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佛珠在滚动。
叶南星盯着那枚缓缓滚向阴影的佛珠,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她太熟悉这种气息了——百里靖的魂印!
"还没结束......"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灵力透支而踉跄跌倒。沈墨白一把扶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骤变。
佛珠突然弹起,以惊人的速度射向沈墨白眉心!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青铜剑横空飞来,精准击飞佛珠。剑身深深插入岩壁,剑穗上挂着的铜钱叮当作响——和叶明河那柄一模一样!
"师父的剑?"叶南星愕然转头。
溶洞入口处,林晏浑身是血地倚着石壁,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桃木钉。他虚弱地笑了笑:"地下......还有把剑......我觉得......你们可能需要......"
话音未落,被击飞的佛珠突然炸开,黑雾中浮现百里靖模糊的面容:"真令人感动......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黑雾猛地分成两股,一股缠上青铜剑,另一股直扑林晏!
"不!"
叶南星甩出最后一张符纸,却因灵力枯竭而只燃起微弱的火花。眼看黑雾就要吞噬林晏,一道青光突然从天而降——
是青鸾!英灵少女的长枪贯穿黑雾,铠甲上裂纹密布却战意凛然:"主人......我来迟了......"
与此同时,插在岩壁上的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挣脱黑雾束缚飞向沈墨白。他下意识握住剑柄,剑身立刻燃起金色火焰!
"这是......"
"心灯化剑。"叶南星恍然大悟,"这才是完整的形态!"
(2)
溶洞内形势瞬间逆转。
青鸾牵制住一半黑雾,沈墨白则持剑斩向另一半。剑锋所过之处,黑雾如遇烈焰般嘶叫着退散。百里靖的面容在雾中扭曲:"没用的......我已将魂印种在七十二处......你们杀不完......"
叶南星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七根青铜柱——天枢柱底部,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他的目标是彻底毁掉封印!"她厉声警告,"青鸾,护住天枢柱!"
英灵少女立刻调转枪头,但为时已晚。黑雾中突然射出七枚佛珠,精准命中七根铜柱的基座。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动!
"哈哈哈......"百里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玄门守了千年的秘密,今日终于要——"
他的狂笑戛然而止。
一柄青铜短剑突然从背后刺穿黑雾核心!持剑者竟是本该昏迷的林晏。他双眼泛着诡异的银光,声音也变得陌生:"百里靖,你忘了守陵人的誓言。"
黑雾剧烈翻腾:"你是......明尘?!"
林晏——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存在——缓缓拔出短剑:"二十年前你杀我时,我说过......"剑身亮起古老符文,"纵使魂飞魄散,也要守到最后一刻。"
符文爆发出刺目银光,黑雾如冰雪消融。百里靖发出不甘的咆哮:"不!混沌大人一定会——"
银光过后,溶洞恢复寂静。佛珠化为齑粉,林晏则瘫软倒地。
(3)
叶南星跪坐在天枢柱前,手指轻触那些裂纹。沈墨白将青铜剑插入地面,剑身金光顺着裂缝流入柱体,暂时稳住了封印。
"只能撑三天。"他声音沙哑,"而且......"
叶南星知道他想说什么。青铜柱的封印已经残缺,混沌迟早会破封而出。更可怕的是,百里靖临死前透露的"七十二处魂印",意味着危机远未结束。
青鸾的身影开始闪烁:"主人......我撑不住了......"
"休息吧。"叶南星轻触英灵少女透明的脸颊,"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青鸾化为点点青光消散前,突然指向林晏:"他体内......有东西......"
两人急忙查看林晏的情况。他呼吸微弱,但胸口隐约有银光流动。叶南星掀开他的衣领,倒吸一口冷气——
林晏心口处,嵌着半枚青铜钱!
"这是......守陵人的印记?"沈墨白疑惑道。
叶南星却摇头:"不,这是'镇魂钱'。"她轻轻翻转铜钱,露出背面刻的小字:【明尘永镇】。
"我明白了......"她声音发颤,"林医生是明尘师叔的转世。当年师父将他的残魂封入铜钱,就是等着今日......"
沈墨白突然按住太阳穴,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等等......明尘是不是有个女儿?"
叶南星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沈墨白指向溶洞深处,"她就在那里。"
(4)
顺着沈墨白所指,叶南星看到岩壁缝隙中透出微弱的蓝光。她用残存的灵力移开碎石,露出一个隐藏的洞穴——
洞内摆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穿白衣的少女,面容栩栩如生。棺盖上刻着:【爱女明若璃之柩】。
"这是......"
"混沌的第一个容器。"沈墨白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眼中金芒闪烁,"二十年前,百里靖骗明尘师叔说,至阴之体可以净化混沌。结果......"
叶南星想起青铜匣里的人皮名单:"所以明尘师叔后来......"
"亲手结束了女儿的生命。"沈墨白轻触水晶棺,"然后带着这个秘密,死在百里靖手上。"
林晏突然咳嗽着醒来:"铜钱......给我......"
叶南星将镇魂钱放在他掌心。林晏——或者说觉醒的明尘残魂——颤抖着将铜钱按在水晶棺上:"若璃......爹来......赎罪了......"
铜钱融化,渗入棺中。少女的尸体瞬间化为光点,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小小的蓝色光球,飘到叶南星面前。
"这是......"
"纯净的至阴之力。"林晏气若游丝,"明尘用毕生修为......提纯的......"
光球没入叶南星眉心。她顿时感到枯竭的灵力开始复苏,而且比从前更加精纯。
沈墨白突然单膝跪地,青铜剑发出预警般的嗡鸣。叶南星转头看去,只见天枢柱的裂纹正在缓慢扩大,黑气丝丝渗出。
"三天。"林晏艰难地撑起身子,"你们只有三天时间......找到其他魂印......"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七十二个红点,分布在全国各地:"这是......明尘记忆里的......"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垂下。叶南星急忙探他鼻息,松了口气:"只是昏迷。"
沈墨白已经展开图纸,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位置......连起来是......"
"周天星斗大阵。"叶南星声音发紧,"百里靖要用七十二地煞之位,逆转天罡封印。"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本师父的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画着同样的阵图,旁边批注:【破阵之法,唯双灯合鸣】。
溶洞再次震动,更大的石块开始坠落。沈墨白一把抱起昏迷的林晏:"先离开这里!"
三人冲向出口时,叶南星回头看了一眼水晶棺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塌陷,但在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棺中少女对她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