,我们得暗中调查一下,尤其是那些负责情报的人。”莉娜插话说:“古籍里提到过一种暗影契约,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影蚀教徒控制。说不定,总部里就有这样的人。”
大家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是啊,内鬼,这个词让人不寒而栗。如果银翼总部真的有影蚀教徒的内鬼,那他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夜深了,众人都回房休息了。艾瑞克却辗转难眠,他站在驿站的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思绪万千。他想起了自己加入银翼骑士团时的誓言,想起了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友,想起了那些无辜的村民。他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为那些逝去的人报仇,一定要让光明洒满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窗外的月光皎洁如水,洒在艾瑞克的脸上,映出他坚毅的眼神。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狼嚎,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决心。他知道,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是艾瑞克,是银翼骑士团的队长,是守护这片土地的战士。
第二天一早,队伍再次踏上了前往银翼总部的路途。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照亮了他们前行的方向。艾瑞克走在最前面,“破晓”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他知道,银翼总部有新的命令和使命在等待着他们,但他更清楚,无论是什么样的命令和使命,他和他的兄弟们都会勇敢面对,因为他们心中有光,有希望,有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