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说话了，表情上有点严肃，说道：“昨天我和服装厂联系了一下，这个项目可能做不下来。”
胡问答表情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肯定在想，为什么呀？
王经理继续说道：“这个数量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对服装厂来说也不大，但也不小，肯定不只我们一家在竞争这个项目，如果其他竞争者是服装厂的话，我们特定竞争不赢。这个数量的订单，采购方肯定是对价格相当敏感的，这个与生产用的零配件不一样，那玩意儿贵就贵，安全和质量是首选，服装不一样，价格因素太大，甚至主要看价格，因为质量上，大家都差不了哪去。”
胡问答没想别的了，只是表示，“那就不管这事了。”
王经理：“不过，这事没完，他们服装厂会传一个设计方案过来的，附带也会报价，到时你给厂家送去，过场也要走一下，即使做不下来，保持联系，以后可以做其他产品。”
胡问答：“好的。”
王经理补充说道：“服装厂很知趣，他们没有打听是哪家要货，所以服装厂也就是盲报了一个价，他们也知道这种有中间商业务的成功率很小，所以他们报的价肯定没有竞争力。哎呀，这个数量的业务注定只能由服装厂直接做，只有当数量少的时候，可以强调质量，强调某些工作岗位的特殊性，我们才可能有机会。”
胡问答：“好的，报价出来了，我就送去，那我现在要出去了。”胡问答是指他马上要出去跑业务了，王经理点了点头。
从小办公室里出来，胡问答整理了一下办公桌，好多天没有整理了，桌上有点乱，现在还早，等一会儿再出去，胡问答整理着办公桌，其实是心里有事，在找事做，以此来平静心情。
过了一会儿，胡问答背上业务员专用背包出发了，今天走远一点，其实是想多坐一阵公交车，也许是想在车上静静的安抚一下自己的心情。
上了车，有座，早晨出城方向人不太多，胡问答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想到个事，以前有同学就说过，说如果自己有一笔大业务，或者有一个大业务的信息，就去找一家生产厂应聘，或者直接和厂家私下谈，做成了再分成。
胡问答是在进行思想斗争，要不要这么干，这事说起来好办，办起来有些具体问题不好解决，王经理联系的设计方案万一成功了呢。再说了，现在也不可能去哪家应聘，倒是私下给个信息还是可以，但万一那家单位不诚信，那就是白送信息了。
最后，胡问答觉得，算了，就当没这事，安心的跑业务，于是，胡问答决定，正常的跑起自己份内的业务，跑业务，多数时间是平淡的，但也有不少有趣的事。
这一上午，跑了不少单位，都是平淡，也算正常，到了中午饭时间，胡问答就随便找了一家店，进店要了碗面条，这一顿本来也是平常的一顿，但今天又遇到个像上次吴伟那样的人，今天就显得有点不平常了，对面也是一个业务员，卖建筑装饰材料的。
业务员之间，特别是不在同一个行业的业务员，相互间有一种天然的亲和感，至少来说，相互间差不多是一眼能认出对方也是同路人，最明显的就是那个背包，这包不需要豪华，甚至需要有一点旧印，一定是背的，手提的，那不是业务员，或者不是正经业务员。
对面这位，除了背包，旁边里还放着几块大小不同的铝塑板，一看就是样品，有了上次白日梦里和吴伟的经验，这次，胡问答主动问了一句：“跑铝塑板呀。”
“啊，对，也不只是铝塑板，你做啥？”
胡问答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们是机电方面多一些。”
那人也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叫常海风，常海风看了一下胡问答的名片，说道：“正好业务上可以互补，互通有无。”
两人就开始聊起来，第一次见面的业务员之间的聊天，一般相互问问对方的起业好不好做，双方都会以不同方式表示难，然后，几乎是必然开始对各自业务的惨状进行描述，并且要找理由和原因，什么经济环境不好、竞争激烈，反正是先找大环境原因，接下来是吐槽各自公司、老板或者业务部经理，一般都是这个调调。瑞接下来又会赞一下自己和自己的公司，指出某某单位，这肯定是大单位了，说这家的业务是我做的，或者是我们公司做的，各自都要炫耀一番，不管业务做得好不好都可以是这个模式。这个模式很容易拉近业务员之间的距离，产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这是在为下一个动作打基础。
最后，这是重点，两人要相互交换一条或几条信息，对业务员来说，业务信息是很重要的，相互给出业务信息，那算是相互递了投名状，这里面的学问在于，自己还没有操作成功的信息，一般不给，第一是防止对方把该信息交给同行业的对手。第二是防止这个业务员近期就去打扰这个客户，而要是客户知道了是自己把信息透出去的，那就很不利了。
胡问答和常海风都筛选了几个自己认为可以放弃的，或者是没啥搞头的客户给对方，反正双方的业务不冲突，不过，自己没啥搞头的客户，对方可能有用，双方都会认真的去核实一下这些信息，如果能做成一单，那这种模式可以长期保持。
两人约定，有机会再聚一聚，一般能聚的话，至少是有一方做成过对方的信息，否则没有聚的必要，不管怎么说，在江湖上多了一个朋友，过年过节，多一个发祝福的机会，也多一个收祝福的机会，一般来说，对方不回祝福的话，这段情就算结束了。
下午，胡问答回到了公司，打开电脑，把今天的出访记录填自己的电子记录里，慢慢就形成自己的信息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