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高喆发出像咳又像笑的声音，极其自然抬起手背抹掉额间细密汗水。
连心虚发慌的动作都如此经典。
郑潇潇啧啧摇头。
“抱歉侦探，额……恕我愚钝没能理解您的意思……‘忘记通知买家’是什么意思？”显然问题焦点在‘买家’二字。
“对啊，什么意思？”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跟不上侦探，显得自己业余，江宣小声问道。
这题郑潇潇会，答案简单到她认为能问出这种话的江宣，被NPC短暂夺舍了脑子：“白天有人在旧址门口徘徊。”
那人全副武装。那姿态那模样，可不像是为了遮住臭味，而是怕被人认出，留下痕迹。
“尚末或许和我们一样，从窗户看到了。那人出现没多久他不就打电话来了吗？记得不？”
江宣点头，松开的眉头表示目前豁然开朗。
“如果不良‘交易’真的存在，那白天鬼祟的人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将自己包裹起来，不希望被他人直到身份的。
在看到孤儿院为首管事的不再是熟悉的洪家两兄弟后，果断扭头就走。
“啊！”拳头砸进掌心，夸张的动作是这堂课认真听讲的最好证明。江宣猛地点头，“交易如果真实，那他们在出手孤儿院时一定会告知那些买家，放弃或不要再打这家孤儿院的主意，不能让这些买家暴露他们的行踪和罪证。”
孺子可教！
无论还活着的前任院长是否还要继续做这种交易，都会告知买家，进行封口。
打算金盆洗手就得先封买家的嘴。
打算继续交易，就得告知这些人员转移阵地。
郑潇潇点点头：“没人敢赌下一任院长是否会进行这种交易，所以前任院长无论有什么打算，都会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尚末接下身旁助手和江宣的连串疑问。
他背着手中众人面前来回踱步，落地时刻意放重脚后跟，发有节奏的哒哒声。似乎想用这种节拍代替大家心中都知道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前任院长明知暴露的风险，没有去善后？
是因为不想。
还是因为死了，所以不能？
尚末没有这样问出口，他在耗所有人的耐心。
“为什么洪家兄弟会放弃这座孤儿院？”
“是先有转让的念头，还是在兄弟二人中的一人意外坠亡后决定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为什么？检察院并没有注意到这家孤儿院的丑事，处理厂的气味能帮他们掩盖尸体的发烂发臭。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
“只是因为兄弟死了，痛不欲生？还是说，遇到了更‘恐怖’的事情，逼迫他离开？”
“为什么有时间转让孤儿院，却没时间转告买家？”
整个大厅回荡着尚末的脚步与清脆的嗓音。
他此时的状态似乎很好。在厅里转了圈，扫过吴州默面无表情的脸，扫过助手期待的神情，扫过高喆在抽搐的嘴角。
“高喆先生，您能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最终，少年抬头与其四目相对，贴近面前的男人压低声音询问。
给人一种‘放心，我会包庇你’的错觉。
“哦……侦探您说笑了。嗯，我想洪先生当然还活着，否则我们如何完成的手续呢？更何况，如果他当真出现了意外，我也不一定是知情人。而您口中的什么交易，也只是推测，但完全没有证据，不是吗？”
高喆这些话都在表示：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交易，我不清楚两位洪院长之前用孤儿院做了什么。
尚末听闻，将目光转移到郑潇潇身上。那种眼神不是质疑，而是种，郑潇潇从未见过的，似乎是在从自己身上找到肯定姿态的目光。
她自己都未察觉，在听到高喆的话后，自己表情严肃认真，紧拽着拳头想要反驳。
她知道资料室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知道尚末为何会投来这种目光。
这次的她为了躲【玩家】，并没有去资料室拍照上传。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仅仅是口头描述，侦探不会轻易相信。
但既然他能将这些猜想说出来，可能是掌握了其他证据。毕竟尚末这个人从不打毫无准备的仗。
“您知道，”尚末收回目光，对高喆说：“您知道交易是什么，甚至可能用交易内容威胁对方。”
手指去那扇敞开的地下室大门：“地下室的资料室里有记录这些东西，您不会不知道。”
“可是侦探，”
高喆摇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见到这幅表情，郑潇潇立马猜出对方想说什么。按照剧情需要，这个男人会满脸无辜为自己开脱。
“您想说，一直和孩子们在新址，根本没怎么来过旧址，对吗？”郑潇潇抢先一步将对方台词说了出来，留高喆满是诧异。
“唉！对对……”
最后一个对字还没从嗓子眼儿挤出来，江宣立马接话：“不对啊，怎么可能，当我三岁小孩儿还是他？”仰头用下巴点了点尚末，表示他们都不会好糊弄的，“我和助手去地下室找了好几圈儿才把电闸摸到，你要是不熟悉，没来过几次，怎么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唰一下，噌一下，就开了电闸又立马上来？”
“明显很熟嘛。”江宣点头肯定自己。
话虽如此，但这代表不了什么。
“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啊侦探们。”高喆犹豫了半晌，才自暴自弃般说道。
没有证据，他们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
“确实，但如果说在旧址坠亡的院长之一不是因为意外，而是他人故意为之呢？”
“因为怨灵的存在，另一位洪院长紧忙搬离了旧址，随后又因在新址杀害了某人，导致引起公愤和爆发，被众人用小手段杀害呢？”
“如果高喆先生，您，知道凶手是谁呢？但我很好奇，为什么您要选择包庇，是在等什么？还是在寻找？嗯……您发现了某种东西，对吗？”
什么东西？
尚末究竟在说什么？
话题太跳跃了！郑潇潇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他的思维。
但唯一有一件事让她警惕。侦探口中的‘发现寻找某种东西’，和江宣的任务重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