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为了应付周人的田猎渭水,商王统帅三千战车部队北上,星夜兼程地赶回朝歌;同一时间,商王的步兵大军从淮河流域一路朝西,直指长江中游北岸的虎方军队与庸人部队。”
“殷人分兵了?”维齐问。
“对。当年的商国步兵大军,由殷商主帅望雀、大贵族攸侯喜2人统领,急行军的殷人驱赶强大却笨重的战象,寻找虎庸联军决战。”
“望雀、攸侯喜?”
“嗯。”白熊道。
望雀,乃殷人贵族,侯爵,晚商名将望乘之后裔,忠于商纣王的悍将。
攸侯喜,方国首领,乃商王朝东部重要盟友“攸国”的君主(攸国在今山东南部、苏北一带,与淮夷接壤)。
情报贩子白熊继续对雇主维齐讲述逝去的故事:
“鄂侯的三百被俘亲卫尽数遭割喉献祭,江水北岸焦土绵延,虎方人将俘虏头颅垒成‘京观’,挑衅殷商王朝权威。殷商主帅望雀、副帅攸侯喜,统率北方联军(步兵大军)往西南进发,北方联军最核心的战力为象兵部队,而战车部队已随商王北归;反观当年的虎方军队,亦没有战车部队,虎方人背倚东流长江连营结阵,江面上飘荡着浩浩荡荡的虎方人独木舟,借助独木舟,南方战备物资络绎不绝地从虎方国运往北岸。打败鄂人的虎方人虽伤亡不少,却士气高涨……从殷商大军离开淮夷领土的那一刻起,虎方人其实已在战略上赢得了那一场战争。”
维齐附和:
“对,商王征服淮夷计划破产了。”
白熊继续说:
“殷人北方联军找到虎方人主力部队决战之时,已经是鄂侯死后的半个月;期间,庸人与虎方人分开行动,庸人北上掠夺,虎方留在北岸备战。阑疾为首的庸兵如狼似虎地直扑鄂国的领地,鄂国都城位于淮河上游流域,它遭到了庸人的无情洗劫与大肆破坏,幸存的鄂人往北逃窜寻找殷商势力之庇护,被劫掠的鄂国财富最后流向了位于群山包围的庸国方城山,那些财富给庸人后来吞并南方的巫咸国提供了可能……在阑疾为首的庸军从淮河上游流域赶回北岸战场前,殷商与虎方的决战打响了。”
“殷商悍将望雀寻求速战速决,他一上来就用象兵部队开路——象阵中央突破、两侧步兵包抄虎方。商军的几十头战象虽因连日赶路疲惫乏力,却武装到象牙(象戟),它们踏过长江北岸红黏土地,直扑虎方军军阵;以逸待劳的虎方人此前未与殷商象兵交战过,他们恐惧,他们试图用火攻对抗殷商战象之碾压;然而,战场风势却利于长途跋涉的殷人不利于以逸待劳的虎方军,江畔沃土尽是焦土……”
“殷军象兵居高临下,他们在象背上向虎方人投射青铜毒烟囊,紫色烟雾迫使虎方弓手涕泪横流,战象披挂嵌绿松石铜面甲撞毁了虎方人之防御木栏,殷军青铜箭镞从颅顶贯入虎方战士独特的椎髻发型,滚滚烟雾中,用弓箭射击战象眼睛狙击殷人是难上加难的;远攻无效唯有近战,冲锋的虎方敢死队用利斧砍在青铜象甲上,仅留白痕,战象迈腿践踏近战虎方兵,残肢与碎甲在红泥中混作血肉沼泽……”
“眼看虎方人即将步上战败淮夷的后尘,阑疾为首的庸军终于赶到地动山摇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