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住了三日,归家后,只见许多蒜薹随意的堆放在箱子上。我满心好奇,向刚干完活回来的老公问道:“这是谁给的,这么多?”
“你管谁给的干嘛?”他看了看我,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
我疑惑地盯着他,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咱妈给的。”
听到这个答案,我便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家里的土地早在几年前就承包给电厂了,此后再没种过地。即便以前种地,也是收完小麦,接着种黄豆和玉米,从未种过大蒜。婆婆究竟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蒜薹的?我也不再深究,他累得连话都不愿多说,还是让他好好歇歇吧!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秀秀发信息问我:“红庙那边有蒜薹,谁摘了就归谁,你有空去吗?”
我看着家里长短不一的蒜薹,发愁道:“你去吧!我家里已经有好多蒜薹了,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吃不完可以卖给饭店,”秀秀告诉我,“饭店一斤收一块钱,我一天能摘二三十斤,手快的人一天能摘五六十斤呢。”
我不禁有些心动,脑海中浮现出大片蒜薹地的景象:深绿色的蒜苗随风摇曳,像是在翩翩起舞;路两旁的小草不知已长多高,或许在路上还会偶遇些有趣的人和事……然而,我突然想起姐姐说过,下午要带孩子来我家。
“我还是去不了,你去吧!”秀秀知道,我下午常常要帮姐姐带孩子。
下午,姐姐准时到来,还带来几个棒棒鸡。这是万德福超市附近新开的一家小店——“王同学的棒棒鸡”的招牌美食,很多人都觉得味道不错,我也很喜欢。
为了让姐姐轻松些,我问琛琛:“坐姨奶奶的电车出去玩,好不好?”
“好!”他开心地站到电车前面。
出门后,只见空中的飘絮,漫天飞舞,不知是柳絮还是杨絮。琛琛兴奋地喊道:“好多毛毛呀!”
那漫天飞舞的毛毛,像极了雪花。我载着他前行,阳光毫不吝啬,洒遍中州大地。琛琛却皱着小眉头说:“这么多阳光,我不想待在太阳底下。”
我的电车厚挡风还没拆,于是我把挡风往上拉了拉,遮住他的小脸,笑着说:“这下把你藏起来啦,阳光照不到你咯!”
我本想着去看看麦苗如今长成什么样了,也想去蒜薹地里瞧瞧——毕竟我还从未摘过蒜薹,好奇人们都是怎么采摘的。
可空中飘絮太多,我出门匆忙,没戴遮阳帽和眼镜,刺眼的阳光让人难受。没有一丝微风,在太阳底下又热又燥。琛琛也开始抱怨:“我不想在外面了。”
“那咱们回家吧。”天气彻底打消了我去地里游玩的念头。我想着那些在阳光下采摘蒜薹的人,他们弯着腰,不知是一根根把蒜薹拔出来,还是借助工具呢?可惜,我终究无缘得见。但我能想象到他们的辛苦,也感慨蒜薹价格实在太低,低到农户辛苦种出的蒜薹,竟可以随意让人采摘。
到家后,琛琛不愿进屋,沿着北边没有阳光的地方往东跑。路过我朋友开的家纺店时,我问他:“琛琛,进去玩会儿好不好?”他乖乖地走了进去,可店里的东西没能留住他,不一会儿就跑了出来,任凭朋友怎么喊,他都没回头。
“你想去哪儿呀?”我好奇地问这个一路小跑不停的小家伙。
“去超市!超市里有好多我想要的东西。”他一脸期待地说。
可姐姐不让他吃糖,而超市里全是他喜欢的甜食。我只好骗他:“咱们不能去,姨奶奶没钱。”
“我就要去!”他拉着我的手,不依不饶,“偏要去!”
我懒得再跟他解释,他怎么也拉不动我。看着他着急又委屈,想哭又强忍着的小模样,我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惯着他。
他依旧拽着我,又拉衣裳又抓手。我无奈道:“放开我,你自己去吧!”
他哪敢一个人去,最后只好无奈妥协。
走到转角的汉堡店门口,他停下脚步,眼睛一亮:“这里面有好多免费的玩具,我想进去玩!”
“行。”我点头答应。
这家汉堡店有两间屋子,一边是店主制作汉堡的地方,另一边是儿童游乐场。琛琛开心地冲进游乐场,里面有不少孩子,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孩子们在蹦床上欢快跳跃,从滑梯上飞速滑下,小球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笑声不断,不一会儿,琛琛就玩得满头大汗,跑到我跟前喊:“热!”我帮他脱下褂子。
这时,朋友发来信息:“暖暖的幸福,今天的文章怎么没更新呀?”
“在带娃呢。”我随手拍了段游乐场的视频发过去。
写点什么好呢?眼前这个小家伙,不就是现成的素材吗?
可还没等我拿出手机,琛琛又跑过来,神色紧张:“我要拉屎!”
我急忙带他走出汉堡店,外面人来人往。或许是有了性别意识,他有些难为情:“我不在外面拉,这么多人看着呢。”旁边一个稍大些的小朋友,还对着我们大声念起汉堡店门口大树上的字:“拉屎烂腚。”
我和琛琛一路飞奔,生怕他憋不住。还好,顺利到家。
姐姐带他去卫生间,出来后哭笑不得地说:“哪是要拉屎,就是放了个臭屁。”
傍晚,秀秀送来了两把她摘的蒜薹,说道:“那边的农户可好了,摘蒜苔不仅管午饭,还给送水喝。”
我接过蒜薹,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楚,农民苦,农民累,农民的心酸有谁能体会?此时,快手正播放着一首新歌:“我种的麦子变成我买不起的面包,我搬的砖头变成我走不进的城堡,我修的铁道拖着别人的梦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