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辞职
可以说,粗暴地拒绝蒋小涵在喜望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歉意。很快,喜望又认为这是快刀斩乱麻,可以让蒋小涵长痛化为短痛。说句实话,喜望并非对蒋小涵一点想法都没有。喜望也曾在一瞬间想过,哦,忘掉顾盼,接纳蒋小涵吧,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毕竟都是长发隆胸雌性动物。但是,内心居然难以答应,即便自己爱的是一个得不到的人,那种爱,或者叫恨,还是充盈了整个心胸,再无容纳他人的空间。 伤害一个女孩,与爱上一个女孩一样,都令人难以释怀。只不过前者像搁在心里的一粒沙子,后者像搁在心里的一粒可以慢慢熔化的糖。
喜望在床上坐着,纠结万分。这叫什么事儿?喜望抱着头感觉到很痛苦,他在心里谴责蒋小涵不应该这样。喜望又想到自己那么大力的掰开蒋小涵的手指,突然又觉得自己做的很绝情。他自责不应该那样对待蒋小涵,一定把她的手掰的生疼。况且自己也不讨厌蒋小涵,在学校的时候只是为了学习不想发展关系。毕业后为了工作彼此没有什么联系,如今…缠头的事太多了。
喜望一直都认为,爱情是美好的,只可以用心去经营培养,不可以受到半点的伤害。如果爱情受到一丁点的伤害,那就是一道裂痕。不管裂痕是大还是小,都是一道不可治愈的裂痕,都是未来爆发毁灭性打击的诱因。所以,喜望对爱情的价值观很明确,爱就深爱,不爱就离开。既然看不到美好,看不到未来的爱情,与其随便就开始了还不如不开始,否则,结果注定是个悲剧。
爱一个人不能轻易说分手,既然相爱了在一起,就要好好牵手对方的手走到最后。很多人都因为一时的冲动儿失去了一生中的爱人,过后后悔莫急,应该说,这样的爱情是愚蠢的。
要说错,错在年轻,错在你还不够成熟。
蒋小涵冲出去以后,一路在大街上奔跑着,她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所有的坚强和委屈在瞬间崩塌。其实她知道喜望的处境和尴尬,他一时间不会接受一份新感情。蒋小涵并不想得到什么,她只是在面对自己不如意爱情的时候想找个人依靠一下,想去找一个人去倾诉。除了喜望,她还能去找谁?然而,喜望的表现让她更加难受。在这个城市里,唯一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居然这么绝情,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那一刻蒋小涵很难接受这一现实。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蒋小涵当时的结论。
喜望一直就这么坐着,他心里也很难过,但是他不知道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蒋小涵走了之后,喜望心情糟透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自己在一种尴尬的情绪中纠结不安。过去因为自己的想法过于单纯,以至于自己遍体鳞伤,以至于心灵受到挫伤。好不容易在长期恢复愈合之后,蒋小涵的举动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回谷底。
实际上,蒋小涵的热与甜心的冷,顾盼的忽冷忽热,乃至对蒋小涵的迷惑,甜心的淡然以及对顾盼的炽热,始终像一把凹凸锯齿,割着喜望的心。
喜望知道他陷入一种自己制造的情感迷局,并不能自拔了。这个情感模式在日后一遍一遍地上演,如此纠结,构成情感宿命...
下班以后,喜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他决定去申城闯荡,即使焦头烂额,即使前路茫茫,充满坎坷,他也不会放弃。去申城闯荡,也许找到顾盼还是有希望的,即使找不到自己也尽力了,无怨无悔了。
喜望思考了很久决定离开了,他找到许立锋提出辞职请求。许立锋感到很吃惊,他不理解喜望为什么要走。
“孙喜望,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
喜望对许立锋很感激,他甚至有些对不起许立锋。毕竟许立锋给了自己发展锻炼的机会,亲手培养他走上了营销这条道路,要不是许立锋那么器重他,喜望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拿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李鹏,赵亚楠,金德几个朋友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离开小餐馆,喜望心里惆怅起来,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喜望又觉得有很多东西难以割舍。他坐在运河边上,这个熟悉的地方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马上要离开这城市了,一个让他伤心又难以忘记的城市,真是五味杂陈。本来要和室友聚一下,怎奈世豪公务繁忙,叶凡参与了一个紧急案子,石头还在榆孟春精神病院,这一切难免让他感觉有点遗憾。
期待不确定的后果,就如生活绽放的谜面,当你屡受煎熬,觉得人生得失不过如此之后,确实,你就会迷上这种猜谜。
孙喜望觉得自己第一次辞职,就是这种心情的驱使。在一个单位待一段时间,大概能预见此后一生的风景了,那些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就是自己几年以后的样子,那些快要退休但恋恋不舍的老人就是他几十年以后的样子。
天哪,自己的人生都被他们过了,此生自己只不过是抄袭他们的轨迹,这太可怕了。
自己用一生的代价去抄袭人生,这会让命运之神相当无聊,自己不能这么不地道。
一次次不按常理出牌,一次次地忍受折磨,一次次做声名狼藉的举止,此生只为了一点新鲜感和期待,只为了不被世故者猜中,只为了命运中有两个字:原创!
如此,喜望曾经憎恶过的经历,也曾赠以感谢。他曾经痛恨的不平,也被自己倾心容纳。它们均如此新鲜、青涩,纯属自己的气味。
其实,喜望觉得人不快乐的真正原因,既无法忍受现状,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人情绪的崩溃,并不是说脏话,也不是发泄,而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成年人不像小孩子,有什么不高兴可以直接哭出来。然后就会有大人跑过来安慰你,满足你的需要。
成年人的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能上一秒还在和朋友嘻嘻哈哈,下一秒内心就已经满目疮痍。
当孙喜望即将离开望都时,客观的说,有一丝不安带来的战栗,但更多的是一种叛逃的快感。是的,多年来,我一直干着循规蹈矩的事 ,现在干一件离经叛道的事,无疑给郁闷的心灵带来了解放。
这个城市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项内容都没有创意,那么叛逃这座城市本身就成了一种创意。
喜望坐在南下的高铁上,抬起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美景,所有美景也都是韶华易逝,或许只有记忆能够把它永久封存。
……
申城,喜望住在一家极为便宜的旅馆,老板娘满脸横肉但极为和蔼可亲,她用四川话和他聊天,他听不懂的地方,她就用蹩脚的普通话重复一遍,让喜望产生了一辈子在这家旅馆住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