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们有钱了,有了很多我们想要的东西了,却发现彼此已经不是我们想要的彼此了。
在金币没有出现在我和鱼丸面前时,我们互相嫌弃,互相看不上,但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上,她是我的唯一。可我们度过了些糟糕的日子,我们拒绝了原本属于我们的故事,选择一些和我们人生轨迹不一样的故事,让我们发生了变化。我现在根本不用怀疑,站在我眼前的鱼丸,不是我想要的女人。
在她没有怀疑我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她的。
那原本在我看来是一个浪漫而又温馨的夜晚,桌台上的灯火,跳跃着,好似我们“扑腾腾”的小心脏,我一手端着一只搪瓷大碗,一手勾住鱼丸的脖子,摇摇晃晃地说:“小妞,给爷乐一个。”
鱼丸悻悻然,扁着小嘴,说出了村口二麻婆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以偏概全的话,“男人有钱都会变坏的”。她又补充道,“尤其是福子你这种要啥没啥的人。”
这话,我咂摸了一遍又一遍,后来,我咂摸出了味道,我肚子里的委屈“腾”地一下子窜上了头。
我愤愤地把手里的大碗摔在地上。
可地毯太厚,大碗摔在地上一点动静没有,它像一只闷葫芦在地上打了三个滚,便僵死在地上。
鱼丸看着我,满脸的不屑。
我盯着大碗,呼呼直吐气,当我确定这只碗当真不会再跳起身制造一点声响后,我跪倒地上撕扯脚底下的地毯,我薅着地毯上的毛,犹如一只疯了的野狗。
鱼丸见我把地毯上的毛扬得满屋子都是,她站起身,走到地毯的边缘,单手一扯,我和桌台以及那只闷声不吭的碗一下子被掀翻在地,我仰躺在地上,桌台压在我的肚子上,大碗飞起来,旋转着落地,“哐啷”一声,碎在地上。
那声响,碎在我的心里,我任由桌台死命地压着我的肚子,我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原来天花板上有一条蓝色星河,好美啊,我竟然一直没有抬起头欣赏过,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不管鱼丸的冷嘲热讽,无所谓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一张桌台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可以放心地躺在地上,欣赏美丽的星河。
在那星河里,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我想要逃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