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魔水迷局
书名:山海纪元:万族纷争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10473字 发布时间:2025-08-17

第十七章:魔水迷局

 

夜风裹着山雾,在涿鹿山的山道上翻涌。阿燧一行人快马疾驰,马蹄踏碎夜色里的寂静,连带着将路边草叶上的露珠震得飞溅。阿苓坐在颠簸的马背上,怀里紧紧抱着盛着醒神草汤的陶壶,壶身的余温透过麻布传来,却暖不透她心里的焦虑——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跑了近一个时辰,前方山道的拐角处,终于隐约能看到共工氏部落的篝火,可那火光却透着一股反常的混乱,连带着风里都飘来若有若无的嘶吼声。

 

涿鹿山的夜风本就带着深秋的寒意,此刻混着山雾,刮在人脸上像细针似的扎。阿燧勒住马缰,胯下的棕红色战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在青石路上刨了两下,溅起几颗碎石。他抬头望去,共工氏部落的方向,篝火明明灭灭,不像往日那般规整,反倒像被狂风搅乱的火星,零星散在黑暗里。更让人不安的是,风里除了嘶吼,还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蚀骨魔气的腐味缠在一起,闻得人心里发沉。

 

“首领,你听!”阿苓猛地勒住马缰,声音发紧。众人纷纷停步,夜风里的声响愈发清晰:有男人粗重的咆哮,像被激怒的黑熊;有陶罐摔在地上的脆响,碎片飞溅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还有孩童惊恐的哭喊声,细弱却尖锐,像根线似的揪着人心。阿燧翻身下马,将战马的缰绳递给身边的战士阿力,指尖触到剑鞘上的火焰纹路,那纹路是去年涿鹿鏖战时,部落里的老木匠用朱砂混着灵木灰画的,据说能驱邪避魔,此刻在夜色里泛着微弱的光。“都小心些,魔气可能已经扩散开了,别轻易靠近发狂的人——阿苓,你和两位阿婆跟在中间,战士们护着两侧,咱们一步步挪过去。”

 

五名战士立刻围上来,形成一个半圆,将阿苓和张阿婆、李阿婆护在中间。张阿婆攥着草药篮的手有些发紧,篮里的陶锅碰撞着发出轻响,她抬头看向共工氏部落的方向,叹了口气:“去年冬天共工氏部落就遭了雪灾,粮食本就不够,这次再出这档子事,真是雪上加霜。”李阿婆也跟着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粗布,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年纪大了,骑马跑了一个时辰,本就有些体力不支,此刻听到部落里的混乱声响,更是心焦。

 

一行人顺着山道往下走,越靠近共工氏部落,空气中的腐味就越浓。那味道和粮窖里的蚀骨魔气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腥气,像是混了血的铁锈,吸进鼻腔里,连带着喉咙都发涩。山道旁的灌木丛里,几只夜鸟被脚步声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黑影划过篝火的光,竟让人莫名心慌。

 

终于到了部落的木栅栏外,那栅栏是用碗口粗的青冈木做的,去年秋天刚加固过,此刻却有好几根木柱被撞得歪斜,上面还沾着深色的血迹。几个手持石矛的共工氏战士正守在门口,脸色紧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手里的石矛握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看到阿燧一行人,为首的战士阿河立刻迎上来,他的左臂缠着染血的麻布,麻布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显然是刚和发狂的族人搏斗过,声音里满是疲惫,还带着几分沙哑:“阿燧首领!你们可算来了!部落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族长让我在这儿等你们,说只要你们来了,就赶紧带你们去议事屋——快跟我来!”

 

阿燧跟着阿河穿过木栅栏,刚走进部落,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心头一沉。部落的空地上,本该是晾晒粟米、堆放柴薪的地方,此刻却一片狼藉:晒谷用的木耙被摔成了两段,粟米撒了一地,还沾着脚印和泥土;几个浑身是泥的男人正互相撕扯,他们的头发散乱,衣服被扯得破烂,露出的胳膊上满是抓痕和血迹,眼睛泛着诡异的黑红色,像被墨染过的朱砂,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理智——其中一个男人,阿燧还有印象,是共工氏部落里有名的猎手,叫石壮,去年还跟着共工拓去燧人氏部落换过兽皮,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正骑在另一个族人身上,拳头一下下砸在对方的脸上,溅起的血珠落在地上,很快就被尘土盖住。

 

旁边的草屋前,一个妇人抱着孩子缩在墙角,怀里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涨得通红,嗓子都快哭哑了。而妇人的丈夫,一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农夫,此刻却举着石斧,红着眼朝她们扑来,嘴里还嘶吼着听不懂的胡话,幸好被两个战士死死按住,石斧落在地上,砸出一道浅坑,火星溅起来,落在妇人的麻布裙摆上,烧出一个小洞。那妇人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抱着孩子,不敢松手。

 

“这是半个时辰前开始的。”阿河一边引着众人往部落中心走,一边急声道,脚步都有些踉跄,“族里的水井是咱们唯一的水源,就在议事屋后面,平日里都有人看着,不让孩子靠近。可傍晚的时候,几个半大的孩子偷偷溜去井边打水,渴得急了,直接用手捧着喝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开始哭闹,接着就发狂了,见人就咬。后来喝了井水的大人也都这样了,有的刚喝完就倒在地上抽搐,有的直接就冲出去打人——族长让人把水井封了,可已经晚了,至少有三十多个人喝了带魔气的水!”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部落的议事屋前。那议事屋是用夯土砌的,屋顶盖着茅草,门口挂着两张熊皮,是共工拓去年冬天打猎时得的。此刻,共工氏部落的族长共工拓正站在屋前,他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平日里总爱笑着跟人打招呼,此刻却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胸前的麻布衣襟上,很快就晕开一小片湿痕,显然是急坏了。看到阿燧,他立刻上前,双手紧紧抓住阿燧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阿燧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快救救我的族人,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伤多少人!刚才石壮把他爹都打伤了,现在还在屋里躺着,草药师说要是止不住血,恐怕……恐怕就熬不过今晚了!”

 

阿燧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沉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安心:“共工族长,你先别急。阿苓和两位阿婆是咱们部落最好的草药师,她们带来了解魔气的草药,先让发狂的人喝醒神草汤,暂时压制住魔气,再想办法彻底解决。你先让人把受伤的族人抬到草屋里,让阿苓先给他们处理伤口,避免感染。”

 

共工拓这才稍微冷静了些,连忙对身边的战士喊道:“快!把受伤的族人都抬到东边的草屋去,再找些干净的麻布来!”几个战士应声跑开,很快就传来抬人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呻吟声。

 

阿苓和张阿婆、李阿婆也立刻行动起来。李阿婆从草药篮里掏出晒干的醒神草,那草是去年夏天在涿鹿山北坡采的,晒得干透,颜色呈深绿色,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她将醒神草放进随身的陶锅里,那陶锅是她用了十几年的老锅,锅底都有些发黑,却洗得干干净净。阿苓则让人找来干净的泉水,那是从部落旁边的小溪里打来的,还带着溪水的凉意,倒进陶锅里,架起柴火熬煮。柴火是干透的松木,点燃后噼啪作响,很快,草药的清香就弥漫开来,和空气中的腐味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热油滴进了冷水里。

 

张阿婆则走到被按住的发狂族人身边,仔细观察他们的状态。她蹲下身,先是看了看一个发狂族人的眼睛,那眼球里的黑红色像活物似的,还在微微转动;又伸手撩起对方的衣袖,看到皮肤下隐隐透着黑气,像一条条细小的黑虫在血管里爬;再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脉搏,脉搏跳得又快又乱,像擂鼓似的,还带着一股寒意,顺着指尖往她的胳膊上窜。张阿婆皱着眉,站起身对阿燧说:“是蚀骨魔气进了血脉,比粮窖里的魔气还要凶。醒神草汤只能暂时压着,让他们恢复些理智,要是不把血脉里的魔气逼出来,过不了两个时辰,还会再次发狂,而且下次发狂,恐怕就没这么容易压制了。”

 

阿燧点点头,心里清楚,醒神草汤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得找到净化血脉魔气的办法。他转头对共工拓说:“共工族长,你让人把发狂的族人都集中到议事屋旁边的空地上,用藤蔓绑住他们的手脚,别让他们伤了自己和别人。记得绑松些,别勒太紧,避免伤了筋骨——阿苓,你熬好醒神草汤后,先给情况最严重的人灌下去,我和战士们守在旁边,防止他们挣扎。”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共工氏的战士们找来坚韧的青藤,那藤是从山涧边采的,泡过温水后更有韧性,不容易断。他们将发狂的族人一个个绑在木桩上,那些人依旧在疯狂挣扎,藤蔓被拉得“咯吱”作响,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嘴里还在嘶吼着听不懂的胡话,唾沫顺着嘴角往下流,样子狰狞得吓人。阿苓端着熬好的醒神草汤,那汤呈淡绿色,冒着热气,草药的香味更浓了。她小心翼翼地凑到一个发狂的中年男人面前,那男人是部落里的陶匠,叫土根,此刻却像疯了似的,头不停摇晃,嘴里“嗬嗬”地叫着。旁边的两个战士死死按住他的头,一个按住肩膀,一个按住腿,阿苓趁机将陶碗凑到他嘴边,一点点把草药汤灌了进去。

 

草药汤刚下肚,土根的挣扎就渐渐弱了下来,眼球里的血丝也淡了些,呼吸变得平稳,只是依旧闭着眼睛,没醒过来,头靠在木桩上,像是睡着了。“有用!”阿河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惊喜地喊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发颤,“族长,你看,土根不挣扎了!醒神草汤真的有用!”

 

共工拓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阿燧说:“阿燧兄弟,还是你们有办法。要是没有你们送来的草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就在这时,议事屋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轰隆”的撞门声和战士的呼喊声。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的共工氏战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他的衣服上沾着不少灰尘,头发也乱了,脸上满是惊恐,声音里带着哭腔:“族长!不好了!关押在柴房里的那几个魔族俘虏,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开始发狂了!他们把柴房的门都撞破了,还抢了柴房里的木柴当武器,正往水井那边跑!”

 

“什么?!”共工拓的脸色瞬间又白了,脚步踉跄了一下,幸好旁边的阿河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倒。阿燧心里也一紧——那魔族俘虏是三年前涿鹿鏖战时抓的,一共五个,都是魔族的普通士兵,平日里关在柴房里,负责帮部落劈柴、挑水,待遇不算差,喝的水都是战士们送过去的干净水,怎么会突然发狂?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还往水井那边跑——难道水井里的魔气,和这些俘虏有关?是那魔族余孽故意操控他们,想破坏被封的水井?

 

“快!去水井那边!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水井!”阿燧立刻拔出石剑,剑鞘离开腰间的瞬间,淡金色的灵力顺着剑刃蔓延开来,在夜色里泛着微光。他朝着柴房的方向跑去,脚步飞快,石剑的剑鞘撞在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众人也紧随其后,阿苓和两位阿婆虽然跑得慢,却也紧紧跟着,生怕出什么意外。

 

刚转过议事屋的拐角,就看到三个浑身是血的魔族俘虏正朝着水井的方向狂奔。他们的衣服被柴房的木刺勾得破烂,身上满是划痕和血迹,眼睛和共工氏的族人一样,泛着黑红色,嘴里嘶吼着,手里还拿着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木柴,木柴上还沾着木屑和泥土,显然是想把水井上的青石板砸开。另外两个俘虏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必是已经被战士们拦住了。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水井!”阿燧大喊着冲上去,石剑上的灵力暴涨,朝着最前面的魔族俘虏劈去。那俘虏却不躲不闪,反而举起木柴,朝着石剑撞来——“啪”的一声脆响,木柴被劈成两段,木屑飞溅,俘虏被灵力震得后退两步,胸口的衣服被剑风划开一道口子,却依旧红着眼,再次扑了上来,嘴里嘶吼着:“魔气……让你们都变成魔气的奴隶……”

 

旁边的战士们也立刻围上去,石矛和石斧齐上,可这些魔族俘虏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就算被石矛刺穿胳膊,鲜血顺着石矛往下流,也依旧疯狂地往前冲,仿佛水井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阿苓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突然脸色一变,对阿燧喊道:“首领!他们身上的魔气比族人的浓多了!像是被人用灵力刻意催动过!而且他们的经脉里,魔气在往心脏汇聚,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被魔气反噬,爆体而亡的!”

 

阿燧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这不是简单的污染水源,而是那魔族余孽的阴谋!他先是污染了水井,让共工氏的族人发狂,制造混乱;又趁机催动魔族俘虏体内的魔气,让他们去破坏被封的水井,要是水井再次被污染,就算这次救了族人,后续也没干净的水喝,整个共工氏部落都会陷入绝境。而且一旦俘虏爆体而亡,体内的浓魔气会扩散开来,到时候整个部落都会被魔气笼罩,后果不堪设想。

 

“阿力!”阿燧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身边的战士阿力说,“你快回燧人氏部落,让阿岩长老带些清露草过来!清露草能吸附魔气,之前粮窖的魔气就是用它净化的,说不定能净化水井里的魔气,还能暂时压制俘虏体内的魔气!记住,路上一定要快,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先保自己安全,再想办法把消息带回去!”

 

“是!”阿力应声就往回跑,脚步急促,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阿燧则继续和魔族俘虏缠斗,他一边躲避俘虏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他们的动作——这些俘虏虽然疯狂,却没什么章法,只是凭着一股蛮力往前冲,招式杂乱无章,显然是被魔气冲昏了头脑,只知道要去破坏水井。

 

他找准时机,石剑上的灵力再次暴涨,一剑劈在最前面的俘虏肩上——淡金色的灵力顺着伤口钻进俘虏的体内,像一股暖流,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那俘虏浑身一颤,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再挣扎,只是大口喘着气,眼球里的黑红色渐渐褪去,恢复了些许清明,嘴里喃喃地说:“水……好渴……魔气……好冷……”

 

有了这个发现,阿燧立刻对其他战士喊道:“别用石矛刺砍!用掌心凝聚灵力,拍向他们的胸口和后背的穴位!别伤他们的要害,只要打散他们体内汇聚的魔气就行!”

 

战士们立刻调整战术,不再用石矛刺砍,而是收回石矛,双手掌心凝聚起淡金色的灵力,朝着俘虏的胸口和后背拍去。果然,被灵力拍到的俘虏,挣扎的力气渐渐减弱,体内的魔气像是被打散了似的,不再往心脏汇聚。没一会儿,三个魔族俘虏就都被制服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眼球里的黑红色也渐渐褪去,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共工拓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阿燧身边,看着地上昏迷的俘虏,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有你,不然这些俘虏真把水井砸开,咱们部落就完了。这水井是咱们的命根子,要是被再次污染,就算有醒神草汤,也撑不了几天。”他转头看向被封的水井——水井口用厚厚的青石板盖着,青石板是从山脚下的采石场运来的,有半尺厚,上面还压着几块大石头,是之前共工拓特意让人加固的,就是怕有人不小心碰开。

 

阿苓走到水井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青石板,指尖刚碰到石板,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手臂上窜,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皱着眉,站起身对阿燧和共工拓说:“水井里的魔气很浓,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就算用清露草,恐怕也得花上三四个时辰才能彻底净化,而且净化的时候还得有人一直用灵力催动,不然魔气会顺着石板的缝隙往外渗。更要紧的是,现在部落里有三十多个人中了魔气,醒神草汤最多只能撑两个时辰,要是等不到清露草,或者找不到彻底逼出体内魔气的办法,这些族人很可能会因为魔气攻心,变成彻底的魔物,到时候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张阿婆也跟着走过来,从草药篮里掏出几株干枯的净心花,那花是去年秋天采摘后晒干的,花瓣呈淡紫色,虽然干枯,却依旧带着淡淡的香气。她将净心花递给阿苓,叹了口气说:“净心花能清心凝神,和醒神草一起熬煮,能增强压制魔气的效果,说不定能多撑一个时辰。可咱们带来的净心花不多,总共就这么几株,最多只能再熬两锅汤,要是阿力还没把清露草带来,或者清露草不够用,这些族人还是会有危险。”

李阿婆也补充道:“而且中了魔气的族人里,有五个是老人和孩子,他们的体质本来就弱,魔气在体内扩散得更快,醒神草汤的效果对他们来说,恐怕还撑不到两个时辰。刚才我去东边草屋看了,有个三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浑身发冷,嘴唇都发紫了,要是再不把魔气逼出来,恐怕……”话说到一半,她就停住了,眼里满是担忧——孩子是部落的希望,要是连孩子都保不住,共工氏部落的未来就更难了。

阿燧皱着眉,心里快速盘算着:灵汐族长的妖族药圃里或许有更多解魔气的草药,比如驱邪藤、清露草,甚至可能有能直接逼出体内魔气的灵药,可青枫林离这里有一百多里路,一来一回至少要两天时间,根本等不及;锁龙藤林那边,阿松长老还在守着老锁龙藤,之前老藤被魔气侵蚀,好不容易才用阿雷带回的根须稳住,要是调走阿松长老,或者调走藤林的战士,老藤很可能会再次被魔气污染,到时候锁龙藤林失守,整个涿鹿山的灵气屏障都会出现缺口,那魔族余孽就能更容易地污染灵脉;而那魔族余孽此刻说不定还在暗处盯着,要是他们分兵,很可能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再搞出别的阴谋。

就在这时,议事屋前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战士的呼喊声。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阿力骑着战马,身后还跟着五个妖族战士,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飞快地跑了过来。战马的马蹄踏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到了近前,阿力翻身下马,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妖族战士扶了他一把。

“首领!灵汐族长听说共工氏部落的情况,让我们送草药来了!”阿力喘着粗气,将手里的布包递给阿燧,布包上还沾着新鲜的草叶,显然是刚从药圃里采摘的,“这里面有净心花、清露草,还有妖族特有的‘驱邪藤’——灵汐族长说,驱邪藤的藤蔓熬成汤,喝下去能顺着血脉游走,把体内的魔气逼出来;清露草铺在水井上,用妖族的灵力催动,能快速净化水井里的魔气;另外,她还让我们带了些‘醒神香’,点燃后能稳定族人的心神,防止魔气再次攻心。”

阿燧连忙打开布包,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扑面而来,里面的驱邪藤翠绿鲜嫩,藤蔓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清露草比之前粮窖用的更茂盛,叶片宽大,颜色鲜绿;净心花则是新鲜的,花瓣上还沾着水汽,比干枯的净心花药效更强;醒神香则是用几种草药混合制成的,呈褐色,捆成一束束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转头对共工拓说:“共工族长,有了这些草药,咱们就能救族人,净化水井了!”

共工拓激动得连连点头,快步走到妖族战士面前,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声音都有些哽咽:“多谢灵汐族长,多谢各位妖族兄弟!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们共工氏部落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去年冬天你们妖族还送了我们不少粮食,这次又送来了救命的草药,这份恩情,我们共工氏记在心里,以后不管是燧人氏部落,还是妖族有需要,我们绝无二话!”

妖族战士里为首的是一个名叫青风的年轻妖将,他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皮甲,腰间挂着一把玉柄短剑,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摆摆手说:“共工族长客气了!人类和妖族本就该互相帮忙,涿鹿山是咱们共同的家园,要是被魔气污染了,咱们谁也活不了。再说那魔族余孽想破坏涿鹿山的安宁,我们妖族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灵汐族长还说,要是后续需要帮忙,比如看守部落、净化魔气,随时派人去青枫林报信,我们会立刻派人过来。”

阿燧不再耽误,立刻安排众人行动:“阿苓,你和张阿婆、李阿婆带着共工氏的妇人,用驱邪藤、净心花熬煮草药汤,先给老人和孩子灌下去,他们的体质弱,不能再等了;青风兄弟,麻烦你和妖族战士负责净化水井,把清露草铺在青石板上,用你们的灵力催动,净化的时候注意观察,要是有魔气往外渗,就用醒神香的烟雾挡住;共工族长,你让人把中了魔气的族人都抬到议事屋旁边的草屋里,点燃醒神香,让他们躺在里面,保持安静;战士们则分成两组,一组守在草屋周围,防止族人突然发狂伤人,另一组守在部落的各个入口,防止那魔族余孽趁机偷袭。”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阿苓和两位阿婆带着共工氏的妇人,在议事屋前架起了三口陶锅,将驱邪藤切成小段,和净心花一起放进锅里,倒入干净的泉水,点燃柴火熬煮。很快,草药汤的香味就弥漫开来,比之前的醒神草汤更浓郁,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定。

青风和妖族战士则走到水井边,将清露草均匀地铺在青石板上,清露草刚碰到石板,就泛出淡淡的绿光。青风和其他妖族战士盘膝坐在水井周围,双手掌心凝聚起淡绿色的灵力,缓缓注入清露草中——淡绿色的灵力顺着清露草蔓延,透过石板的缝隙往下渗,很快,水井里就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灼烧,空气中的腐味也渐渐淡了些,被草药的清香取代。

共工拓则让人将中了魔气的族人抬到草屋里,草屋里点燃了醒神香,烟雾袅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族人躺在铺着兽皮的地上,吸入醒神香的烟雾后,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阿燧走到草屋里,查看族人的情况,看到之前那个嘴唇发紫的孩子,此刻脸色已经好了些,不再浑身发冷,心里也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部落里的混乱渐渐平息。阿苓和妇人们熬好草药汤后,先给老人和孩子灌下去,没过多久,老人和孩子的脸色就好了很多,之前泛黑的皮肤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接着又给其他中了魔气的族人灌药,族人喝了草药汤后,体内的魔气被一点点逼出来,有的顺着毛孔排出体外,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黑气,很快就被醒神香的烟雾驱散;有的则顺着唾液吐出,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消失了。

水井的净化也很顺利,青风和妖族战士用灵力催动清露草,水井里的魔气被一点点吸附到清露草上,原本翠绿的清露草渐渐变成了深黑色,像吸满了墨汁。青风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清露草,换下来的黑草扔进火里,会发出“噼啪”的声响,冒出黑色的烟雾,很快就被风吹散。

到了后半夜,中了魔气的族人大多都醒了过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已经恢复了理智,只是对之前发狂的事情毫无记忆,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还一脸茫然地问发生了什么。共工拓让人给他们端来粟米粥,让他们补充体力,族人喝着粥,看到部落里恢复了平静,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水井里的魔气也被彻底净化了,青风掀开青石板,探头往井里看了看,井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灵气,他对阿燧和共工拓说:“水井里的魔气已经被净化干净了,水里还残留着清露草的灵气,喝了对身体有好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明天再换一次清露草,巩固一下效果。”

共工拓松了口气,让人准备了粟米饼和烤肉,还有部落自酿的果酒,招待阿燧一行人、阿力和妖族战士。议事屋里,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众人疲惫却放松的脸庞。共工拓端起陶碗,里面盛着果酒,走到阿燧面前,对他说:“阿燧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和灵汐族长帮忙,我共工拓这辈子都记着这份恩情。之前你说要和妖族联手找那魔族余孽,我们共工氏也想加入——我们部落虽然不如燧人氏部落和妖族强大,但也有五十多个能战斗的战士,只要你们需要,随时可以调用。”

阿燧也端起陶碗,和他碰了碰,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共工族长说的哪里话,咱们世代交好,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既然你愿意加入,那咱们就三方联手,一起找出那魔族余孽的藏身之处。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给咱们提了个醒,那魔族余孽的阴谋不简单,他先是偷袭粮窖,再污染水源,显然是想一步步瓦解咱们的力量,咱们接下来得更加小心,不能再被他钻了空子。”

青风也端着陶碗走过来,笑着说:“首领说得对!灵汐族长已经让人在青枫林周边巡逻了,还派了几个擅长追踪的妖族战士,去黑松林附近探查那魔族余孽的踪迹。另外,她还说,再过三日就是月圆之夜,涿鹿山的灵脉会变得格外活跃,灵气最盛,也是最容易被魔气污染的时候——那魔族余孽很可能会在那天动手,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在灵脉周围布下防线,防止他污染灵脉。”

阿燧心里一凛——月圆之夜,灵脉活跃,那魔族余孽果然是冲着涿鹿山的灵脉来的!灵脉是涿鹿山灵气的源头,也是锁龙藤生长的根本,要是被魔气污染了,整个涿鹿山的灵气都会变成魔气,到时候人类和妖族都会被魔气侵蚀,变成魔物的奴隶。他放下陶碗,眼神变得凝重:“看来咱们得尽快制定计划,月圆之夜之前,一定要找到那魔族余孽的藏身之处。要是找不到,就先在灵脉周围布下三道防线:第一道由妖族战士负责,用妖族的灵力形成屏障;第二道由燧人氏部落的战士负责,守住灵脉的入口;第三道由共工氏部落的战士负责,巡逻警戒,防止那魔族余孽从侧面偷袭。”

共工拓和青风纷纷点头,共工拓说:“我回去就让部落里的战士们准备,磨利石矛和石斧,备好草药,随时准备出发去灵脉那边布防。另外,我还可以让部落里的木匠,打造一些陷阱,放在灵脉周围的山道上,要是那魔族余孽来了,就算不能困住他,也能拖延些时间。”

青风也补充道:“我们妖族可以带些‘驱邪粉’,撒在灵脉周围,只要有魔气靠近,驱邪粉就会发出红光,提醒咱们;另外,我还可以让擅长隐身的妖族战士,在灵脉周围潜伏,一旦发现那魔族余孽的踪迹,立刻发出信号,咱们三方一起围堵,就算他有再强的魔气,也插翅难飞。”

议事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篝火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庞,虽然疲惫,却都透着坚定——这场和魔族余孽的较量,他们必须赢,为了部落,为了涿鹿山的安宁,也为了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类和妖族。

夜色渐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朝阳透过议事屋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斑。阿燧站起身,对众人说:“天快亮了,我和阿苓、两位阿婆先回燧人氏部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长老们,再和他们商量后续的布防计划;青风兄弟,麻烦你们留在共工氏部落,帮忙看着水井和族人,要是有任何情况,比如族人再次中了魔气,或者发现那魔族余孽的踪迹,立刻派人去燧人氏部落报信;共工族长,你也尽快安排战士们准备,明天咱们在锁龙藤林汇合,一起去灵脉那边查看地形,布置防线。”

“放心吧,首领!”青风点点头,眼神坚定。

共工拓也站起身,对阿燧说:“你放心回去,我会尽快安排好部落的事情,明天准时去锁龙藤林汇合。另外,我让人准备了些粟米饼和烤肉,你们路上带着,垫垫肚子。”

阿燧谢过共工拓,和阿苓、两位阿婆、阿力还有战士们一起,牵着战马,朝着燧人氏部落的方向走去。天边的朝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山道上,驱散了夜色里的寒意,也照亮了前方的路。阿燧望着前方的涿鹿山,山峰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心里清楚,虽然这次化解了共工氏部落的危机,可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月圆之夜越来越近,那魔族余孽的阴谋也即将浮出水面,一场关乎整个涿鹿山安危的大战,已经不远了。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并肩作战的战士,有医术高超的草药师,有世代交好的盟友,还有共同守护家园的妖族。只要他们三方联手,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打败那魔族余孽,守住涿鹿山,守住他们共同的家园。

战马的嘶鸣声在山道上回荡,带着众人的决心,朝着燧人氏部落的方向奔去。而在黑松林深处,那魔族余孽黑鸦正站在洞窟里,看着掌心黑石上浮现的景象——共工氏部落的危机被化解,阿燧和妖族联手,准备在月圆之夜守护灵脉。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低声自语:“阿燧,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月圆之夜,灵脉活跃,我不仅要污染灵脉,还要让你们人类和妖族自相残杀,到时候,整个涿鹿山都会变成我魔神大人的祭品!”

洞窟外的风“呜呜”地刮着,穿过黑松林的枯枝,像是在为他的阴谋欢呼,也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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