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叶南星盯着沈墨白手里的青铜匣,心跳几乎停滞。
师父的名字——叶明河——赫然刻在那张人皮上,朱砂刺目如血,仿佛刚刚才被写下。
她猛地伸手去夺,却被沈墨白侧身避开。他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手指却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显然也被青铜匣的诡异触感惊到。
"这是证物。"他声音低沉,"你最好解释清楚。"
叶南星冷笑:"你一个普通人,拿着这东西,活不过今晚。"
话音刚落,青铜匣的缝隙里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沈墨白的手腕滑落。他皱眉,下意识松了松手指,可那液体竟像活物一般,缠绕上他的皮肤,缓缓渗入血管。
"……什么鬼东西?"
叶南星瞳孔一缩,猛地咬破指尖,凌空画出一道血符,狠狠拍向他的手腕!
"解!"
血符与红液相撞,空气中炸开一股腥臭的焦糊味。沈墨白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青铜匣"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盖子彻底弹开——
里面空空如也。
那张写着叶明河名字的人皮,消失了。
(2)
沈墨白的脸色很难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刚被红液侵蚀的地方,皮肤下隐约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印。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盯着叶南星,眼神锐利如刀。
叶南星没理他,迅速蹲下检查青铜匣。匣子内壁刻满了细密的符文,她指尖轻轻抚过,脸色越来越沉。
"玄灵诡簿……"她喃喃道,"竟然真的存在。"
"什么诡簿?"沈墨白皱眉。
叶南星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你刚才被‘诡簿’标记了,活不过七天。"
沈墨白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叶南星懒得解释,直接抓起他的手,按在青铜匣的符文上——
"嘶!"沈墨白猛地抽回手,掌心像是被烙铁烫过,浮现出一个血色的"判"字。
"现在信了?"叶南星冷笑。
沈墨白盯着掌心的字,沉默几秒,突然问:"……你能解?"
"能。"叶南星站起身,拍了拍旗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我有条件。"
"说。"
"第一,这案子归我查。"
"不可能。"
"那你就等死吧。"叶南星转身就走。
沈墨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第二呢?"
叶南星勾唇:"第二,我要看你们调查组关于‘青铜匣’的所有资料。"
(3)
半小时后,叶南星坐在特殊事件调查组的办公室里,翻看着沈墨白递来的案卷。
死者:林正阳,男,42岁,古董商人。
死因:心脏骤停,无外伤。
现场发现:青铜匣一只,内藏人皮一张,上书七人名讳。
叶南星指尖一顿——案卷里附的照片上,青铜匣旁边,赫然摆着一张泛黄的人皮,上面七个名字清晰可见。
叶明河、林正阳、周玄青、百里靖……
最后一个名字,被血污遮盖,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沈"字。
她猛地抬头:"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三天前,现场取证时。"沈墨白抱臂靠在桌边,"但第二天,人皮就消失了。"
"消失?"叶南星眯眼,"你们没派人看守证物?"
"派了。"沈墨白声音冷了下来,"看守的人死了,和你师父一样——心脏骤停,无外伤。"
叶南星指尖微微发颤。
二十年前,师父叶明河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症状。
"……你们查不到凶手,对吧?"她轻声问。
沈墨白没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叶南星合上案卷,站起身:"带我去现场。"
(4)
林正阳的别墅位于城郊,风水极佳,但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冷的煞气。
叶南星刚踏进门,就皱了皱眉——整个客厅的地板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已经干涸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你们动过这阵法?"她问。
沈墨白摇头:"发现时就这样。"
叶南星蹲下身,指尖轻触阵法边缘,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
她猛地缩回手,可已经晚了——阵法中央,缓缓浮现出一道黑影,身形佝偻,披头散发,缓缓抬起头……
一张腐烂的脸,正对着她笑。
"……终于来了。"鬼影嘶哑道,"叶家的……最后一个……女玄术师……"
叶南星瞳孔骤缩,厉喝一声:"青鸾!"
刹那间,她背后空气扭曲,一道青色身影凭空出现,长枪如龙,直刺鬼影咽喉!
"放肆!"
鬼影尖叫着消散,可最后一刻,它却猛地扑向沈墨白,腐烂的手指直插他心口——
叶南星一把拽过沈墨白,反手甩出一张符纸:"破!"
金光炸裂,鬼影灰飞烟灭。
客厅恢复死寂。
沈墨白呼吸微乱,低头看着叶南星仍抓着他衣领的手:"……这是你养的鬼?"
叶南星松开他,冷冷道:"是英灵。"
她身后,持枪而立的青甲女子微微颔首,身影渐渐淡去。
沈墨白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他缓缓道,"这世上真有鬼?"
叶南星没回答,而是走到阵法中央,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一片焦黑的纸灰,隐约可见"夜行司"三个字。
她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沈墨白。"她低声道,"你相信有人能靠杀人……复活上古凶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