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路清也感受到了温府的监视,路清如往常般来到他专属的琴室——一间位于主院偏厢的清雅静室。室内陈设简单,一琴一几,几盆兰草,一面素雅的屏风隔开了内外的视线。
心绪不宁,他信步走到屏风后,那里只放着一个闲置的香几。他背靠着屏风,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屏风上描绘的云纹,目光落在对面那扇通往内院小径的雕花木门。那门平日从不上锁,但也极少开启。
就在这时,他身体倚靠屏风的力道似乎无意中触动了某个极其隐蔽的机括——脚下地板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路清甚至来不及反应,他背靠的那整面屏风连同身后紧贴的墙壁,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旋转,一股带着陈旧灰尘和阴冷湿气的风扑面而来!
路清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入了屏风后的黑暗之中!
“砰!”身后的“门”在他跌入的瞬间,又悄无声息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开启的机关,触手所及只有冰冷光滑的石壁,毫无缝隙。回不去了!
唯一的出路,只有前方那条向下延伸、散发着霉湿气味的狭窄石阶暗道。路清的心沉了下去,但他并未慌乱。既来之,则安之。他定了定神,放轻脚步,如同夜行的狸猫,无声地向下潜去。
暗道不长,尽头隐约传来压低的谈话声。他屏息凝神,贴在冰冷的石壁上,侧耳倾听。声音模糊不清,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词:
“..‘密阁’...”
“.…三日后..子时...”
“...务必...清除痕迹...”
“.主上..放心...”
就在这时,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气息在他身后围绕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只微凉的手掌便从身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探出,猛地捂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臂瞬间锁住了他的腰身和双臂,将他牢牢禁锢在他温热的胸膛前
温辰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你听到了什么”
那声音温柔依旧,却字字如冰锥,刺入陆青耳中。“我似乎..警告过你?”
话音未落,锁住他腰身的手猛的一摔,路清跌落在隔壁阴暗的房间
路清踉跄摔倒在地,后背贴上冰冷粗糙的砖石,闷哼一声。一点寒芒刺破黑暗,抵上他脆弱的喉咙。温辰欺身近前,半跪着,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里。路清的眼神深不见底,字字清晰:“温主上,并未想杀我。”
路清的喉间紧贴冰冷的刀锋滑动了一下。温辰的刀尖轻颤,随即手腕轻轻上挑,剑脊缓缓迫使路清微微抬起下颌,仰起头,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温辰俯视着他,气息几乎拂过他苍白凌乱的脸,带着一种不可反抗的威压:“哦?我要你自己说。”
路清的脊背紧贴冰冷的墙,传来阵阵寒意。他抬眸,迎向那咫尺间审视的目光,声音在阴仄的空间里响起:
“主上想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空气一瞬间凝成冰,温辰骤然凑得更近,漆黑的眼眸折射出讽刺的兴味“好一个,一口一个主上,我要你说你怎么闭嘴了”剑尖摩挲着他的喉咙,轻易地压出一道细小的血口,血珠缓缓渗出“活着的理由呢”
温辰压低的声音 回响在耳后,指尖的棱骨使剑尖渗出血珠,仿佛一刻就要将他穿透
路清不语,苍白的脸上竟浮起一丝挑衅的意味,就在剑尖的杀意凝聚成顶点的刹那,路清反手握住冰凉的剑身,压过,鲜血淋漓,温辰瞳孔一缩,按住路清抬起的肩膀,“砰”的一声,在墙上作响,唇齿间咬出闷声的痛,尘土簌簌而落
喉间的闷哼,紧扣剑刃的手脱力松开,无力垂在冰冷的地面,鲜血在手下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
路清急促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滚落鬓发,浸湿凌乱的发丝,却仍抬眼望着温辰,声音因剧痛和窒息而沙哑破碎
“主上,这够吗”
陆青的脸上的汗珠滑落,呼吸声交错起伏
“路清,甘愿为主上挡.…咳,咳”话被强烈的呛咳打断,鲜血溢出唇角,路清的眼神迅速涣散,失去支撑般垂下头,温辰眸光一暗,手中的剑“锵啷”落在地上,他俯身,一只手托住路清垂落的头,指尖拂开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发,路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抬眼“主上,可否愿意.…”
话音未落,路清的身体彻底软倒,重重跌入温辰早已拥着的怀抱
“唉”一声轻叹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温辰收拢手臂,将怀中失去意识的人抱紧,俯身贴过他的耳廓,“我允了”
门扉的阴影里,一道身影无声伫立,正是方才与温辰密谈之人,他目睹了这一幕,此刻才沉声开口“温大人”
温辰抱着怀中路清起身,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通往深处密道的出口,“今日的事,依计划行事,,后续,依势在做裁决”再无半分方才的温情低语
那身影,躬身一礼,目光透过他们两人走过的身影
幽暗的密道内,温辰抱着路清稳步前行,看着怀中之人,气息微弱,滚烫的额头划过的指尖,忽而,路清垂落的那只手,在昏迷中轻轻蜷缩了一下,摩挲过温辰身前冰凉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