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正跟哪吒在后厨翻蜜饯，听见动静探出头，一眼就瞧见被金箍棒勾着的黑熊精 —— 浑身黑毛沾着灰，耳朵缺了个角，膝盖还在往下掉渣，活像刚从煤堆里滚了三圈。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嚯，这是刚从煤窑里爬出来？还是去炭场帮工了？黑得发亮啊，晚上出门都不用打灯笼。”
黑熊精一听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驳：“你才挖煤的！你全家都烧炭的！俺娘说了，俺这叫‘墨玉肤’，是熊族里最俊的！” 他说着还想挺胸膛，结果扯到脱臼的手腕，疼得 “嘶” 了一声。
“噗 ——”
张杨笑得直拍大腿，哪吒在旁边抱着蜜饯罐子，也忍不住 “嗤” 了一声。
“行了行了，俊哥。” 张杨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说说吧，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样？”
黑熊精一听这话，委屈劲儿瞬间上来了，口音都带上了哭腔：“额正过生日呢！刚切了寿桃，就听见‘轰隆’一声，那猴娃子喊了句啥‘龟派气功’，额的山直接被削平了！灵虚子和白衣秀士当场就没了，额躲得快，不然这张俊脸就得破相 ——”
他越说越气，指着孙悟空嚷嚷：“这猴子下手忒狠！额招谁惹谁了？过个生日招来了拆迁队啊？！”
张杨听得直乐，心里默默补了句：就你这脸，破相了怕是比现在强点，算整容了都。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正经模样：“别激动，‘拆迁’也是为了让你顿悟。你看，山没了，朋友没了，是不是就没牵挂了？正好跟贫僧一起上西天。”
黑熊精一听 “上西天” 三个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往后蹦了三尺远，脱臼的手腕都忘了疼：“啥？上西天？你这秃驴怕不是疯了吧！”
他指着张杨的鼻子，西安口音都劈了叉：“你自己想死就算了，拉额垫背干啥？额才活了一千多年，还没娶媳妇呢！凭啥跟你去西天？！”
孙悟空在旁边嗤笑：“瞧你那点见识，师父说的上西天，是去取经，不是让你去投胎。”
“取经？” 黑熊精愣了愣，随即更气了，“取经就取经，拆额的山干啥？灵虚子和白衣秀士招你惹你了？他们俩现在是真・上西天了！”
张杨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解释：“此西天非彼西天。贫僧要去的是灵山，取大乘佛法，普度众生 —— 你那俩朋友嘛，只能算‘提前顿悟’，跟你这‘后知后觉’的不一样。”
“放你娘的屁！” 黑熊精急了，“顿悟需要炸山头？顿悟需要连个全尸都不留？你当额是傻子？！”
“啊？你不傻啊？”张杨故作吃惊的问。
“你！” 黑熊精气得浑身发抖，黑毛根根倒竖，“太欺负熊了！士可杀不可辱，额跟你拼了！”
他猛地掏出黑风珠，想借着妖气反扑，结果刚把珠子举过头顶，就被孙悟空一棒敲在手腕上。“咔嚓” 一声，另一只手腕也脱臼了。还没等他哀嚎，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寒光闪闪，吓得他瞬间僵住。
接下来的场面基本是单方面碾压 —— 孙悟空的金箍棒专打关节，杨戬的银弹专瞄痛处，没半柱香的功夫，黑熊精就像团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哼哼唧唧的力气，
“别打了…… 额错了…… 额去灵山还不行嘛……”
张杨慢悠悠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用锡杖戳了戳他的肚子：“早这样不就完了？你看，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凡事都先跟你论佛法，是你非要逼我讲‘物理’。”
他指了指地上哼哼的黑熊精，冲广智广谋扬下巴：“来，把这位‘俊哥’拖去禅房养伤。记住，别给太好的药，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 为啥非要挨顿打才肯听话。”
广智广谋赶紧上前架起黑熊精，后者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放半个屁，只能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张杨，满是 “你给额等着” 的怨念。
“咋？还不服气？再给我瞪一下试试？信不信让悟空把你那对招子挖了？”
黑熊精脖子一缩，赶紧把眼睛闭得死死的，睫毛都在发抖 ——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和尚比山里的妖怪还不讲理，跟他瞪眼纯属找罪受。
就在这时，禅院上空突然飘来一片祥云，莲香阵阵，观音菩萨踏着花瓣缓缓落下，手里的玉净瓶还在滴着甘露。她看着满地狼藉和瘫在地上的黑熊精，又瞥了眼嘴角带笑的张杨，眉头微蹙：“玄奘，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杨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去，脸上瞬间堆满 “和善” 的笑容：“音姐来了！您看，我这正度化这只黑熊呢 —— 它尘缘太重，得用点‘特殊手段’让它顿悟。”
“度化？” 观音扫了眼黑熊精脱臼的手腕和渗血的膝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怎么瞧着，倒像是在虐待它？”
“嗨，音姐您这就不懂了。”
张杨摆手，一本正经地解释，“度化有多种法门，有的需清修，有的得棒喝。您看金池长老，不就是被我三言两语点化，直接证了罗汉果位吗？刚才那道金光，您肯定瞧见了吧？”
观音想起方才天边确实炸开一团金光，带着佛门正果的气息，这才特意过来查看，没想到竟跟这疯和尚有关。她看向缩在地上装死的黑熊精，若有所思：“金池长老执念太深，确是你破了他的心魔。可这黑熊……”
“它也一样！” 张杨抢话道，“这熊精占山为王，结交妖精，满脑子都是‘山头’‘寿宴’，不给他来记狠的，怎么能让它明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您看，现在它不就老实了？这叫‘物理超度’，效率高着呢！”
黑熊精在地上听得直翻白眼 —— 什么物理超度，这分明是物理殴打！但他被打怕了，愣是没敢吱声，只在心里把张杨骂了千百遍。
观音看着张杨那副 “我办事您放心” 的模样，又看了看旁边一脸 “师父说得对” 的孙悟空和哪吒，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挥了挥杨柳枝，几滴甘露落在黑熊精身上，后者脱臼的手腕瞬间复位，伤口也不再流血，只是浑身黑毛依旧炸着。
观音看着黑熊精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又瞥了眼张杨那副 “计划通” 的得意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与你这熊罴也算有缘。珞珈山紫竹林正好缺个守山大神，你既有几分手段，留在那里修行，总好过在黑风山占山为王。”
她顿了顿，目光温和下来：“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