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莫染尘的声音刺破大白猪的回忆。
“莫要问了……”
大白猪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它再次望向正在与邪灵激战的冥渊，少年挥戟的模样与记忆里提着幽冥戟杀来的冥都渐渐重合。
大白猪的眼眶突然酸涩，浑浊的泪水颗颗落下，“一切……皆是因果啊……”
冥渊将最后一只邪灵踹飞，战戟往肩头一扛，挑眉朝章余吹了声口哨：“看见没？小爷这招‘爸爸打儿子式’，比你那花里胡哨的画——”
话音未落，他抬手耍帅地甩了甩发梢，却听得“刺啦”一声脆响，腰间绑着遮羞的外衣又裂开半幅。
冥渊瞬间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他慌忙双手捂住关键部位，双腿扭成麻花往后跳开。腰间残存的布料随着动作飘起。
就在此时，第二波邪灵群已近在咫尺，“大、大哥们！等等！”
冥渊吓得嗓子都喊劈了叉，“给、给我三息！就三息！等我把裤子系——”
话没说完，一只邪灵的尾巴狠狠抽在他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抱着战戟边退边躲，露出半截沾着血泥的后腰，狼狈地在碎石堆里蹦跶：“章余哥！大画家！救命啊！再不来你就等着给我画遗像——哎哟！投降了，投降还不行吗？”
又一只邪灵的爪子擦着他耳边划过，冥渊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姿势扭曲地蜷成虾米。
他慌乱中高举战戟，戟刃上还挂起半片摇摇欲坠的破布，如一面投降的旗子，讽刺地宣告着他的窘迫。
“别抓那儿啊！我就剩那一点了！！！”
远处的章余正忙着封印邪灵裂缝，听见惨叫扭头一瞧，差点被自己的墨水呛到——只见冥渊用屁股对着邪灵群，一边疯狂扭动躲避攻击，一边挥舞着插着破布的战戟，扯着嗓子大喊：“章余，大哥，祖宗！画符啊！快！先画条裤子给我！”
“撑住！”
章余在空中飞速勾勒玄奥符文，可就在符咒即将成型时，一只邪灵突然从侧面袭来，利爪擦着他耳畔划过。
章余手腕猛地一抖，符咒轨迹偏了半寸，最后仓促甩出的金光在空中扭曲成奇异的形状。
“成了！接着！”章余大喊。金光裹着布料落在冥渊身上。
“嚯！大画家行啊！”
冥渊得意地甩了甩长发，叉腰朝邪灵挑衅地挑眉，“瞧见没？这叫新......”话未说完，他低头瞥见胸前几乎要溢出的抹胸设计，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章！余！你大爷！”
冥渊涨红着脸扯着裙摆直跳脚，“你他妈给老子画了条女裙！这领口开得比我们魔族都夸张！”
“不想穿？简单，脱下来还我啊！”
章余冷笑一声，紫韵毛笔在空中划出弧线，绯色襦裙顿时泛起刺眼金光，布料如同活物般开始收缩。
冥渊脸色骤变，慌忙死死攥住裙摆，先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别别别！大哥！亲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放屁！”
他一边用战戟胡乱格挡扑来的邪灵，一边朝章余疯狂眨眼，“刚刚那话绝对不算数！您这手画功，放眼世间都是独一份！这裙子……咳，这霓裳羽衣，美得惊天地泣鬼神！我穿上正合适！”
章余笔尖顿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哦？可有人刚才还瞧不上我这个画画的呢？”
“没有没有！”
冥渊扯着嗓子大喊，险险躲过邪灵的利爪，衣摆被勾出一道裂口，“大哥您这画符堪称神来之笔！既能斩妖除魔，又能量身定制，这等本事，连我爷爷见了都得竖大拇指！”
他眨巴着眼睛，故意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您就可怜可怜小弟！这裙子太碍事了，我连转身都费劲，哪有力气打邪灵？再这样下去，小弟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说着，他被裙摆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邪灵堆里，慌忙抓住战戟稳住身形，“大哥，快给我换条裤子吧！等出去了，我天天给您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绝不含糊！”
章余笔尖悬在半空，睨着冥渊狼狈躲闪的模样，嗤笑一声：“早干嘛去了？这会儿知道求你爹了？”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冥渊被邪灵逼得连连后退，他慌忙用战戟横扫，却因裙摆缠住脚踝险些摔倒，“再不来真要交代在这儿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放了个屁！”
章余挑眉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紫韵毛笔迅速在空中勾勒出玄奥符文，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接住！”
章余甩手一抛，那道流光裹挟着轰鸣炸响在冥渊周身。少年本能地闭眼抬手，待金光消散时，原本碍事的裙摆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玄铁战甲已如第二层皮肤般贴合上身。
冥渊试探着活动肩膀，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竟比寻常轻甲还要灵活三分。
他咧嘴一笑，战戟狠狠劈向地面，碎石飞溅间，战甲表面符文骤然亮起，将震飞的邪灵尽数灼烧成灰。
“大画家你这手艺绝了！”
冥渊眼中满是惊喜，用力拍了拍战甲，他猛地旋身，战戟舞得虎虎生风，玄铁战甲上吞云纹闪烁着冷冽光芒，所到之处，邪灵纷纷避让。
他一个箭步冲向邪灵群，战甲护腕处的符文突然迸发幽蓝电光，触碰到的邪灵瞬间僵直。
冥渊大笑一声，战戟横扫，被定住的邪灵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远处的山石上，爆成一团黑雾。
“这才像话！”
他眼底燃起兴奋的光，战戟猛地插入地面，周身魔气翻涌，“大画家，这次算你立功！等出去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腾空而起，战戟裹挟着蚀日三绝劈向邪灵潮，“看小爷用这战甲，把它们杀个片甲不留！”
章余见状，紫韵毛笔再次在空中疾走如飞，墨痕所过之处，山河社稷图内气温骤降。
滔滔江水刹那间凝结成冰，紧接着，冰面隆起，巨龙冰雕破土而出。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条通体晶莹的冰龙破冰而出，朝着邪灵群铺天盖地冲去。
所到之处，邪灵被冻成冰渣，随后粉碎成齑粉。
然而，当章余试图勾勒山川，修复破碎的画中世界时，笔尖却屡屡失灵，金光闪烁几下便黯淡下去。
他脸色骤变，额头沁出冷汗，接连尝试几次都无济于事。
山河社稷图中的天空依旧布满血口，地面的裂缝还在不断蔓延。
就在章余心急如焚之际，一双巨大的猪蹄突然搭上他的肩膀，一股雄浑的灵力顺着接触点涌入体内。
“年轻人，让你刚刚瞎显摆，这下灵力枯竭了吧？”
章余刚要辩解，却被大白猪低沉的声音打断：“别废话，屏息凝神！按照老身传你的法门，引导灵力注入笔端！”
说着，大白猪周身青光暴涨，更多的灵力如潮水般注入章余体内。
“染尘！护法！别让邪灵靠近！”
“师尊放心！有我在，绝不让邪祟伤章余小兄弟分毫！”
章余在大白猪的灵力加持下，紫韵毛笔重新焕发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笔尖再次落下，修补着画中世界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