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怀念的一种顿悟
－－兼祭海子亡灵
今夜，我面对纸张，却无法写下一行诗句。诗人海子充满激情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回荡，我无法面对诗歌。所以我选择了非诗歌的文字形式表达一种心情。
海子离我们而去已有五年，我们在读海子的诗歌时，忘记了诗人那消瘦的形象。这次市内业余诗人们组织给海子扫墓的活动，使我又一次忆起海子，忆起海子对于中国诗歌的精神。我相信人们没有忘记海子与中国诗歌。事前我激动了几天，一种深深的怀念开始侵扰我。每夜我都想像着扫墓那天的情景，那是个雨天，我们冒雨走在山村的泥泞小道上，一种壮烈与凄清的怀念氛围环绕在队伍中，大家无语，只有哀乐阵阵。我看见女孩子哭红的双眼，如草莓鲜艳动人。海子的墓高大如山，一块巨大的无字碑等待后来的诗人们签名。然而这只是我关于怀念的一种想像。
出发的日子无雨，阳光一片明媚。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行，我们走近了海子。队列在哀乐声中前进，那强烈的哀乐声忽然悲伤了我的灵魂，我想哭。一种深沉的怀念如山，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然而我看见了什么，一个半米高的厝屋就是海子的墓，墓前没有石碑与花草，一切那么平淡。队列中无人哭泣，大家都沉默无语，只是注视着那小巧的房子。因为里面居住着中国诗坛的天才，他用不朽的歌唱，给中国诗坛带来了新鲜的血液。在飞扬的纸灰中，我静坐在海子墓旁，我想倾听海子的声音。我听到了，真的，诗人那坚强而柔情的声音，在家乡的风中自由地流淌，那声音似诗人家乡的阳光穿透我的肉体。我竟然忘了怀念的形式与心情，沉浸在另一种情感之中。
忆起海子的一段诗句：尸体是泥土的再次开始/尸体不是愤怒也不是疾病/其中包含着疲倦，忧伤和天才。现在天才海子就躺在家乡的泥土中，倾听生命与死亡宁静的声音。海子墓旁一切都平淡无奇，没有我想像的辉煌，而这正是诗人的形象，海子在物质上从未有过辉煌，但他的精神与诗歌，足以让他称为帝王。
当我握住海子母亲那双沧桑的手，看着她眼里混浊的泪时，我才明白怀念不是一种形式与某个日子。怀念是深沉的水，有时又是一把闪亮的刀，时时在心头挥动。海子母亲用平静的语调述说她做的梦，她梦见海子的归来。那朴素的语言，带有多少对于儿子的爱与怀念。我想海子的母亲每日对海子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当我再次面对海子时，我为自己羞愧，那些想像只是我的营造。诗人海子就如他家乡的这片土地，那么平凡而辉煌。在海子家乡的天空下，我看见朴素的海子、动人的海子正走进我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