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群似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竟化作巨大的狰狞鬼脸,朝着正在修补山河社稷图的章余俯冲而下。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腐臭气息,所过之处,地面的裂痕渗出黑紫色毒液,滋滋作响。
“小心!”
莫染尘瞳孔骤缩,禅诛剑爆发出刺目金光,整个人化作流光疾冲而来。
金刚法相轰然显现,三丈高的金色巨人身姿如山岳般巍峨,十二道金色弧光自掌心迸发,正是十二式大悲赋剑法。金光如网,将最先扑来的邪灵尽数绞碎,却挡不住更多邪灵如同潮水般涌来。
“别想动我兄弟!”冥渊的怒吼声从另一侧传来。
他周身魔气翻涌,战戟裹挟着蚀日三绝的霸道气势,硬生生劈开邪灵群,“吃我这招,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战戟之上幽蓝电光连成一片电网,所到之处,邪灵被电得浑身抽搐,化作缕缕黑烟。
莫染尘剑眉紧蹙,指尖凝出金色法印,禅诛剑骤然悬浮半空。
随着低喝一声,身后金刚法相高举金灿灿的降魔杵,与他同时挥出剑影。
刹那间,万千道金光交织成阵,法相的降魔杵虚影与剑阵中心的禅诛剑融合,化作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所过之处,邪灵如飞蛾扑火般湮灭,连带着空间都泛起阵阵涟漪。
“莫大哥干的漂亮!”
冥渊放声大笑,玄铁战甲上的吞云纹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冷光。
他握紧战戟,只见戟刃上缠绕的雷电愈发狂躁,噼啪作响的电光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将他整个人映衬得宛如雷神降世。
话音未落,冥渊已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起,周身魔气与雷光交融,在半空凝聚成巨大的雷球。
“都给小爷去死!”战戟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剩余的邪灵狠狠劈下。刹那间,天地间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紫色的雷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所到之处,邪灵被雷电撕成碎片,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山河社稷图中。
“成了!”
章余的紫韵毛笔重重一顿,笔尖绽放出刺目的白光。
霎时间,山河社稷图中所有的邪灵都发出刺耳的尖啸,周身黑雾如潮水般被吸入画卷深处。
那些在空中翻涌的黑色鬼脸、地面爬行的腐臭魔物,通通化作流光,没入残破的山川河流之间。
画中原本布满血口的天空开始愈合,裂痕纵横的大地也发出轰鸣,无数碎石自动拼接,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被邪灵腐蚀的江水重新变得清澈,倒映着缓缓消散的乌云。最后一缕邪灵的残影被吸入画轴时,整个山河社稷图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众人笼罩其中。
冥渊缓缓落地,战戟上的雷光渐渐平息,他望着重新恢复生机的画卷,抹了把额头的汗:“差点以为要栽在这儿......”
话音未落,章余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紫韵毛笔“当啷”掉在地上——过度使用灵力让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
冥渊见状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章余。“大画家!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啊!”
“你还好意思说?”
章余撑着膝盖剧烈喘息,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要不是你乱抢画笔乱画,山河社稷图会失控?老子能把灵力耗得这么狠?!”他说着又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衣襟上未干的墨渍。
冥渊讪讪地挠头,战甲上的吞云纹都跟着蔫头耷脑:“我、我这不是想帮忙嘛......”他突然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颗泛着微光的丹药,“诺!之前从那帮抢咱们赏金的倒霉蛋身上顺的回元丹,肯定管用!”
“谁要你的赃物——”
章余话没说完,就被冥渊捏住下巴强行喂了下去。丹药入口化作暖流,他紧绷的神色才稍稍缓和,气息也逐渐平稳了些。
冥渊见章余气息渐稳,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这丹药效果果然不凡。”
刚缓过劲来的章余吧唧吧唧嘴,脸上嫌弃的神情瞬间浮现,眼神不善地盯着冥渊,没好气地说道:“这什么怪味?怎么这么奇怪,不会是毒药吧?”
冥渊一听,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拍了拍胸脯,语气自信满满:“怎么可能是毒药,我还能害你不成?我可舍不得你就这么死了,你要是死了,谁陪我在这江湖里胡闹,谁又能画出那么厉害的东西。”
章余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你莫不是偷偷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药?不然怎么一股子怪味?”
冥渊急得直跺脚,战甲上的吞云纹跟着簌簌发响:“冤枉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那帮抢赏金的家伙身上顺来的!我穷得叮当响,好不容易摸到宝贝,生怕别人再抢走——”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章余耳边,“我都是把丹药裹在布条里,贴身缝在内裤夹层,一路上连澡都没敢洗!要不是老子的内裤被你小子扯破了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呢!”
章余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抹了抹嘴,怒道:“呸呸呸,你大爷的,你藏内裤里的东西也给我吃?!”说着,作势就要去揍冥渊。
冥渊灵活地一闪,大笑着说:“别这么小气嘛,这不是没办法嘛,你都快不行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能救命就行。而且这丹药贴身藏着,还带着我的体温呢,热乎着呢,药效肯定更好。”
章余气得直跺脚,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下次再这样,我非得把你的嘴给缝上不可!”
冥渊依旧嬉皮笑脸,不以为然地说:“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嘛,等这次的事完了,我再给你顺点好东西,保证不藏内裤里了。”
“你还敢说!”章余怒喝一声,踉跄着抬脚就朝冥渊踹去。
“哈哈哈!打不到打不到!”冥渊侧身一躲,对着章余扮起了鬼脸。
章余涨红了脸,抄起地上的枯枝就追,却因脚步虚浮差点栽个跟头。
就在两人追闹间,四周的空气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强光闪过,几人回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