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图图长老的哀求,阮萌萌满心抗拒,正在这时,脑海中系统再次不识趣地提醒:“请宿主尽快收集一个空族兽夫。”
这声音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刺痛着阮萌萌的神经。
烦死了!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是不答应!心中想着,刚张口想说。
却没想到谷尘急匆匆赶来,他脚步慌乱,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吹得角落里的兽皮微微晃动。
眼神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焦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萌萌不会同意的!我是萌萌的首夫,我有权利替她做决定!”
阮萌萌本来想拒绝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心情愈发烦躁。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是你做决定,我要做什么都要通知你?她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阮萌萌冷笑一声,一把揪住谷尘的蛇尾。
此刻,她看向门外一众空族兽人眼神复杂难明的人,他们的目光里有愤怒,有期待,有恐惧,也有担忧,如同交织的丝线,让这局面愈发复杂。
“我随后给你们答案,现在我和我的兽夫有家事要谈,我想你们不会拒绝吧。”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便紧紧揪住谷尘的尾巴,不管他的态度,硬是把谷尘拖进房间。
谷尘怕伤到她,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不敢有丝毫反抗。阿风几人想要进去,却被她赶了出来。
“彭!”一声闷响,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目光,也将这狭小空间内的紧张气氛推向了顶点。
“萌萌…”谷尘看着她,眼中罕见的焦急,蛇尾不自觉地缠绕着她的脚腕,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不能同意。”
“为什么?总要给我个理由吧。”阮萌萌用力甩开他的蛇尾,那动作带着十足的怒气,蛇尾甩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眼神里全是审视和烦躁,死死地盯着谷尘,仿佛要把他看穿。
谷尘眼中透露出痛苦,嘴唇微微颤抖,他很想说,可一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而且一个搞不好会让她置身危险之中。他的内心在挣扎,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
“呵…”阮萌萌深呼吸,试图努力让自己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冷静…草一种植物!冷静个屁!如果她还能冷静下来她就是忍者神龟本龟了!她心中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再也难以抑制。
“你给我过来!”阮萌萌在他靠近的时候,突然伸出双手,用尽全力按住他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阮萌萌看着谷尘躲闪的眼神,一年来以爱之名的软禁和被隐瞒的怒火突然决堤。她想起每次追问他过去时,他总用“为你好”搪塞,此刻那三个字像耳光般抽在她脸上。
她猛地拽住他的手腕,那触感让谷尘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他下意识想要挣脱,但是又怕伤了她,就这一瞬间的犹豫,就被她死死按在石桌上。
“你总说为我好,可你知道我要什么吗?”阮萌萌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谷尘浅色瞳孔瞬间变成竖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尾巴下意识缠上她的腰,又触电似的松开,鳞片刮过她兽皮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想挣脱,可又怕伤到她,只能在这两难的境地中挣扎。
“别问了……”谷尘猛地闭上眼,不敢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声音带着哀求,“萌萌,听话……”
阮萌萌俯身靠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草木香,眼神凌厉得如同出鞘的利刃。
“呵…听话?听哪门子的话?”阮萌萌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听你把我锁在山洞里,听你替我拒绝所有事,听你用‘为我好’把我捆成个不能动的娃娃?”
谷尘连连摇头,瞳孔震颤,像一只受惊的兽。
“我没有!我…”
阮萌萌冷笑打断:“没有?我看是有的很!我们在一起了一年,你却从来不愿和我亲近,你做任何事情从来都不和我说,甚至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要求我必须按照你的步调走…”
说到这里,她再次靠近,两人鼻尖对鼻尖,阮萌萌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呼吸频率,那呼吸声如同鼓点,敲打着她愤怒的心。
“你是我的兽夫,我们举行过仪式的,既然如此…该做的事,我们也应该…”
“不可以!”谷尘一把推开她,动作之猛,让阮萌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谷尘动作又飞快地又将她护到怀里,眼神里满是慌乱,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仿佛生怕她会消失。
“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怕会伤到你…”
“伤到我?”她站稳脚跟,伸手摸他的脸,指腹轻轻擦过他眼角的湿意,那湿意带着一丝温热。
“是因为你身上这味道吗?每次你不高兴,这香味就变苦……”她凑近他颈侧,深吸一口气,草木香里竟然闻到一丝铁锈味。
“谷尘,你到底在怕什么?”
谷尘的身体硬得像块石头,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他看着阮萌萌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慌乱的脸。
“我再说一遍,”阮萌萌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没完。”她踮起脚尖,嘴唇快要贴上他的唇,却在碰到的瞬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
“别这样……”谷尘的声音带着哀求,尾巴却不受控制地缠上她的腿。
“萌萌,我会伤害到你,因为……”
他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因为什么?”阮萌萌突然觉得很无力,嗤笑一声:“还是不说?说出口你就会死吗?或者说你是在欲拒还迎?”
阮萌萌冷笑,故意羞辱并且一个用力狠狠推了他一把。
谷尘听到她的话瞳孔骤缩,不知道是哪句话刺到他了,他身上的鳞片都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双手紧紧抓住石桌的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心里剧震下猝不及防的被阮萌萌一推,强大的蛇兽人竟然真的被推倒在地。
阮萌萌愣住,看到他又是痛苦的眼神和那张不会开口的嘴,更加愤怒,狠狠的踩到他的手上,想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
“谷尘!我告诉你,今天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阮萌萌猛然碾了碾他的手,发泄自己的不满,却没想到谷尘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不仅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手一动不动,仿佛那不是他的手。
“你的手?”阮萌萌疑惑的看着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谷尘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躲开她的目光,试图站起身来。
没想到阮萌萌按住他的手腕,跨在他的蛇尾上,压根不让他起来。
四目相对间,阮萌萌看到某条蛇可疑的又从白色变成粉色,那颜色如同春天里绽放的桃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却又莫名的脆弱。
这抹粉色,像一道微光,短暂地刺破了阮萌萌被愤怒蒙蔽的心。她毕竟来自另一个世界,那点恶作剧的小心思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看着他狼狈不堪中透出的纯情反应,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泪意的坏笑。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轻柔,抚过他紧绷的脸颊,感受着他皮肤下细微的颤抖。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盘问他的手。
三两下就把谷尘撩拨得呼吸急促,他眼神慌乱,猛然逃开她,扭头就想逃出房间。阮萌萌身为没有战斗异能的雌性当然追不上他,当即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你要是再敢躲开我,我就不要你了。”阮萌萌眼神狠厉,她真的烦够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躲躲藏藏,他不是不要吗?自己偏要!
谷尘身体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看着冲上来于自己近在咫尺的阮萌萌,眼神复杂痛苦,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爱意,那爱意如同黑暗中闪烁的烛光,微弱却坚定。
“萌萌,我真的是为你…”好字没说出口,就被阮萌萌吻住。
突然,古月的话在谷尘脑海中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一切是她愿意的吗?”
阮萌萌恨透了他的以爱之名的枷锁,今天她就是不想忍了,这个吻带着愤怒和委屈,如同汹涌的海浪,向谷尘席卷而来。
谷尘眼神压抑又痛苦,身上的草木香愈发浓郁,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具象化。
他却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带着绝望的狠劲,仿佛这是最后一次触碰阳光。
随着他的吻,后颈上一个倒三角突兀的出现,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谷尘你记住从你开始用自己蛇族元力帮她避孕,你每次和她亲近都会承受焚心蚀骨之痛。”
古月的声音很严肃,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清晰地在谷尘耳边回响。“而且很有可能你会失去蛇族赖以生存的感知能力。”
“我知道了,我不和她亲近就是了,我只想她平安。”冰刃直接刺入胸膛,谷尘眉头紧皱,却只是闷哼一声。古月大骇,赶紧给他包扎:“你这个疯子!”
此刻谷尘只感觉到痛入骨髓,仿佛血肉被狠狠剥离一般。那疼痛如同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却只是攥紧掌心,任凭自己掌心鲜血淋漓,痛到麻木,反而孤注一掷的紧贴阮萌萌,尽管自己青筋暴起,全身被汗水淹没,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渍。
恍惚间,是祭司塔中兽人冷漠的脸:“你只是兽神的养料,竟然妄想动摇兽神根基。”
被束缚的自己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奇怪的反光物质包裹自己:“以兽神之名,赐予你永恒的‘恩典’——从今往后,凡与你肌肤相亲、灵魂相契之雌性,其生命本源、其孕育之力,都将成为滋养你这具躯壳的养分……直到她——油尽灯枯,生机断绝!”
最后四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谷尘濒临破碎的心脏!
“不——!!!”
巨大的惊恐和绝望瞬间压倒了焚心蚀骨的剧痛!谷尘如同被最毒的蛇蝎蛰咬,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狠狠推开了怀中的阮萌萌!那力道之大,让阮萌萌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踉跄着后退,竖瞳里充满了最深切的恐惧和痛苦,那眼神,比被推下万丈悬崖还要绝望。他死死捂住自己后颈那发光的印记,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会传染的瘟疫。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绝望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他不敢再看阮萌萌一眼,那眼神里的疑惑、受伤和尚未散去的爱意,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会将他凌迟处死!
他猛地转身,蛇尾在地面划出一道仓皇凌乱的痕迹,带着一身冷汗、血腥味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草木气息,如同被地狱之火追赶,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消失在门外浓重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