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那是什么？！我眼睛花了吗？」
「龙？！是龙气吗？！」
「刚才的检测数据跳了！塔身周围磁场强度瞬间飙升！」
沈清辞站在脚手架上，望着龙气虚影消散的方向，忽然明白过来，祖父说的“器物有灵”从不是妄言。
这由传统技艺与现代科技共同孕育的木塔，竟真的引来了天地之气，连那缠了她二十多年的“缺钱命”都被短暂压制，掌心的灼热感里藏着久违的轻盈。
而此时，混在工作人员里的黑袍老者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他趁乱将阴山符藏进宝瓶夹层的照片。
符纸用阴干的乌鸦血绘制，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暗红，像颗埋进盛世荣光里的毒瘤。
他抬头望向塔顶，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沈清辞，你以为这是文化输出的高光时刻？不过是我布下的局罢了。”
三小时后，#唐代木塔龙气冲天#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官媒新闻里，记者激动地对着镜头解说：“传统鲁班术与3D打印技术的完美融合，让千年文物在数字时代重生，这正是文化输出的新范式！”
画面里，沈清辞站在塔下接受采访，阳光透过飞檐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没人注意到她脖颈间的红绳正微微发烫，更没人知晓，那座凝聚无数目光的塔顶，正藏着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暴。
沈清辞正在给木塔模型刷清漆时，手机突然震得像揣了只兔子。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带着刺目的红底白字：顶流陆泽涉嫌赌博被警方带走，现场搜出千万赌资。
她握着漆刷的手顿了顿，视线落在配图里陆泽被带走时的照片上。
男人手腕上那块粉水晶手链格外扎眼，花瓣状的切割面在闪光灯下折射出妖冶的光，像极了林晚晚工作室上个月推出的「招桃花」系列。
“沈老师！您快看热搜！”助理小周举着平板冲进来，脸色发白，“陆泽粉丝炸锅了，说您上周在直播里说他‘眼尾带煞，恐有桃花劫’，现在都在骂您咒人！”
沈清辞放下漆刷，指尖沾着的清漆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珠。
她点开热搜词条，#沈清辞滚出非遗圈#的话题已经爬上第三位，点进去全是不堪入目的谩骂，夹杂着各种P成黑白照的诅咒图。
「就是这女人嘴毒！上周还说陆泽面相不稳，现在果然出事了！」
「封建迷信害死人！建议严查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她是不是嫉妒晚晚和陆泽合作？故意下咒搞垮别人！」
正翻着评论，门铃突然被按得急促。沈清辞透过猫眼看去，楼道里挤着七八个举着相机的记者，还有几个举着“还我哥哥公道”牌子的粉丝，为首的女生正用指甲刮着防盗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清辞你出来！”女生尖叫着踹门，“是不是你给陆泽下了降头？！”
沈清辞反手锁了门链，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直播支架。小周看得目瞪口呆：“沈老师，您这是要……”
“既然他们想看戏，那就给他们看场透彻的。”她调试着镜头角度，唇角噙着抹冷峭的笑，
半小时后，#沈清辞直播回应#的词条以火箭速度窜升。镜头里的女人没化妆，素着脸坐在堆满古籍的书桌前，手边摆着面黄铜罗盘，指针正微微颤动。
“骂够了吗？先给你们看样东西。”她对着镜头挑眉，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镜头转向桌面铺开的相面图，上面用朱砂圈着陆泽的面相特征：“眼尾奸门位发青，是纵欲过度；人中歪斜带细纹，主诚信缺失；最关键是这颗痣，名为‘破财痣’，犯此痣者，十有八九会栽在赌瘾上。
这些都是《麻衣相法》里的基础，跟我咒没咒他半毛钱关系。”
弹幕里的骂声渐渐弱了，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
「等等，我记得陆泽半年前就有黑眼圈很重，当时还说是拍戏累的……」
「他前阵子是不是总去澳门？粉丝还洗是去度假！」
「沈老师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像是块碎掉的水晶？」
沈清辞举起那块从粉丝扔的花圈里捡来的桃花石，对着镜头展示断面。
“重点在这。林晚晚小姐卖的‘招桃花’水晶，里面全嵌了微型芯片。”她用镊子夹出个米粒大的金属片。
“这玩意儿叫‘气运兑换器’，能暂时透支佩戴者的福报，换短期的名利运。但能量守恒懂吗？借来的好运，迟早要连本带利还回去。”
直播间瞬间死寂。三秒后，弹幕像海啸般涌来。
「卧槽！我买过她家的转运珠！现在想想我这半年确实倒霉透顶！」
「怪不得林晚晚捧谁谁火，但红不过半年！」
「报警啊！这是诈骗吧？用邪术搞内娱！」
沈清辞看着滚动的弹幕，忽然把罗盘转了半圈，指针“啪”地指向正西。
“陆泽的工作室在那边，上个月刚请林晚晚做了‘聚财阵’。你们猜阵眼埋的是什么？”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是用七八个糊过冥纸的瓦罐，里面塞着签约艺人的头发。”
这话像颗炸雷，直接把#林晚晚邪术产业链#送上了热搜第一。
有曾被她坑过的小艺人匿名爆料，贴出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想抢这个角色？先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帮你改运”；“这道符要贴身戴三个月，期间不能吃牛肉，不然会反噬”。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沈清辞看着镜头里自己映出的影子，忽然觉得掌心又开始发烫。她瞥了眼桌角的余额提醒短信，那串可怜的数字旁竟多了个诡异的符号，像被什么东西舔过。
“今天就到这里。”她关掉直播前，忽然补充了句，“提醒各位，真正的转运符，从来都是刻在心里。”
关了镜头，小周才敢喘口气：“沈老师，您这招也太险了……。”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块碎水晶。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断面上，芯片里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电路，像极了某种邪恶的符咒。
她忽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最狠的法术，从来藏在最光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