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顶端的齿轮停止转动时，整座城市的电力突然中断。
唯有阵法中心的全息投影还亮着，幽蓝的光芒里，林晚晚的脸正对着崩溃的防护罩微笑，六指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跳跃，每敲下一个字符，空中的阴气就浓重一分。
“你看，姐姐。这才是天地银行的终极形态！把阳间的数字货币，转换成阴曹地府的阴气，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变成行尸走肉，他们的存款会自动转入我的账户，永世为奴。”
她的声音透过投影传遍全城，瞳孔里偶尔闪过的绿色数据流像电路板，
沈清辞举着青铜镜的手在发抖。
镜面映出全息投影背后的真相：林晚晚的后心插着根黑色的管子，管子连接着地底的阵法核心，里面流淌的不是血液，是泛着荧光的数据流，正顺着血管往她的七窍里钻。
她早就被天地银行的系统控制了，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执行终端。
“你醒醒！林秀雅在利用你！她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沈家千金，她只想用你的命格启动最终程序！”
沈清辞的紫微血在掌心燃烧，金色的火焰顺着镜面向投影扑去。
林晚晚的笑容突然僵硬，瞳孔里的数据流剧烈闪烁，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嘶吼：“别碰我……我是沈家千金……我要让你们都羡慕我……”
全息投影在这时突然切换画面。阴森的道观里，年轻的林秀雅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祭坛上的青铜匣——里面装着天地银行的初代芯片。
她的身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调试着台老式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里，混着些熟悉的符咒图案。
“1940年的失败，在于没能跟上时代。”林秀雅对着镜头冷笑，用匕首划开掌心，将血滴在芯片上，“现在我们有数字货币，有脑机接口，只要把全城人的生辰八字输入系统，再用沈清辞的紫微血做密钥……”
画面突然切到实验室。林晚晚被绑在手术台上，林秀雅举着针管逼近，针尖泛着绿光。
“别怕，晚晚。只要植入这个芯片，你就能和天地银行系统共生，到时候整个阴曹的财富都是你的，比当沈家千金风光多了，对不对？”
年幼的林晚晚在哭嚎中被注入芯片，六指的左手突然痉挛，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血珠。
这就是她六指的真相，是芯片植入后的副作用，被林秀雅用邪术伪装成沈家血脉的标记。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棋子。”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镜面的金光突然暴涨，将全息投影的画面撕得粉碎，“连对你好的假象，都是为了今天的献祭！”
林晚晚猛地抬起头，瞳孔里的数据流彻底覆盖了瞳孔，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得诡异。
她突然从祭坛下拖出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泡着个六指的女婴标本，正是当年被林秀娟偷偷送走的亲生女儿。
她的存在，才是天地银行系统的初始密码。
“系统启动。”林晚晚的声音变成了冰冷的电子音，将容器狠狠砸在阵法核心上。
女婴标本碎裂的瞬间，整座城市的银行卡同时发出提示音，余额正在以每秒万的速度归零，转化成黑色的阴气，往钟楼顶端汇聚。
全息投影在阴气中重组，变成支诡异的宣传片。画面里，黑袍教徒们举着手机扫码，虚拟的冥币从屏幕里飘出来，化作实质的阴气被他们吸入体内。
旁白是林秀雅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甜腻：“天地银行1.0，连接阴阳两界的财富通道，只要扫码献祭，就能获得永生……”
宣传片的最后，出现个旋转的LOGO——是枚铜钱，中间的方孔里嵌着片芯片。
LOGO旁用极小的字写着：“执行人-林晚晚”，后面跟着串编号，正是当年手术台上的芯片序列号。
“不……我不是执行人……”林晚晚突然发出机械的哭腔，六指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按下虚拟键盘的红色按钮，“我是沈家千金……我是……”
她的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芯片的副作用在这时彻底爆发，数据流像毒蛇般从她的七窍里钻出来，在空气中凝成个巨大的蝎子虚影，毒针直指沈清辞的心脏，这才是天地银行的终极形态，用执行人的身体做容器，召唤阴山派的祖师爷。
“清辞！”陆砚舟的声音穿透阴气传来。宙斯防护罩的金光在他身后亮起，符文与青铜镜的光芒交织，在钟楼顶端组成个巨大的太极图，暂时挡住了蝎子的毒针。
沈清辞回头时，恰好看见陆砚舟的左肩渗出鲜血——他为了强行催动防护罩，被系统反噬所伤。男人的黑眸在金光里亮得惊人，像两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启动反向程序！”陆砚舟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力量，将枚U盘扔过来，“我在系统底层藏了陆家的护山大阵，用你的血激活，能把阴气转回阳气！”
沈清辞接住U盘的瞬间，林晚晚操控的蝎子虚影突然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镜自动飞至她身前，镜面的金光与陆砚舟的防护罩共振，在两人周围形成个金色的茧。
蝎子毒针撞在金茧上的刹那，全息投影彻底崩溃。
林晚晚在数据流的反噬中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身体化作无数绿色的光点，消散在阴气里，只留下枚六指的玉戒，在地上滚到沈清辞脚边。
玉戒的内侧刻着行字：“我想当普通人。”是用指甲刻的，深浅不一，像个孩子绝望的涂鸦。
沈清辞捡起玉戒的瞬间，城市的电力突然恢复。银行卡的余额重新跳动，那些消失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归，黑色的阴气在金光中迅速退散，露出湛蓝的天空。
陆砚舟走到她身边，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结束了。”
沈清辞望着掌心的玉戒，突然发现内侧的涂鸦里，藏着个极小的双生花图案，像模仿着她左肩的胎记刻的。
她知道，在被系统控制的间隙，林晚晚也曾有过片刻的清醒，也曾渴望过普通的亲情。
只是这份渴望，终究被野心和仇恨吞噬，化作天地银行程序里的一行冰冷代码，在终极阴谋曝光的瞬间，彻底灰飞烟灭。
钟楼的齿轮重新转动起来，发出悠长的鸣响。
沈清辞握紧青铜镜，镜面映出她和陆砚舟交叠的影子，左肩的双生花胎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在说：真正的财富从不是阴曹的存款，而是此刻身边的温度，和劫后余生的珍惜。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秀雅被特警押解着走过街角，她的脖颈处，那块与青铜镜同款的纹身正在发烫，像个永不褪色的罪证。
沈清辞知道，天地银行的闹剧终于落幕，但关于命格与选择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就像此刻钟楼的钟声，穿过城市的喧嚣，提醒着每个人：命运或许有定数，但选择永远在自己手中。
是成为财富的奴隶，还是守护心中的光明，只在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