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社稷图内,冥渊一把揪住章余的后领:“我说大画家,你这图里不会藏着什么坑兄弟的机关吧?”
“去你的!”
章余挥开他的手,紫韵毛笔在掌心转得飞起,“这山河社稷图,那可是我的主场,都退开,我要一个打他们一群!”
话没说完,万千邪灵裹挟着腥风恶浪扑面而来。
冥渊瞪大了眼睛,大喊道:“你不是说这是你的主场吗?!”
“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章余手忙脚乱地挥舞毛笔,在空中疾书符文。
刹那间,山河社稷图内云气翻涌,原本水墨氤氲的江面突然掀起百丈浪涛,浪尖凝结成冰蓝色的甲胄天兵,手持长枪齐声怒吼,朝着邪灵潮刺出万道寒芒。
山体轰然裂开,苍翠古松化作千丈巨木,枝干缠绕着金色雷纹,将扑来的邪灵尽数绞成齑粉。
“看到没?这才是山河图的真......”
章余话未说完,却见水墨山河间腾起的黑雾突然凝成实质,万千邪灵如同沸腾的黑水自画卷褶皱里翻涌而出。
原本被镇压的恶鬼从江底浮起,腐烂的手指穿透江面;山涧腾起的晨雾中,密密麻麻的猩红瞳孔若隐若现,数以万计的邪祟如同潮水般漫过他先前布下的防御。
他脸色骤变,毛笔急挥,地面顿时升起青铜古鼎虚影,鼎身篆刻的《正气歌》金光暴涨,化作光幕将最前排的邪灵尽数震飞,可后方的邪祟踩着同类的残骸疯狂扑来,利爪抓在光幕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章余凌空而立,周身腾起三丈高的浩然正气,化作金龙虚影盘绕。
随着他引动体内灵力,“天地君亲师“五个金色大字自虚空浮现,每个字都带着镇压山河的威压。
正气凝成的金龙张口咆哮,龙息所过之处,邪灵如飞蛾扑火般湮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水墨山河间。
“这...以书画构建小世界,又融入了文修功法,将书画之道与浩然正气相辅相成......”
大白猪喃喃自语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打断,只见章余周身金光暴涨,那些湮灭的邪灵化作的星光竟被重新凝聚,在他头顶组成璀璨的星河图。
“让你们这些杂碎见识见识我新学的招数!——万象星罗诀!”
霎时间,漫天繁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每颗星辰都化作丈许大小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光尾划过天际。
他眼神陡然一凛,笔尖重重点向地面:“再加上这招!——流光剑影决!”
话音落,万千流星轰然坠落,在半空褪去火焰外壳,显露出布满符文的巨大光剑。
这些由星光凝成的利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向邪灵潮,利刃触地的瞬间轰鸣声震得山河社稷图剧烈震颤,画中山川崩裂,江水倒卷成漩涡,却被章余随手勾勒的屏障稳稳兜住。
莫染尘望着山河社稷图中如神明降世般的章余,禅诛剑上的金光都不自觉跟着明灭,嘴角扬起骄傲的弧度:“师尊,您看这后生,以文气入武道,竟将剑道、阵法、符箓之术熔于书画。”
他的目光扫过章余随手勾勒的玄天剑印,又望着那些化作巨剑的流星符文,眼底满是赞叹,“方才那万象星罗诀,以星辰轨迹布下困龙之阵,流光剑影决更是将漫天星辰凝作剑锋,弟子修行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奇思妙法——这哪里只是书画,分明是以笔为剑、以墨为阵,将万千道法尽融于一图!”
冥渊战戟往地上重重一杵,碎石迸溅间他双目圆瞪,兴奋得直拍手,声音里满是戏谑与惊喜:“大画家!行啊你,学会了玄天剑印居然还藏着掖着,连兄弟我都不告诉!“
章余头也不抬,紫韵毛笔在虚空中划出玄奥弧线,水墨山河间顿时凝聚出第二道星河:这玄天剑印...我并未修成...只是...”
话音未落,毛笔突然化作流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轨迹,整个山河社稷图剧烈震颤,原本湛蓝的天空竟被染成了墨色。
刹那间,无数剑影从画卷深处浮现,在空中凝聚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剑“字。
章余指尖轻弹,巨大的剑字轰然炸裂,化作千万道剑雨,如同银河倒卷般朝着邪灵群压去。
“在这山河社稷图里。”
他的声音混着剑刃破空的尖啸,显得格外清晰,“只要是我见过的招式——“
笔锋一转,又一道星河在他身后亮起,“皆可提笔复刻!“随着话音落下,整片天地都被璀璨的金光笼罩,那些坠落的剑雨在触及邪灵的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
说罢,他猛地挥毫泼墨,山河社稷图中云雾翻涌。原本温文尔雅的身影骤然膨胀,化作十丈高的金刚法相。
紧接着,章余笔尖如蝶翼颤动,十二道金色光芒自画卷深处拍出,正是莫染尘的十二式大悲赋,光芒所过之处,邪灵如同雪遇骄阳,瞬间消融。
“看到没?”
章余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周身金光大盛,“在这里,我便是天!”
他随手勾勒,画中江河突然逆流而上,化作水墨长枪,朝着下一波邪灵潮刺去。
冥渊激动得满脸涨红,战戟狠狠劈碎身旁飞掠而来的邪灵,扯着嗓子大笑:“这不是我的王式爸爸打儿子嘛!哈哈哈,大画家你还记得!”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章余狠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也就你这没正形的能想出这种鬼名字!恶不恶心!”
话虽这么说,他笔尖却不停,水墨长枪上符文暴涨,朝着邪灵群最密集处狠狠刺去,“下次再用这么羞耻的名字,我第一个拿笔戳烂你的嘴!”
冥渊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哎呀大画家,不要在意这个细节嘛!让我玩会!”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手夺过紫韵毛笔,不等章余反应,便大剌剌地在空中乱画起来。
“看好了!让你见识下什么叫——”
冥渊的得意话还没说完,山河社稷图突然剧烈震颤。他随手画出的墨团瞬间扭曲变形,化作张牙舞爪的黑色藤蔓,疯狂缠绕住周围的山峰。
原本井然有序的水墨天兵变得面目狰狞,手中长枪调转方向,直刺向两人。
章余脸色骤变:“快停下!你个蠢货!”
他飞身扑向冥渊,却见后者慌乱中又狠狠甩了下毛笔,一道歪歪扭扭的墨痕划过天际。
刹那间,天空裂开血口,先前被镇压的邪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而那些本该守护山河的金色符文,竟开始诡异地黯淡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