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说完，我弯腰提起行李箱。

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拉杆。

程昱寒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

他那架势跟要吃人似的。

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的同时抬脚往他膝盖窝一顶。

程昱寒 "哎哟" 一声趴在地上，脸都青了。

"你他妈疯了！" 他捂着脸吼。

"疯的是你。"

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在身后关上时。

我听见他疯狂砸东西的声音。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走到楼下时，我看见季言撑着伞站在门口。

手里还拿着一把新伞。

“听阿姨说你要搬出去，我来帮忙。”

他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半臂距离。

重生后我总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上辈子对他的亏欠像根刺，提醒我不能再拖累他。

出了别墅，我们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早把离婚协议拟好了。

我签完字的第二天。

律师就把程昱寒婚内转移财产的证据甩给了法院。

那些证据里，还有李助理连夜整理出的程昱寒给林婉清的转账记录。

每一笔都标注着用途。

“生日礼物”“房租”“包包”。

甚至还有给她弟弟还赌债的款项，时间线横跨两年。

我用婚前财产和信托基金里的钱收购了一家投资公司。

还挖走了程氏集团好几个核心技术人员。

这些人里，有三个是当年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

程昱寒上位后处处打压他们。

我重生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们，承诺给他们更好的发展平台。

以前给他当牛做马攒下的人脉。

现在全成了我的助力。

几天后，我收到银行通知，名下三张储蓄卡被冻结。

王律师查到是程昱寒以 “公司资金核查” 为由申请的临时冻结。

“他手里有你早年签的共同账户授权书，暂时不好解冻。”

王律师递来一份文件，“但我们可以用你婚前房产做抵押，先把那批技术专利的转让款套出来，他最在意的新能源项目，核心专利使用权还在你手里。”

 我看着文件上的条款笑了，这正是程昱寒的死穴。

没想到程昱寒竟联合几个老股东，在董事会上散布谣言。

说我挪用婚前财产，做了假账。

那天我刚走进会议室，就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总，请问您是否利用职务之便转移资产？”

“听说程氏集团的财务漏洞是您故意制造的？”

 我攥着文件夹的手在发抖，却强迫自己冷静。

这些问题，李助理早就提醒过我。

并且准备好了原始凭证。

半年后，财经峰会的晚宴上。

我刚踩着高跟鞋走进宴会厅。

突然被一个服务生撞了个趔趄，红酒洒了满身。

我整理好衣裙后。

突然发现包里的合同不翼而飞了。

那可是程昱寒挪用公款的关键证据。

10

我心里一沉，瞥见角落里林婉清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使眼色。

程昱寒挤过人群朝我奔来。

“我就知道你会留一手。”

他笑得阴狠，“但现在证据在我手里，你猜记者会不会信你？”

我看着他身后林婉清得意的脸，突然笑了。

早在出门前，季言就提醒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已经让助理提前调换了文件袋。

我看着他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

跟之前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你就仔细看看那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就这点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突然抓着我手腕，眼睛红得吓人。

"你真的是盛世资本的老板？"

我抽回手，拿纸巾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

笑得客气又疏远："程总，叫我沈念安。还有，我们好像没熟到能拉拉扯扯的地步。"

他声音发哑："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公司快撑不下去了，供应商催着结款，银行又不肯放贷，你帮帮我..."

"帮你？"我挑眉，旁边记者的闪光灯咔嚓响。

“帮你继续用我的钱养林婉清吗？”

“前几天她在恒隆广场刷你卡买的限量款包，我可是亲眼看见了。”“程昱寒，你这算盘打得，太平洋都能听见。”

他脸瞬间白了。

想再拉住我，被我身边的保镖拦住。

这家伙大概还不知道。

他公司最大的债主现在是我。

连他办公室的租约都是我名下的物业公司签的。

"让开！"他挣扎着想扑过来，被保安架住往外拖。

我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想笑。

突然宴会厅入口突然一阵骚动。

几个穿工装的男人举着 “程氏欠债还钱” 的牌子冲进来。

为首的正是被拖欠货款三个月的建材商刘总。

“程昱寒！再不给钱我就砸了你的公司！”

刘总把催款单拍在他脸上，“上周去你公司，门口被喷漆的事忘了？”

程昱寒叫嚷着被这帮人架着往外走去。

我端起香槟抿了一口。

转身离开了。

这阵子季言总来给我做身体检查。

上次他来送体检报告。

正好被狗仔拍了。

照片里他穿着白色衬衣站在我车边。

我笑着递给他一盒刚买的曲奇。

第二天标题就炸了："神秘女总裁与白衣男神深夜同行，好事将近？"

程昱寒的电话紧跟着打过来。

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骂："沈念安你真行啊！刚甩了我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你就这么缺男人？"

"程先生，第一，我单身，跟谁来往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第二，季医生上周还帮我看了体检报告，说我恢复得不错，倒是你，上次在峰会脸色差得像肾虚，要不要我让他给你加个号？"

他噎了一下，声音更冲："我肾虚？沈念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别忘了当初是谁陪你创业..."

"当初是我把嫁妆钱拿出来给你填窟窿，是我挺着胃病陪客户喝到胃出血。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翻着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哦，对了，你那个林小姐昨天来求我，说想进我们投资的新剧当女主角，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

过了几秒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你不准碰她！"

"哟，这就护上了？"

我笑出声，"可是昨天她说只要能红，什么都愿意做呢。"

"沈念安你找死..."

11.

"嘟——"我直接挂了电话。

顺手把他号码拖进黑名单。

季言的视频电话正好打进来。

他刚结束一台手术，口罩还挂在下巴上：“刚看到新闻，没影响你吧？”

 “正想谢谢你，帮我挡了烂桃花。”

他笑起来特别温柔：“晚上想吃什么？我订位子。”

“听你的，你喜欢吃的我也喜欢。”

刚放下手机，助理就敲门进来："苏总，程氏集团的破产申请已经受理了，林婉清那边联系不上，但是她名下的账户全是空的。"

我点点头，心里清楚，这是李助理按我的吩咐做的。

上周我让李助理匿名给林婉清发了份邮件。

附件是程昱寒在开曼群岛注册空壳公司的证据。

还有他与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

“他早就把核心资产转移了，留着你不过是为了顶罪。”

邮件里特意附上了程昱寒和新欢的照片。

我太了解林婉清的性子，贪婪又多疑，绝不会甘心被当成弃子。

还 “好心” 给她指了条 “后路”。

一个地下钱庄的洗钱渠道。

她那种贪财的性子，必然会卷款跑路。

我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程昱寒大概还不知道。

林婉清卷走他最后那点钱跑路的时候。

用的还是我给的路子。

正想着，办公室门被推开。

程昱寒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

头发乱糟糟的，眼眶通红："沈念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我指了指沙发："坐吧，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他梗着脖子不肯动。

像头困兽似的盯着我。

"我求你，你把公司还给我，我就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

"以前的事？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要亲眼看着你身败名裂，亲眼看着你众叛亲离。我要彻底和你清算，当然，还有那个林婉清。"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那些供应商天天堵在我家门口喷漆，老股东把我告上法庭，连我妈都不肯见我！”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还记得创业初期吗？” 我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

“你说等公司上市，就把我名字刻在股东墙上，说这是我们俩的江山。”

我从抽屉里翻出泛黄的便签，上面是他当年的字迹。

“可你拿着我爸给的启动资金，转头就给林婉清买了海景房。”

“我躺在家里流血的时候，你在陪林婉清吃烛光晚餐，我流产时疼的只剩一口气，给你打电话时，你在和林婉清上床，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被医生宣布死亡，你在和林婉清一起算计我的遗产。你带给我的痛苦，远不止这些。”

程昱寒猛地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什么流产？什么叫你死了？你是不是疯了？”

我笑了笑，没回答。

有些事，没必要说那么清楚。

就像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重生回来的每一天，都在等着看他今天这副模样。

"保安，"我按下内线电话。

"把这位先生请出去，以后他再靠近公司大楼就给我打出去。"

他被架走的时候还在嘶吼。

像某种濒死的哀嚎。

我拨通季言的电话：“到了没，楼下等你。”

这辈子，我可不能再为不值得的人，误了最好的时光。

季言的车停在路灯下，他倚着车门等我。

手里拿着件羊绒披肩：“晚上风大。”

坐进车里，他递来一杯热可可。

“胃不好别喝凉的，只加了半颗糖。”

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

突然想起上辈子无数个痛苦的夜晚。

都是他这样不动声色地陪着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12.

“因为我…我喜欢你。从大学开始就喜欢。”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时候你总穿着白裙子去图书馆，我在三楼靠窗的位置看了你整整一年，却没敢跟你说过一句话。”

后视镜里映出他泛红的耳尖，“程昱寒追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恨自己连递瓶水的勇气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然后笑了。

程昱寒被保安架走的第二天。

他直接堵在了我公司楼下的旋转门。

他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皱巴巴的 T 恤。

胡茬疯长，眼窝陷得像两个窟窿。

看见我从车上下来，"噗通" 一声就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周围瞬间围拢过来一群人。

"沈念安！求你了！" 他膝盖在地上蹭着往前挪。

想抓我的鞋跟，被我抬脚躲开。

"我真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我低头看着他："机会？"

我笑出了声：“你以前怎么没想过给我机会呢？”"

他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啪" 的一声脆响，半边脸瞬间红了。

"我混蛋！我不是人！"

“当年你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你跪着求他签字，我都看见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裤脚，指甲缝里还沾着泥。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边扇自己一边哭，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我找不到林婉清了，她把我最后那点钱全卷走了，公司也没了... 沈念安，我现在就剩你了..."

几个催债的人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

举着 “程昱寒欠债还钱” 的牌子围上去。

“程总，欠我们的三百万该还了吧？” 为首的男人踹了他一脚。

“上周去你家喷漆，你不是挺横的吗？” 程昱寒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臂，却被死死按住。

周围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程昱寒，你这出苦肉计演给谁看？"

“我是被林婉清骗了。”

"骗？" 我笑出声。

他突然发出怒吼：“沈念安，你想毁了我是不是！"

"毁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他一边哭一边往我这边爬。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求你再信我一次..."

他转头对催债的那群人说：“你们快帮我求她，她原谅我，我就给你们钱.”

我后退半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程昱寒，你知道我最难受的是什么吗？"

"不是你不爱我，是我曾经把心掏出来给你，你拿它当垃圾踩。"

"我以前总盼着你能回头看看我，哪怕就一眼。"

"我那时候总想，只要我再忍忍，再对你好点，你总会感动的。现在想想，我真是傻得冒泡。"

他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拳，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

"人死不能复生，心死了，也暖不回来了。"

"不！还能暖回来！" 他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小腿。

"沈念安你再试试，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好好对你，比季言对你好一百倍！"

我使劲挣了挣没甩开，干脆抬脚把他踹开。

"程昱寒，你看清楚。"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身后的公司大楼。

"我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自己挣的。我不需要靠男人，更不需要靠你这种男人。"

他趴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被打残的狗。

"我知道... 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可我这颗心是真的... 求你了..."

"你的心？"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早在你跟林婉清滚到一张床上的时候，你的心就烂透了。程昱寒，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因为这都是你欠我的。"

我转身要走，程昱寒突然从地上弹起来。

眼里闪过一丝狰狞的狠戾。

他左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右手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

寒光一闪就朝我刺来："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小心！"

一声疾呼，我被猛地推开，撞在车门上。

抬头时，看见季言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挡在我身前。

"噗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