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阁主不在,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
“哟,夜茗香,你哪天没‘休息’了?我可是天天瞧见你睡到日上三竿,阁主在时也没见你早起过啊,分明是阁主太纵容你了。”
夜茗香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叉腰转身,手指差点戳到应风奕鼻尖:“!你还说我?瞧瞧你自己!谁天天跟没骨头似的往树上一瘫,跟只晒月亮晒傻了的癞蛤蟆似的,太阳下山了都懒得动弹!阁主要是突然出现,你怕是能从那树上‘嗖’一下窜出三里地去!比兔子还快!”
“噗嗤!”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传来。枕在石抱着胳膊,一脸嫌弃地掏了掏耳朵,眉眼间总带着点挥之不去的烦躁和不耐烦:“吵死了!你们两个烦不烦?一凑到一起就跟几百只麻雀开大会似的!”他皱着眉头,夸张地用手捂住耳朵,
应风奕顿时来劲了:“枕在石,还有你!你…你…简直.…简直...”
“哈哈!”夜茗香和枕在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瞬间停止了内讧,两人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神,笑眯眯地、一左一右地朝着应琅风围了过去。
“哟?我们风奕哥哥这是怎么了?”夜茗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就是,攻击力下降这么多?连话都说不利嗦了?”
枕在石火上浇油,平时懒得回怼的怒气突然上升
应风奕看着逼近的两人,下意识环抱起手臂挡在胸前,一脸警惕:“喂喂喂!你们俩想干嘛?!”
夜茗香和枕在石异口同声,笑得像两只
小狐狸:“当然是——该我们‘攻击攻
击’你了!”
“枕在石,我警告你,要不是看在你最近没犯什么蠢事,我才不会.不会...诶!夜茗香!你干嘛!别动手啊!”
路清从床榻上醒来,晨曦透过窗棂,在室内投下柔和的光斑。掌心传来阵阵闷痛,他低头看去,受伤的手已被细心地包扎过,白色的绷带整齐妥帖,唯有点点暗红的血痕从内里隐隐透出
他扶了扶额角,昨夜密室中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冰冷的剑锋、刺骨的杀意、孤注一掷的夺刃...还有那声最终落下的“我允了”一丝念头也悄然浮现:那屏风后的暗门..究竟通往何处?不过,能活着躺在这里,甚至..赢得了某种暂时的“许可”
刚起身下榻,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喧哗打闹之声,夹杂着呵斥,很快又归于平息,仿佛只是清晨的一个小小插曲。路清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清晨微凉的风裹挟着草木清气涌入,金灿灿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进来,瞬间盈满视野,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窗外庭院静好,鸟雀啁啾,方才那点喧闹的尾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正对窗于的黄铜镜前坐下,镜中人面色略显苍白,眼神却沉静依旧。他拿起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微乱的长发。目光触及手上染血的绷带,他动作顿了顿。放下梳子,他抬手,利落地将绷带一圈圈解开。掌心一道深长的伤口赫然入目,边缘红肿,皮肉翻卷,虽已上药止血,看着依旧狰狞。他目光扫向梳妆台一侧——那里整齐地放着新的白棉布绷带和一罐散发着清苦药味的青玉小盒
路清神色不变,打开药罐,用竹签挑起些许深褐色的药膏,均匀细致地涂抹在伤口上。清凉的药性缓解了灼痛。然后,他拿起干净的白棉布,重新将手掌包裹起来,绷带缠绕得平整服帖
推开门,管事张伯已静候在廊下,仿佛算准了他起身的时辰
“路先生安好。”张伯躬身行礼,目光在路清重新包扎好的手上飞快掠过,神色如常,“老奴已等候先生多时了。听闻先生手伤不便抚琴,大少爷特命老奴转告,今日起,请先生专心整理书房即可。”
“有劳张伯通传。”路清微微颔首。
“先生请随我来。”张伯侧身引路。
书房“漱玉轩”依旧清幽雅致,墨香萦绕。张伯推开厚重的门扉:
“这便是先生今后需费心之处了。府中藏书虽不算浩如烟海,却也需细心归置。先生整理停当,少爷取阅起来也便宜些。”
“在下明白。”路清步入书房,目光平静地扫过熟悉的书架与案几。
“路先生,”张伯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从袖中取出几封样式寻常的信函,双手奉上,“少爷今日一早便出门了,府外有些紧要事务需他亲自料理,恐数日方能回返。少爷特意叮嘱,请先生好生休养。”他顿了顿,将信函放在书案上,“另外,少爷说...先生在休养之余,若得空,不妨看看这几封旧日家书,权当消遣。只是...”张伯的语气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探询,“少爷觉得这些家书行文似有些.…特别之处,不知先生能否看出其中是否暗藏什么..家长里短外的意思?”
张伯说完,又补充道:“哦,对了,少爷还特意吩咐老奴,定要照顾好先生起居。先生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有劳张伯费心,也请代路清谢过少爷关怀。”路清语气温和,目光却已落在了那几封信函上。
张伯再次躬身:“老奴告退。”随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书房内重归寂静。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路清在案后坐下,拿起最上面那封信。
信封略显陈旧,封皮上写着朴素的地址和收信人名讳:赵府,赵老爷亲启。
落款处是:儿豪极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