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男人能戒烟,女人凭啥不能戒卫生巾?」林强把我的卫生巾扔进垃圾桶,烟味喷在我脸上。我攥着发抖的手找母亲:「妈,他……」「多大点事?你是姐!」母亲剥蒜的手没停,「草木灰照样活,别矫情。」那一刻我突然跪在拉面馆地板上,额头磕得生疼:「是姐不好,该用草木灰省钱给你买烟!」周围闪光灯亮起时,我没哭。后来他被网暴到躲家里,母亲劈门拽我直播:「说你有精神病!」我对着镜头眨了三下眼。弹幕炸了,他公交猥亵的视频也炸了。就在他扬言「我不好过你也别活」时,手机震了:「我是被他骚扰的女生,要帮忙吗?」
01
周五傍晚的风裹着超市冷柜的凉气,刮在我汗湿的后颈上。刚结束八个小时的兼职,塑料工牌在胸前晃得烦人,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像有把钝刀在里面反复搅动。我咬着牙冲进惠民超市二楼卫生间,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隔间门刚锁好,我就慌忙拉开双肩包夹层。指尖摸到卫生巾包装的瞬间,紧绷的神经松了半分。这包日用是上周趁促销买的,藏在最里面,就怕被林强翻到。他总说我乱花钱,却忘了自己三天两盒烟从不含糊。
撕开包装的沙沙声还没停,隔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踹了一脚。「哐当」一声巨响,金属插销在门框上撞得发抖。我吓得手一抖,卫生巾掉在脚边。
「姐,你在里面磨蹭啥?」林强的声音裹着烟味传进来,下一秒门就被他硬生生拽开。他斜倚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校服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
我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卫生巾,他就弯腰一把抢了过去。指尖的烟油在白色包装上按出几个黑印,像块脏疤。「哟,还藏这么好?」他举着卫生巾在我眼前晃,嘴角咧开个狞笑,「姐,你这玩意儿太费钱了吧?」
「林强,你给我!」我伸手去抢,小腹的坠痛混着怒火往上涌,指尖都在发抖。这是我这个月最后一包卫生巾,工资要留着交房租,本想省着用。
他却往后一躲,把卫生巾抛到空中又接住,像在玩什么有趣的玩具。「一包二三十,够我买两盒烟了。」他啧了两声,眼神扫过我发白的脸,「男人能戒烟,女人凭啥不能戒卫生巾?省点钱给我买烟,不比浪费在这没用的东西上强?」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急得声音发颤,裤腰已经传来一阵温热的黏腻。兼职时穿的浅色牛仔裤薄得透光,再拖下去就要出丑了。我往前扑了半步,想从他手里夺回来。
林强却突然把胳膊往后一扬,反手就将卫生巾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蓝色包装在一堆废纸里格外刺眼,他还特意抬脚踩了两下,鞋跟碾过包装发出沉闷的声响。「省下来的钱给我买烟,不然回家告诉妈你乱花钱。」他拍了拍手,好像扔掉的不是我的必需品,只是块没用的垃圾。
我盯着垃圾桶里被踩扁的卫生巾,浑身的血都往头上冲。兼职时被顾客刁难的委屈,加班到天黑的疲惫,还有此刻小腹的剧痛,突然全堵在喉咙口。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我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这些年他抢我的零食,偷我的零花钱,拿我的课本垫桌脚,我都忍了。可这次不一样,他扔的不只是卫生巾,是我的尊严。
林强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转身往门口走。「凭我是你弟,凭妈说家里钱都该给我花。」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瞥了眼我发白的脸和攥紧的拳头,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妈在楼下拉面馆等着呢,你要是敢告状,今晚就别想吃饭。」
他甩上门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我僵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隔间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小腹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我慢慢蹲下身,看着垃圾桶里那团被踩扁的蓝色包装,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冰凉的瓷砖上。
拉面馆里飘着牛肉汤的香味,可我知道,等着我的绝不会是热汤面。赵淑芬肯定会像往常一样,拍着桌子说「你是姐该让着弟弟」,林强则会心安理得地嗦着加蛋的面,仿佛刚才在卫生间的一切从未发生。
我深吸一口气,用纸巾胡乱擦了擦眼泪。指尖触到裤腰那片温热的黏腻时,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碎了。我扶着隔间门慢慢站起来,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底却烧着一簇微弱的火。
今晚,或许真的不能再忍了。
02
从超市到巷口拉面馆的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裤腰的黏腻顺着大腿往下滑,我攥紧外套下摆死死捂着,冷风刮过裸露的脚踝,却吹不散身上的寒意。老远就看见拉面馆的暖黄灯光,赵淑芬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林强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
掀开门帘的瞬间,牛肉汤的香气混着油烟味扑面而来。林强正埋头嗦面,筷子搅得碗里的辣椒油转圈,嘴角挂着红油也不管。赵淑芬坐在对面,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泥,正慢悠悠地剥蒜,蒜皮在桌上堆成一小堆。
我站在桌边,没敢坐,小腹的坠痛让声音发紧:「妈,林强他……」
话没说完,赵淑芬手里的蒜「啪」地扔在桌上,筷子重重拍在碗沿。「多大点事?进门就耷拉着脸给谁看?」她斜睨着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你是姐,让着弟弟怎么了?他吃你口饭了还是喝你口水了?」
林强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嗤笑:「就是,妈说得对。省那点钱给我买烟多好,苦了谁不能苦了老林家独苗。」他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里面卧着的荷包蛋黄澄澄的,是我从小到大没资格独享的东西。
「他把我的卫生巾扔了。」我咬着牙说,指尖掐进掌心,「我现在……很不舒服。」
「卫生巾?」赵淑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嗓门突然拔高,「多大个姑娘家,嘴里就不能说点干净话?当年我生你时,哪有什么卫生巾?炒点细沙裹着草木灰,垫块破布照样过日子。你就是太矫情,好日子过够了!」
她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这些年我听了太多类似的话——「你是丫头片子,就该让着弟弟」「家里的钱要留着给你弟娶媳妇」「你爸走了,你就得替他养着这个家」。可今天,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她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林强把最后一口汤喝得滋滋响,放下碗抹了把嘴:「妈说得对,那玩意儿就是奢侈品。我戒烟都能忍,你戒个卫生巾怎么了?省下来的钱够我买两盒烟,还能给你弟攒彩礼呢。」
「彩礼」两个字像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突然想起上周发的工资,刚被赵淑芬以「你弟要买新球鞋」的名义拿走大半,现在我连买包卫生巾的钱都要被算计。多年的隐忍、委屈、不甘,在这一刻突然决堤。
我没哭,也没喊,只是膝盖一软,「咚」地跪在了油腻的地板上。瓷砖冰凉刺骨,膝盖撞上去的瞬间,疼得我眼前发黑。周围的喧闹声突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
「弟弟,是姐不好。」我往前爬了两步,膝盖在地板上蹭出涩涩的声响,裤后的血迹拖出一道浅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我仰起头看着林强,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姐不该用卫生巾,姐该用草木灰,该用破布……是姐没本事,没攒下钱给你娶媳妇,还乱花钱买这没用的东西……」
林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想拽我,却被我甩开。「你干什么!疯了是不是!」他低吼着,声音发颤。
「我没疯。」我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桌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现在就戒卫生巾,以后我工资一分不留,全给你买烟,给你攒彩礼。苦了谁也不能苦了我们老林家的独苗啊!」
拉面馆老板举着勺子站在灶台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小姑娘,你弟弟也太不像话了!哪有这么欺负姐姐的?」
邻桌的大叔掏出手机:「这家人怎么这样?我得录下来,让大家评评理!」
赵淑芬慌了,伸手来拽我:「你快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她的指甲刮过我的胳膊,留下几道红痕。
我却哭得更凶了,往林强脚边爬得更近:「弟弟,你原谅姐姐这一次吧。姐姐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明天就去捡破布,就去弄草木灰……」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邻桌那个穿校服的女生。她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地对着我们,屏幕上的光斑在晃动。林强涨红的脸、赵淑芬慌乱的表情、我膝盖下的血迹,全被她拍了进去。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我知道,这段视频已经开始被转发了。
赵淑芬还在骂骂咧咧地拽我,林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我趴在地上,肩膀止不住地发抖,心里却异常平静。
我知道,从跪下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这场戏,我必须演完。而他们欠我的,总有一天要还回来。
03
周六上午的阳光刚爬上窗台,出租屋的木门就被砸得「咚咚」响。那声音又急又狠,像是要把整扇门拆下来。我缩在墙角,怀里抱着膝盖,听着赵淑芬在外头的嘶吼穿透门板:「林微你个白眼狼!快滚出来澄清!你弟被网暴得不敢出门了,你想害死他是不是!」
手机在手里震个不停,屏幕上全是推送的热搜。#女子戒卫生巾供弟抽烟#的词条后面跟着「爆」字,点进去就是昨晚拉面馆的视频。播放量已经破了五百万,评论区像炸开的锅。我指尖划过屏幕,看着那些刺眼的话:「这弟弟是化粪池成精吧?」「母亲重男轻女到没脑子了?」心脏跟着发紧,既怕又有点莫名的快意。
砸门声突然停了,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门上。木屑簌簌往下掉,门锁的位置裂开一道缝。林强的声音混着喘息传进来:「姐,你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咬着唇没应声。这出租屋是我用兼职攒的钱租的,十几平米的小单间,摆了张床就没多少空地,本以为是能躲开他们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被找到。
「砰!」又一声巨响,门板晃了晃,裂缝更大了。赵淑芬在外头哭嚎:「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林微你快开门啊!」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门锁彻底崩开,门被猛地踹开。赵淑芬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对着我,屏幕上是直播间的界面,已经有几千人在线。林强跟在后面,校服袖子卷着,露出胳膊上的纹身,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到镜头前。
「大家看清楚!」赵淑芬把手机怼到我脸前,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我女儿有精神病,昨天是发病胡咧咧!她平时可疼弟弟了,都是胡说八道的!」
头皮被揪得生疼,我被迫仰着头,额角昨晚磕到桌腿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嘴角的破皮沾着血痂。林强在我背后低声威胁:「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看着镜头里自己苍白的脸,还有赵淑芬眼里的凶光,喉咙发紧。「我有精神病,」我机械地重复,声音发飘,「昨天是我发病了,我弟弟很好,我妈对我也很好……」
话没说完,弹幕突然刷得飞快。「等等,她脸上是伤吧?」「嘴角有血!被打了吧?」「这妈看着就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啊!」赵淑芬慌了,伸手想挡镜头,嘴里嘟囔:「小孩子家家磕磕碰碰很正常,你们别瞎猜!」
林强在背后掐了我一把,疼得我倒抽冷气。他低吼:「快说你错了,说你以后再也不发疯了!」
我盯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突然看见有人发:「主播要是被威胁就眨三下眼。」那行字像道光,我深吸一口气,迎着镜头,缓缓眨了三下眼。动作很轻,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弹幕瞬间炸了。「她眨眼了!肯定被威胁了!」「我的天,这家人太可怕了!」「报警啊!快报警!」赵淑芬没看懂,还在对着镜头哭:「大家别信她的,她就是疯病犯了……」可等她瞥见弹幕内容,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按了关播。
「你敢耍花样?」林强猛地松开我的头发,我踉跄着撞到墙,他抬脚就把旁边的塑料凳踹翻,凳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儿,「你等着,我非让你好看!」
赵淑芬扑过来想打我,被林强拉住。「妈,别跟她废话,」他眼里闪着狠光,「先让她把网上的风头压下去,不然我以后没法做人了!」两人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剜我一眼。
门被带上的瞬间,我顺着墙滑坐在地,浑身都在抖。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我却觉得冷得刺骨。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一个视频链接。
我点进去,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是半年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林强吊儿郎当地站在公交车上,贴着一个穿短裙的女生。车一晃动,他的手就往女生裙摆底下伸。女生发现后尖叫着推开他,他居然还梗着脖子骂:「你穿这么骚,裙子那么短,不就是勾引我摸的吗?你自己下贱,还好意思说我?」
视频下面的配文写着:「扒出戒卫生巾弟弟的黑料,半年前公交猥亵女生还嘴硬!」发送时间就在半小时前。
我盯着屏幕,看着林强那张嚣张的脸,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带着点哭腔,又带着点解脱。原来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龌龊事,原来他的自私和恶毒,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新的热搜词条冒了出来:#戒卫生巾弟弟公交猥亵#。我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而他们欠我的,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04
周六上午的阳光刚漫过窗台,出租屋的木门就被砸得「咚咚」响。那声音又急又重,每一下都像夯在我心上,震得墙壁簌簌掉灰。我缩在床角,怀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女子戒卫生巾供弟抽烟#的热搜词条红得刺眼,后面跟着明晃晃的「爆」字。
「林微你个白眼狼!开门!」赵淑芬的嘶吼穿透门板,夹着哭腔,「你弟被网暴得躲在屋里不敢见人,你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手机在掌心发烫,点开视频,拉面馆的画面赫然在目。我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林强涨红的脸、赵淑芬慌乱的神情,被拍得一清二楚。评论区早炸了锅,「这弟弟怕不是从化粪池爬出来的」「重男轻女到丧心病狂了」的评论刷得飞快,我指尖划过屏幕,心脏又紧又麻,像被什么东西攥着。
砸门声突然变了调,成了沉闷的撞击声。「哐——哐——」,门板晃了晃,靠近锁芯的地方裂开细缝。林强的声音混着喘息钻进来:「姐,别逼我动手。」
我咬着唇没应声。这十平米的出租屋是我用三个月兼职工资租的,墙皮斑驳,家具只有一张床和掉漆的书桌,却是我唯一能躲开他们的地方。可现在,这道薄薄的木门,快要挡不住他们了。
「砰!」一声巨响,门锁崩开,木屑飞溅。赵淑芬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直对着我,屏幕上直播间的人数正疯狂跳动——已经有两万多人在线。林强紧随其后,校服领口歪着,露出脖子上的劣质纹身,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硬生生拽到镜头前。
「大家看清楚!」赵淑芬把手机怼得离我脸只剩半尺,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我女儿有精神病,昨天是发病胡咧咧!她平时对弟弟好得很,都是疯话!」
头皮被扯得生疼,我被迫仰着头,额角昨晚磕到桌腿的伤口渗着血珠,嘴角的破皮黏着血痂。林强在我背后用膝盖顶了顶我的腰,低声威胁:「好好说,不然今晚没你好果子吃。」
我盯着镜头里自己苍白浮肿的脸,看着赵淑芬眼里的凶光,喉咙发紧。「我有精神病,」我机械地开口,声音飘得像羽毛,「昨天是我发病了……我弟弟很好,我妈对我也很好……」
话没说完,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像潮水般涌来。「等等!她额角在流血!」「嘴角有血痂!这是被打了吧?」「这妈眼神好凶,哪像对女儿好的样子?」赵淑芬没看懂弹幕,还在扯着嗓子喊:「她就是疯病犯了,平时可疼弟弟了……」可当她瞥见屏幕滚动的文字,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想去挡镜头。
林强在我背后猛地掐了把我的胳膊,疼得我倒抽冷气。他压低声音,咬着牙说:「快说你错了,说你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我忍着疼,眼角的余光扫过弹幕。突然一行字跳进眼里:「主播要是被威胁就眨三下眼。」心脏猛地一跳,我深吸一口气,迎着镜头,缓缓眨了三下眼。动作很轻,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弹幕瞬间炸开。「她眨眼了!肯定被威胁了!」「我的天,这家人太可怕了!」「报警!快报警!」赵淑芬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按了关播键,手机「啪」地摔在桌上。
「你敢耍花样?」林强猛地松开我的头发,我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腰磕在桌角,疼得眼前发黑。他抬脚踹翻旁边的塑料凳,凳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啸,「林微,你等着,我非让你后悔不可!」
赵淑芬扑上来想撕我的头发,被林强一把拉住。「妈,别跟她耗着,」他眼里闪着狠光,指节捏得发白,「先把网上的事压下去,不然我以后没法在学校待了!」两人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临走时,林强回头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门「砰」地关上,我顺着墙滑坐在地,浑身抖得停不下来。窗外的阳光明明暖融融的,我却觉得冷到骨头里。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短信弹出来,附带着一个视频链接。
指尖发颤地点开,我的呼吸猛地顿住。视频是公交车的监控画面,林强吊儿郎当地站在车厢后,紧贴着一个穿短裙的女生。车一晃动,他的手就往女生裙摆底下伸。女生尖叫着推开他,他居然梗着脖子骂:「穿这么骚,裙子那么短,不就是勾引我摸?你自己下贱,还好意思喊?」
视频配文写着:「扒出戒卫生巾弟弟黑料!半年前公交猥亵女生还嘴硬!」发送时间就在半小时前。
我盯着屏幕里林强嚣张的嘴脸,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他的恶,从来不止对着我一个人。
手机提示音又响了,新的热搜词条跳出来:#戒卫生巾弟弟公交猥亵#。我抹掉眼泪,攥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05
周日上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出租屋,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我刚把洗好的衬衫晾在绳上,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的巨响——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框上的墙皮震落不少。
舅舅赵建军堵在门口,络腮胡上沾着烟丝,手里攥着根粗麻绳。他身后跟着舅妈刘翠,花衬衫的领口敞着,三角眼扫过我的出租屋,嘴角撇出嘲讽的笑。赵淑芬缩在最后,头埋得很低,不敢看我。
「林微,跟我走。」赵建军把麻绳往地板上一扔,绳子在地上蜷成蛇状,「你妈收了我家三万彩礼,今天就嫁过去给大春当媳妇,抵你弟欠的赌债。」
大春是舅舅家的傻儿子,小时候发过高烧,智商停留在三岁,走路还一瘸一拐。我浑身的血瞬间冲上头顶,扭头看向赵淑芬:「妈,你真收了钱?」
赵淑芬手指绞着衣角,嗫嚅着不敢抬头:「小薇,妈也是没办法……你弟欠了高利贷,再不还钱,他们要卸他胳膊的……」
「卸他胳膊是他活该!」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你凭什么拿我的婚事抵债?」
刘翠突然叉着腰上前一步,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你名声都臭成这样了,除了我家大春谁还肯要你?」她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挑牲口,「要不是看在你妈求我们,谁乐意娶个被网暴的精神病?」
「我不是精神病!」我吼出声,声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发颤。
「还敢顶嘴?」赵建军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我的胳膊,「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猛地后退,撞在厨房门框上。后腰磕到瓷砖尖角,疼得我倒抽冷气。眼角的余光瞥见灶台上的菜刀,那是我昨天刚买的,用来切菜的小水果刀,此刻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就在赵建军的手快要抓到我的瞬间,我转身冲进厨房,一把抄起菜刀。刀柄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我冷静了几分。我举着刀指向他们,声音发紧却异常坚定:「钱是赵淑芬拿的,赌债是林强欠的,要人找他们去!别碰我!」
赵建军和刘翠都愣住了,大概没料到我敢拿刀。赵淑芬突然哭出声:「小薇你快放下刀!那是你舅舅舅妈啊!」
这时我才发现,林强不知什么时候躲在门后,正举着手机录像。他校服的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眼睛,镜头稳稳地对着我握刀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又想断章取义。
「姐,你疯了?」林强突然大喊,声音刻意拔高,「你居然拿刀砍妈和舅舅?你这精神病真是没救了!」
我举着刀的手没动,死死盯着他的手机镜头:「我没砍人,我只是自卫。」可我知道,这段视频发出去,没人会听我解释。
赵建军反应过来,抄起门口的板凳就要砸:「反了你了!敢拿刀对着长辈!」刘翠也尖叫着扑上来抢刀,指甲刮过我的手腕,留下几道血痕。
我挥着刀后退,刀光劈过麻绳,「咔嚓」一声,麻绳被劈成两段。「滚!」我嘶吼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你们都给我滚!」
赵淑芬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哭喊着:「小薇你快放下刀吧!算妈求你了!你这样更洗不清精神病的名声了!」
混乱中,林强举着手机绕到我侧面,镜头怼得很近,把我挥刀的样子拍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勾起抹冷笑,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嘟囔着:「我这就发上网,让大家看看精神病是怎么砍人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泄了气,刀「当啷」掉在地上。赵建军和刘翠被我的样子吓住,没再上前。赵淑芬还在哭,可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关上门的瞬间,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条陌生短信,发件人备注是「小雅」:「我是公交被猥亵的女生,看到你弟发的视频了。我有他威胁我的录音,需要帮你吗?」
短信下面附着段音频预览,点开后,林强嚣张的声音传出来:「你敢报警,我就把你照片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穿短裙的骚样……」
窗外传来赵淑芬和林强的声音,他们又在对着手机直播,隐约能听见赵淑芬的哭嚎:「大家快帮帮我们,我女儿疯了,拿刀要杀我啊……」手机屏幕上,打赏的礼物特效不断滚动。
我攥紧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音频里林强的声音还在继续,窗外的直播声也没停,可我突然不怕了。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