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时景禾慢慢松开她,待她站稳这才说教。
“你怎么睡那么死?”苏婉莹抱怨道。
时景禾看看还未透亮的天色道:“这么匆匆忙忙的是出了什么急事?”
“昨晚我派人去见姜年年,这次你真的猜错了,姜年年要求还真敢提。”苏婉莹不屑的道。
时景禾不紧不慢道:“她说什么了?”
“她要黎兰秋的命。”苏婉莹煞有其事的看着时景禾。
时景禾眉头深锁,不解的看着苏婉莹:“她要黎兰秋的命?为何?”
“想不通,所以来找你啊。”苏婉莹摇摇头道。
时景禾努力回想,黎兰秋虽然目中无人,娇纵跋扈了些,但二人也没什么过节,顶多算是小孩子拌嘴,姜年年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要杀她?这其中定有什么关联。会是什么呢?
苏婉莹看她也是一头雾水,轻抬眉头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呢。”
房间陷入沉默,苏婉莹见时景禾一直沉思,心生不忍:“哎呀,好了好了,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大不了我再去试探试探姜年年,只要我想知道,只是时间问题。”
“需要多久?”
“少则三五天,多则数月,这个不好说。”
时景禾脸上的期待一下子垮掉,苏婉莹问道:“你今天什么打算?”
“昨日夜里本想去姜府看看,却耽搁了,今日我想去看看。”时景禾语气不掩落寞,带着几分哀伤。
“好吧,我去安排。”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时景禾叫住她:“婉莹,谢谢你。”
苏婉莹一愣,随即调笑道:“该怎么谢?以身相许?”
时景禾一愣,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苏婉莹哼着小曲轻快的离去,时景禾看着走的乱七八糟的蹦蹦跳跳的背影,想起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跟在母亲身后,那时候无忧无虑,现下只剩自己一人苟活于世。
在苏婉莹的帮助下,时景禾很顺利的进入姜府后院。时景禾看着院中破败的场景,时景禾心中如同万只蚂蚁啃噬,顾不得悲伤,脚步有些踉跄的行至门前,抬手轻轻揭掉封条,很久没有活动的门,轻轻一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时景禾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地上白色的瓷片已经看不清上面的花纹。时景禾刚稳定的心绪再次翻涌,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时景禾低头拭泪,轻车熟路的来到书房。
书房内被打理的整齐的书架,聚满了尘土却不见一本书。而地上杂乱的躺着慢慢的书籍。时景禾蹲下身子鼻头酸涩,一本一本的捡着。依稀记得她与父亲在书房研读,父亲是个武夫,很多文绉绉的篇章,父亲总是别扭的行至她身前,说要考考自己。她虽知道父亲用意,却不曾说破,看着装成大儒的小老头,她心中欢喜,她不想父亲去边关,只想就这样一辈子守在自己身边。她不是个心怀天下之人,只想自己在意的人能平安康健。
时景禾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悲愤,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许是累了,时景禾重新站起来,在一堆书籍中翻翻找找。忽地停住动作,这些书都被扔在地上,抄家之时一定被翻过,她直直走向父亲的书桌,她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她,这个书房内有一暗室,只是进入暗室的机关在何处,父亲并未明说。时景禾一边翻动着桌子上的物品,一边想着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话。
父亲曾说过,在书桌前最让他感觉安心,父亲为什么会感觉安心?书房不是放松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安心?父亲还说,坐在书桌前,最让他安心的不是写出好辞赋,而是脚下安心。脚下安心?这是何意?
时景禾脑中灵光一闪,她急切地坐到椅子上,把脚伸到父亲放脚的位置来回摸索,终于她感觉到有一处凸起。时景禾忙推开椅子查看,她掀开脚毯,果然下面有一处暗格。时景禾轻轻一按,侧面石墙转动。时景禾手举火折子走过一段过道,来到一处宽敞的房间,时景禾点燃石壁上的火把。时景禾才看清里面的布局。这里面有很多书籍,还有一些兵器,这些兵器都被保养的很好,看的出来主人很爱惜这些武器。而另一侧则是放着一些时景禾小时候玩过的东西,时景禾拿起其中一件,脑海中浮现出那段记忆,时景禾嘴角含笑,眼中带泪。
“爹爹,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们。你们现在身在何处?”时景禾自责道。
时景禾低头的瞬间,看到下面好像压着一个包裹,时景禾赶紧擦干眼泪,翻动着箱子里的东西,拿出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账簿,还有一份奏本,时景禾打开奏本。里面的内容让她触目惊心,没想到齐墨轩与黎万寿竟然能一手遮天,姜家之难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黎万寿为什么要与齐墨轩合作?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想起之前苏婉莹所说的,齐墨轩一开始是在黎万寿帐下。他们到底是谁找上的谁?黎万寿为什么要害姜家?武将乃是一家,更何况二人的利益并不冲突,亦或是黎万寿有什么把柄在齐墨轩手上?
齐墨轩又是谁引进给黎万寿的?齐墨轩与黎万寿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时景禾总感觉有一双手在背后操纵,让她脊背发凉。时景禾小心翼翼的收起奏本,打开账本翻看,里面记载着很多官员的名字,包括日期与行贿的金额,连贿赂的缘由都记载的一清二楚。看这仔细程度,应该是账房先生所记载,父亲得到它应该是费了一番心血。时景禾翻到一半,便合起了账本。一个信封从账本中掉落。时景禾捡起,这才发现信封上的字——姜岁岁亲启。是父亲的字迹,时景禾手忙脚乱的拆开,展开信件仔细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