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倒影镂刻成透明的化石?
一只鸟在未干的墨渍中游移,
雕出它自己浮动的边境。
光在澄静的纸面书写,
当翅影搅碎寒凉的水声,
我们脸上初起的涟漪,
便有了拂晓的深黛。
这就是确凿的征兆,犹如游云,
有时稀薄,有时浓厚。
这儿曾是奔流卧倒的长榻,
泥土还在秘密吮吸,根脉始终蛰藏。
就连那些瓷蓝的光层,
也把沉凝时的骨殖,交给苏醒的草本。
假若沉落都未曾沉落,
且当为命运调弦时的暂歇或守护。
抑或要测度要多宽的水镜,
才接得住这薄脆的飘移——
被羽翼压低的天空?
惟有一面完整澄明的寂静,
才可映照另一面澄明的完整。
就像那年芦苇的低语,
终于使漂移的光斑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