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堕落
“是不是不合口味？”
喜望抬头看看柳莲笑了笑。
“很好吃呀！”
“可是我看你没怎么吃，跟我还客气？从坐下到现在没怎么听你说话…”
柳莲用筷子在碗里拨弄着菜，那样子有些凄凄楚楚的感觉。
“你问我答不是很好嘛？你自己都没怎么吃，还说我。我这个人本来吃饭就慢，其实我吃的不少，比你吃的多。我都吃饱了，还说我没吃…”
“你女朋友漂亮吗？”
喜望点点头：“至少在我眼里漂亮！”
“一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柳莲抬起头看看喜望：“我以为你不会关心人呢！到现在才问我。”
喜望做出抹汗的动作：“汗！我和你不是熟悉嘛，所以就没说那些客套话。”
“现在说就不是客套话了？”
“呃！现在是发自内心的，不能算是客套话！”
“哦…还算好吧。”
喜望盯着柳莲，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柳莲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就这样…”
柳莲扬了扬头：“就这样呀，还要怎么样？你是不是还要问问我的私生活什么的？”
喜望慌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现在住哪儿？”
“华泰小区。”
一顿饭两个人吃了足足一个半个小时。
“你先走吧，我住的很近几分钟就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那好，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啊！”
喜望挥挥手离开，柳莲心里弥漫起了一丝忧伤，她抱着双臂走在霓虹闪烁的解放路。一年来，再次相逢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觉得很陌生，对喜望的陌生，对人生的陌生。她感觉到自己很孤独，原来她一直都很孤独！假如…生活中没有假如。
……
这天晚上，北河省望都市大王庄镇一个化工厂里，只有少数的几个工人背对着昏暗的灯光工作着。其中一个衣衫褴褛、发型脏乱的中年人，看起来像个花甲的老人，其实他也不过四十出头，他在这家化工厂干了多年，也算得上元老级的人物了，他叫蒋东升。
蒋东升在生产线上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他感到肺部一阵剧烈的疼痛，忍着剧痛，坚持咬了咬牙，随手用衣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没因为身体的不适停下手中的工作。还想坚持将手中的工作做完，但是这疼痛总是间断性的折磨他。
随着疼痛的加强蒋东升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放下手中的工作，坐到旁边的塑料袋上休息。
蒋东升按着胸部使劲的拍打，最终未能抗拒住这疼痛，昏倒在地。这一幕，被其他人发现了，他们赶紧拨打120,。
当李云芳气喘吁吁的来到丈夫蒋东升的病床前，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失。丈夫蒋东升的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没有半点血色。他的眼神奄奄一息，甚至连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李云芳这才意识到丈夫病情的严重性，她的心如刀绞一般剧痛。想哭，但又必须装的强势：“你有毛病吧，你呀？这没日没夜的干你不要命了…”
蒋东升看到妻子为自己伤心的样子，他的心里十分难过。为了打消妻子的顾虑，他用手擦拭这李云芳的眼泪：“云芳啊，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最好不要有下次！你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说着，李云芳痛哭起来。
李云芳被请进了医办室，她坐在医生的对面不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吃力。也许李云芳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医生也显得格外为难：“他是你丈夫？”
李云芳点点头。
“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李云芳一听感到有点困惑：“他在一家化工厂打工，这跟他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显得有点儿黯然失色：“李女士，你丈夫肺癌已经晚期。”听完医生的话，李云芳吓得脸色煞白，仿佛晴天一个霹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确实是真的，你丈夫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段时间尽量的照顾好他。”
医生说完摇头叹气的走出了医办室。
李云芳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一阵子，为了不让丈夫发现自己的病情她止住悲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缓缓地走回病房。
在申城打工的蒋小涵得知父亲住院的消息，连夜坐飞机往回赶。蒋东升的病床前，蒋小涵纵身扑上去，眼泪刷的流下来：“爸爸，你怎么了？”
蒋东升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的李云芳说道：“小涵，没事！你爸只是有些劳累，休息休息就好了…”聪明的蒋小涵从母亲底气不足的话语中微微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母亲遇事从来都是镇定自如的，对于任何人任何事不会表现出大惊小怪，更不会没有底气。很明显，父亲的病情绝对不是母亲表面说的那样。
蒋小涵抓着父亲的手：“爸…爸…你没事吧？要是太辛苦就不要去打工了，你要是真有什么闪失…”话没说完，蒋小涵趴在父亲身上再次潸然泪下。
过了几天，由于癌细胞迅速扩散，蒋东升死在医院的病床上。蒋小涵扑倒在父亲的遗体前，几次哭昏过去。父亲不在了，在蒋小涵看来感觉这天都快塌了，她已成了泪人，双手冰凉，双腿不断地哆嗦，甚至有些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云芳顿时懵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静静地站在丈夫的遗体前，仿若一场噩梦。
出殡的那天蒋小涵连滚带爬的攀到父亲的遗容前，嚎啕大哭起来，对于父亲更多的是亏欠、是遗憾。她明白父亲因为职业病最终导致了不治之症，这都是为了偿还自己上大学欠下的高额学费。人已经死了，厂方还在抵赖，没有索赔的意思。
送葬的路上下起了大雨，蒋小涵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有些激动，她哭着、喊着推搡抬丧之人。年长的几个老人把蒋小涵几次拉开，蒋小涵瞬间又扑了上去，趴在蒋东升的棺木上放声大哭，哭声震天，可谓撕心裂肺，现场的人无不动容！
从那以后，蒋小涵变了，变得郁郁寡欢，变得喜怒无常…从此也开始怀疑人生。
……
申城一家麻将馆吴老大手气太差了，三圈下来，只赢了一把，他心里犯急，又上了一趟厕所，问蒋小涵怎么还不来。电话里蒋小涵说：“我还没化完妆呢。”
吴老大急的乱跳：“别化了，你已经够漂亮了！”
“那我化个淡妆，就几分钟，化完了马上过去。”
吴老大无计可施，洗了洗手，空按了一下马桶，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
有个大胖子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头说：“吴老板，你这样不行啊，这要是有重要的事，你尿这么多次，怎么办？”
吴老大心里有些恼怒，但还是强压怒气打了个哈哈：“你麻将打的那么好，手气又旺，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进厕所拜神了！”
回来的路上蒋小涵在车上听着音乐：“吴老板，这是什么？”蒋小涵眼也不睁，小指挑着一条黑色的丁字裤。
吴老大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马上有了主意：“内裤。”
“内裤。”蒋小涵冷着脸：“谁的？”
“我的。”
蒋小涵一下子睁开眼：“你的？你一个大男人，穿丁字裤？”
“对呀，”吴老大理直气壮地说：“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穿丁字裤？”
说着两个人笑了，笑的都很勉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