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明川紧锣密鼓地将详细方案整理出来后,赵挺之深知筹安捐一事关乎重大,丝毫马虎不得,遂决定召开一场重要会议。他特意差人通知了前面出现过的诸位有头有脸的官员参会,不多时,会议室里便陆陆续续聚满了人。众人神色各异,或凝重,或忧虑,使得整个会议室一时间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众人到齐后,赵挺之神色肃穆地坐在主位,他那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稍作停顿,这才神色严肃地开口道:“今儿把大家叫来,主要是为了筹安捐的事儿。这事儿迫在眉睫,上头盯得紧,咱们得赶紧拿出个可行的办法来。都说说,大家对这筹安捐有什么想法?”
话音刚落,陈丰瑞便如同一颗被点燃的炮仗,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大声说道:“依我看,还得找那些大老板们下手,不然这钱根本凑不齐!他们平日里赚得盆满钵满,多出点也是应该的。咱们就该让他们知道,这筹安捐,他们责无旁贷!” 陈丰瑞向来行事莽撞,此刻更是满脸通红,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曹科长皱着眉头,眼中透露出担忧,反驳道:“就怕要得太多了,他们不愿意啊。这些大老板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哪肯轻易往外掏钱。咱们要是逼得太紧,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抵制,那可就麻烦了。” 曹科长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向来周全,深知那些大老板们的难缠。
陈丰瑞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不愿意?那就找点麻烦!咱们警察还治不了他们?随便找个由头,吓唬吓唬,他们不就老实了。哼,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咱们拿他们没办法!” 陈丰瑞挥了挥拳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曹胖子一听,气得猛地一拍桌子,“砰” 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动。他 “嚯” 地站起来,涨红了脸,怒喝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可不行,这些大老板后面都有当官的撑腰,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咱们扒了这身警服!到时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小子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别净出些馊主意!” 曹胖子身材肥胖,此刻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
陈丰瑞脖子一梗,脸涨得更红了,像只斗红了眼的公鸡,大声怼回去:“哼!你就是胆小怕事!咱们警察署平日里威风八面,怎么一到这事儿上就畏畏缩缩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别在这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陈丰瑞毫不示弱,梗着脖子与曹胖子对视。
曹胖子气得浑身发抖,伸出肥硕的手指,指着陈丰瑞骂道:“你懂个屁!你这莽夫,就知道蛮干,要是闯出大祸,谁来负责?到时候连累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你就满意了?” 曹胖子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恨不得上前揪起陈丰瑞的衣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会议室里顿时火药味十足,仿佛一点就着。周围的人都面露尴尬,想劝又不敢劝。
这时,刘副署长气得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响犹如炸雷,在会议室里回荡。他大声吼道:“都给我老实点!这是开会呢,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众人被这一吼,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安静下来。刘副署长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得不轻。他强压着怒火,转头看向马科长,说道:“老马,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刘副署长本意是想让马科长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表现表现,也好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马科长一脸尴尬,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汗,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暂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这筹安捐的事儿,确实不好办啊…… 那些大老板们不好对付,普通民众又拿不出太多钱,我…… 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妙招啊。” 马科长平日里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紧张得语无伦次。
刘副署长一听,更加生气了,怒目圆睁,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说道:“你这也没办法,那也没办法,要你们有什么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掉链子!” 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几个巡长,厉声道:“你们几个巡长说说,都有什么办法?别一个个都跟闷葫芦似的!”
一个瘦高个巡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要不…… 咱们在各路口设卡,对过往的商户多收点税?就说这是为了筹安捐,他们也没办法。”
陈丰瑞一听,顿时嗤笑一声,骂道:“你这算什么主意?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嘛!商户们要是联合起来抗议,咱们怎么收场?比我家喂狗的都馊!”
另一个胖胖的巡长也站起身,涨红了脸说道:“那…… 那咱们能不能找些小混混,去大老板们的店铺捣乱,逼他们捐款?就说这是社会上的自发行为,跟咱们警察署没关系。”
陈丰瑞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你这蠢货!这不是给咱们警察署抹黑吗?要是传出去,上头怪罪下来,咱们谁能担得起?这馊主意简直臭不可闻!”
刘副署长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吼道:“够了!你们就不能想出点有用的办法?一个个的,简直是胡闹!”
几个巡长被骂得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都眉头紧锁,似乎都被这筹安捐的难题压得抬不起头。
就在这时,施曼青却一脸淡定,仿佛这场争吵与压抑的气氛与她毫无关系。她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动作优雅地点上,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接着,她又拿出一根递给顾明川,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却不说话。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对这混乱场面的不屑,又似乎有着自己的盘算,让人捉摸不透。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冷静与神秘。
顾明川接过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心中却在思索着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提出一个能真正解决筹安捐问题的办法。他深知,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而他必须想出一个周全之策,否则不仅筹安捐的任务无法完成,整个警察署都可能面临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