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穹顶很高，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在原告席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晚晚穿着定制的白色西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那是邪术反噬留下的印记，像水墨画晕开的污渍。
“法官大人，沈清辞长期散布谣言，污蔑我的当事人是‘假千金’，还编造所谓的‘邪术换命’之说，导致林小姐社会性死亡，我们要求她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一亿元！”
她的律师举起份鉴定报告，声音在肃穆的法庭里格外刺耳，
旁听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镜头对准被告席上的沈清辞。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左肩的双生花胎记若隐若现，手里把玩着枚青铜镜，镜面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一亿元？”沈清辞突然笑了，笑声清越，让法庭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林小姐确定要谈赔偿？不如先谈谈你脖子上的朱砂痣。哦不对，那不是痣，是‘阴阳傀’咒术的封印，用我姐姐的魂血画的，对吗？”
林晚晚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拉高衣领。这个动作在记者的镜头里格外明显，弹幕立刻炸开：
【她果然在藏什么！】
【朱砂痣？是之前选秀时就有的那个吗？】
【沈清辞说的咒术是真的？这庭审怎么越来越像玄学现场了……】
法官敲下法槌：“被告请注意言辞，法庭只接受合法证据。”
“我有证据。”沈清辞举起青铜镜，镜面突然对着原告席，反射出的光束里，隐约有个穿白裙的虚影，正是姐姐的镜魂，“请传我的证人——念安。”
全场哗然。律师立刻跳起来：“反对！哪有人召魂作证的？这是封建迷信！”
“是不是迷信，看看就知道了。”沈清辞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划，镜面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林晚晚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突然尖叫起来：“别过来！你已经死了！”
镜魂的虚影缓缓飘到原告席前，白裙在光束里飘动，右肩的双生花胎记与沈清辞左肩的印记完美对称。
她伸出透明的手，指向林晚晚的衣领：“那里藏着林秀娟给你的本命符，用我的骨粉做的，烧了它，你就能想起被换走的记忆。”
林晚晚的尖叫变成呜咽，浑身剧烈颤抖。法警想上前按住她，却被镜魂的虚影无形地推开——这一幕被所有镜头记录下来，法庭的秩序彻底乱了。
就在这时，法庭大门突然被推开。
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逆光走来，脖颈处露出块暗红色的纹身，图案与青铜镜背面的“砚辞”二字一模一样。她径直走到原告席旁，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晚晚：“谁敢动我女儿？”
“妈？”林晚晚的声音带着惊恐和茫然，“您不是在国外吗？”
女人没理她，转身面对法官，掏出份文件拍在桌上：“我是林秀娟的孪生妹妹，林秀雅。这才是真正的亲子鉴定。晚晚确实是沈家的女儿，当年被换走的，是她和念安！”
这份文件像颗炸雷，在法庭中央炸开。沈清辞握着青铜镜的手猛地收紧，镜面的虚影突然剧烈晃动，发出凄厉的尖叫。显然，连姐姐的镜魂都不知道这个真相。
“不可能！”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我姐姐的镜魂明明看到……”
“看到的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林秀雅冷笑，抬手解开风衣扣子，露出腰间的蝎子图腾，“当年是我和姐姐合谋换的孩子。真正的‘丧门星’命格是念安，我们把她换成林晚晚，就是为了用沈家的贵格压住煞，没想到……”
她的话没说完，青铜镜突然爆发出金光。镜魂的虚影在光里变得凝实，竟能清晰地开口：“你撒谎！当年抱走我的是林秀娟，她亲口说晚晚是她的六指女儿，用来挡灾的！”
“六指？”林秀雅突然狂笑，猛地抓住林晚晚的左手，狠狠扯开她的手套。
女孩的左手赫然是六指，小指外侧还粘着片伪装的皮肤，“这才是真相！晚晚天生六指，是沈家的双生女之一，念安才是林秀娟的女儿！我们当年换的不是一个，是两个！”
这个反转让法庭彻底陷入混乱。记者们挤到前排，闪光灯几乎要晃瞎人眼。林晚晚看着自己的六指，突然崩溃大哭：“不！我不是六指！我是沈家千金！”
“你是。”沈清辞的声音异常平静，镜面的金光映出十八年前的产房。
两个襁褓放在一起，左边的女婴六指，右边的女婴脖颈有痣，正是现在的林晚晚和念安，“但你出生时被算出‘丧门星’命格，林秀娟怕沈家不要你，就把你和她的亲生女儿换了，让念安替你当‘灾星’。”
镜魂的虚影在金光里点头，泪水从透明的脸颊滑落：“我才是林秀娟的女儿……她当年偷换孩子，是想让沈家的血脉替她挡阴山派的追杀。”
这个真相像冰水浇在沸腾的油锅里，旁听席爆发出震天的议论。林秀雅的脸色变得狰狞，突然从风衣里掏出把匕首，直奔沈清辞而来：“既然瞒不住，就一起死！”
匕首刺来的瞬间，青铜镜自动飞到沈清辞面前。
镜面的金光与林秀雅脖颈的纹身产生共鸣，女人突然惨叫着后退，纹身像活过来似的发烫，在她皮肤上烧出焦痕：“不可能……这镜子怎么会认你为主……”
“因为我有姐姐的魂，有沈家的血。”沈清辞接住落下的青铜镜，镜面映出林秀雅痛苦的脸，“而你脖子上的纹身，是用我爷爷的血画的，现在他的魂附在镜里，自然能认出叛徒。”
法警很快制服了林秀雅。被按在地上时，女人突然看向林晚晚，眼神复杂：“记住，你是沈家的种，别像你妈那样……”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嘴。林晚晚瘫在原告席上，六指在阳光下颤抖，脸上的精致妆容早已花乱，像个被打碎的瓷娃娃。
法官敲下法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本案……休庭！将涉案人员移交相关部门，彻查邪教及人口拐卖事宜！”
沈清辞走出法庭时，阳光正好。陆砚舟站在台阶下等她，手里拿着件外套：“风大。”
“你早知道？”沈清辞穿上外套，闻到熟悉的雪松味。
“查林秀雅时发现的。”陆砚舟握住她的手，指尖抚过她鬓角的三缕白发，“但我觉得，真相该由你亲口揭开。”
青铜镜在沈清辞掌心微微发烫。她知道，这场真假千金的闹剧终于落幕，但林秀雅脖子上的纹身，爷爷的魂魄为何附在镜里，还有阴山派最深的秘密，都还藏在迷雾里。
远处的天空掠过一群白鸽，翅膀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沈清辞抬头望去，突然觉得肩上的双生花胎记在发烫，像姐姐在说：“我们回家。”
是啊，该回家了。
回沈家老宅，回那个藏着所有答案的地下室。
她握紧陆砚舟的手，青铜镜在两人交握的掌心，映出重叠的影子，像朵永不凋零的双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