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与逸尘相反的方向。
“疯子,你去哪?”
“去黑市,顺便看看能不能替那位姐姐寻点——”
他顿住脚步,目光落在街边不远处的灯笼上,“能堵住那些狗嘴的破烂。”
“比如?”章余挑眉问道。
冥渊并未回答,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疯子,我们还是先去追逸尘吧!”
“追个屁,等老子找到能让她喘口气的宝贝——”他顿了顿,看向逸尘离开的方向,“再给那小呆子赔罪。”
黑市入口的硫磺灯忽明忽暗,冥渊一脚踹开的木门,“老板我来买东西!”
柜台里老者连忙起身,笑脸相迎,“公子想要何物?”
“老子要个能证明女子贞洁的玩意——要最金贵、最他娘能堵住狗嘴的那种。”
“巧了。”
老者的嘴角扯出抹笑转身掀开暗格,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老朽这儿正巧有几样‘宝贝’。”
第一样是鎏金香囊,打开时飘出龙涎香,里面绣着‘夫为妻纲’。冥渊皱眉:“这破玩意除了熏死人,还能干嘛?”
第二样是翡翠镯子,镯身刻着“三从四德”。冥渊冷笑:“套在狗脖子上都嫌硌得慌。”
第三样是枚银锁,锁芯雕着并蒂莲,钥匙孔却是道细长的裂缝。
“此锁名‘守宫’。”
“再换!”
老者还没说完就被冥渊打断,冥渊的脸色也越来越沉,直到老者捧出最后一样——个雕工精致的金铃铛,花纹在硫磺灯下泛着冷光,铃舌内侧隐约刻着字。
“这个怎卖?”
“小公子眼光不错。”老者沙哑开口,“这铃铛,可是最好的——”
“老子要了。”
还未等老者说完,冥渊一把夺过,却在触碰铃铛时,看清了铃舌内侧刻着的小字:“女戒:卑从令,弱从亲,贫从夫”。他的指尖猛地缩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公子可是嫌贵?”老者挑眉。
“老子嫌脏。”
冥渊忽然抓起铃铛砸向墙壁,金片纷飞中,“用金子锁住女子的脚,用文字勒住女子的喉,这就是你们说的‘贞洁’?”
“我看出来了你不是买东西的,你是来挑事的!敢在这里撒野的,你是头一个!”
老者话音刚落,阁楼二层的木板发出细碎的吱呀声,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
冥渊瞬间召唤出雷霆战戟,对着老者寒声道,“我再给你三息时间,若是再拿不出我满意的东西,我拆了你的破店!”
“疯子!你......这是干嘛?”章余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了方才被冥渊摔碎的金铃铛残片。
“三。”
“老朽倒要看看,你能——”
老者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暗格里弹出毒镖,破空而来,却在触及冥渊战戟的瞬间被雷火熔成铁水。
“二。”
“你们这帮饭桶愣着干嘛,快拿下他们!”老者对着手下大喊道。
“一。”
雷霆炸裂声中,冥渊周身的闪电骤然暴涨三尺。
“疯子!你玩真的?”章余的掌心沁出冷汗,却见冥渊已如闪电般窜向老者,战戟尖端距对方咽喉只剩三寸。
十二道黑影的弯刀同时砍来,却在触及冥渊护体雷光的瞬间,被滔滔魔元振飞。
“好友,准备打架了。”
冥渊的声音里竟带着笑意,战戟突然改劈为挑,将老者整个人挑飞至半空扔到房梁之上。
“罢了罢了,兄弟一场陪你疯了!”章余叹气间紫韵豪锋已脱手飞出。
“得罪了。”
章余指尖掐诀,瞳孔里映出雷光与墨色交织的纹路。
凌空画出第一道道符箓,符箓成形的刹那,整间阁楼的灰尘都悬浮在空中。
“天地君亲师”五个斗大的金字悬于半空。
“这是……浩然正气!”老者在房梁上骇然变色,抱头蜷缩在房梁角落。
“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
左边的男子扛着战戟,右边的男子举着墨笔,“我们是要拆了这吃人世道的疯子。”
“疯、疯子!你们这是与整个世道为敌!礼教如天,岂是尔等能撼动的?”
“老子只认一个理——”
冥渊的战戟雷光再次暴涨,“她们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用破字锁在金笼子里的鸟!”
“说得对!”
章余的挥墨甩向前来袭击的人,画地成牢瞬间成阵,“我仙族女帝能执剑守山河,你们这些仙魔交汇处的‘弃民’,凭什么拿‘三从四德’去欺压更弱者?捆住她们的手脚?”
言罢,章余在墙上题下狂草:“宁做疯魔碎金锁,不做金笼病凤凰”。他望着老者惊恐的脸,墨笔一抖,在落款处画了个正在砸铃铛的小人。
冥渊忽然大笑,“大画家,可别自卖自夸,我魔族婆娘亦能骑魔狼砍叛军——”他忽然用战戟在墙上刮出魔族女将的剪影,“看见没?这才是真性情!”
“你们……你们正统仙魔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者突然尖声嘶吼,“仙魔交汇处的人连活着都要捡残羹冷炙,不拿‘礼教’当幌子,怎么压得住那些泥腿子?穷山恶水出刁民,不立规矩就要乱套!”
“规矩?”
冥渊的战戟重重戳在老者抱着的房梁上,“抢幼女去换粮食,逼良从娼,然后再实行你们所谓的受害者有罪论?你们立的不是规矩,是给自己当寄生虫的遮羞布!”
“对,我们正统仙魔至少知道‘强者护弱’,你们倒好,对上仙魔主子摇尾乞怜,对下就把刀捅进更弱者的心脏——”
章余一字一顿的说:“比他们更脏的,是你们这种拿苦难当借口的——懦夫!”
老者浑身发抖,却仍梗着脖子道:“你以为正统就干净?仙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魔族杀人如麻草菅人命,哪有我们……”
“放你娘的狗屁!”冥渊一脚踹翻老者藏着“交易账册”的暗箱,账册里夹着的幼女卖身契簌簌飘落,“老子魔族杀的是侵略者,你们呢?靠卖女人换仙魔主子的残羹,还敢把脏水泼给正统?”
章余俯身捡起张薄如蝉翼的契约,指尖触到“十岁,肤白,宜入仙府为奴”的字迹时,掌心沁出冷汗。
“疯子这是……”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