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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前进最后还是知道了徐秋雁跟别的男人同居的事,闹着要离婚。
赵清远情深义重的对徐秋雁说:“离了吧,我娶你!”
徐秋雁深受感动,马上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
可是第二天,徐秋雁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药瓶滚出来,被赵清远发现。
看着徐秋雁慌乱的样子,赵清远从网上查到了那是一种精神类药物。
赵清远当即就翻脸了,质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瞒着我?”
徐秋雁怎么说呢?她本想一直隐瞒下去,或者她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赵清远不会介意。
在感情当中,男人的理性总是大于感性的,正常人,谁会娶一个精神病人?
赵清远马上就消失了,本以为枯木逢春的徐秋雁再一次跌进冰渊。
再次受到打击的徐秋雁在赵清远的办公室里大闹一场,被厂里保安赶出去了,无处可去的徐秋雁只能回到娘家。
回到家里的徐秋雁,面临的是什么呢?
是父母的指责、谩骂,父亲气的暴跳如雷:“我辛辛苦苦供你上了大学,你是工作也没找好,对象弄的一塌糊涂,你到底想干啥?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不消停,你想把我们活活气死,是不?离婚,赶紧跟小李离婚,就你这样折腾,我们当父母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怎么好意思赖在人家里?”
徐秋雁本来就好几天没吃药了,她想摆脱药物的束缚,被父亲一顿骂,原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爆发了。
她哭喊着:“都怪我,什么事都来怪我,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们把我生出来干嘛?来,把我的命拿回去,我活够了!”
父亲一怒之下抄起手边的锄头就抡起来,眼瞅着就要砸到徐秋雁身上,护女心切的母亲上前用手挡锄头,结果没挡住,锄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脑袋上,母亲瞬间倒地不起。
徐秋雁和父亲被眼前一幕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住在隔壁,徐秋雁的二叔,闻声赶过来,没想到正巧看见眼前一幕,也吓得六神无主。
二叔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嫂子情况,人已经没了气息。
二叔赶忙去关上大门,对徐秋雁说:“雁子,你娘没了,万一这事惊动了警察,咱们就说是你失手打死的,你是精神病人,不用坐牢的,可千万不能说是你爹打死的,弄不好要枪毙的。”
徐秋雁直接傻了,一声不吭,她脑子里只有“枪毙”二字。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徐秋雁失语了,无论谁跟她说话,她都一声不吭。
他父亲也是魂不守舍,没了主意,全靠二弟进进出出忙活。
徐秋雁哥弟得知此事,强烈要求警方把徐秋雁枪毙了,但是人家看到徐秋雁的诊断证明,无法给她定罪,只能将她送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可是,她的家人拒绝支付治疗费用,院方也只能放人。
在这期间,李前进匆匆忙忙跟徐秋雁办了离婚手续,将她扫地出门。
徐秋雁就像是个瘟神,人人避之不及。
徐秋雁父亲被儿子接到城里去住了,老家空无一人,徐秋雁连钥匙都没有,有房子也不能住。
而且,村里以徐秋雁户口已经迁走为由,不让她在村里久留,主要就是怕她疯劲上来,再闹出人命。
知道实情的二叔虽然可怜侄女,但是为了保住大哥,他只能将这出戏演下去。
二叔悄悄塞给徐秋雁一些钱,对她说:“雁子啊,自谋生路去吧!”
从那以后,徐秋雁就消失在山村里,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一年,李前进很忙,忙着到处相亲,相来相去,最终选定了李红果,并迅速确定了关系。
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挽回一些自己丢掉的面子,他想证明给亲戚看,他找到了一个正常的女人。
那年的大年三十,徐秋雁突然出现在李前进家门口,手里拿着给孩子买的崭新的羽绒服。
李前进警惕的不让她进屋,也不让她见孩子,收下了羽绒服,拿出一百块钱,把徐秋雁打发走了。
大正月里,李前进一家人搬走了,说是为了孩子进城上学,其实就是为了躲避徐秋雁的纠缠,毕竟身上背着人命的疯女人是很可怕的。
无家可归的徐秋雁就那样到处流浪,一日,她坐在镇上的路边发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过来问徐秋雁:“闺女,我给你找个人家吧?有吃有喝有地方住,怎么样。”
就这样,徐秋雁被卖给了山里的一个老光棍。
老光棍并不了解徐秋雁的底细,只是知道她精神有点问题,心想,只要能生孩子就行。
可是,老光棍好吃好喝伺候了两年,徐秋雁也没有生孩子,他就不高兴了,觉得自己买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很是懊恼,便又托人把徐秋雁卖到更远的大山里。
没人说得清,徐秋雁究竟被卖过几次,若不是某个村里的年轻人举报有人拐卖妇女,徐秋雁可能会一直被转卖。
警察把徐秋雁解救出来,查清了她的籍贯,根据户籍地址把她送回李前进的村里。
虽然离婚了,她的户口一直在李前进家里,所以人家也只能把她送到这里。
村里接到这个烫手山芋彻底没辙了,咋安排啊?
村委商量了半天,决定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费用由村里出。
就这样,徐秋雁摆脱了大山的束缚,走进了另一座牢笼。
比起被卖来卖去,徐秋雁更喜欢精神病院的安逸生活,吃喝无忧,风吹不到,雨淋不到。
她唯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护士天天逼她吃药,她经常假装吃药,然后趁护士不注意把藏在舌底的药片吐出来。
她喜欢看书,经常问医生护士借书看,任何书都看,哪怕是一些广告杂志,她也看的津津有味。
在一堆病人中,徐秋雁这个“杀过人”的病人最不像病人,她只是过于安静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没有人来看过她。有时候,徐秋雁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一天,徐秋雁二叔突然来了,他激动的握着徐秋雁的手,说道:“雁子,你爹去世了,我来接你回家,给你爹出殡。”
徐秋雁依然很安静,好像她爹的死活与她无关,她能做的就是顺从,别人让她干啥就干啥。
当徐秋雁披麻戴孝跪在她爹坟前,众人的哭声将她感染,她突然号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似乎要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全部哭出来。
“爹呀!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多年不开口说话的徐秋雁哭着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众人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是神经病嘛。
办完丧事,二叔将徐秋雁和她哥弟叫到身边,说:“大哥走了,有个秘密我也可以公开了,其实当年,嫂子不是雁子打死的,是大哥失手了,我怕大哥被抓起来,没办法才撒了谎。只是委屈雁子,这么多年背负着‘杀人犯’的名号,你们不应该怪她。”
徐秋雁大哥破防了,哭着问:“二叔,这事您怎么不早说?早跟我们说了,雁子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啊,我可怜的妹子。”
二叔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兄弟都是公职人员,若是得知此事,难免不会大义灭亲,我不能冒这个险。我也知道我做了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怎么处理我,决定权在你们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