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补偿吗。”姜南思索后,问道。
“嗯,五千南盟币够吗,我们调查过,那座老宅年久失修,建筑并不值钱,地皮还是你的。”林天恩算下帐,说道。
“那里还有很多古董,比如字画、瓷器之类的。”姜南苦恼道。
“都快成危房了,为何不拿出来,”林天恩指责道,接着说:“每拖一天,本局损耗就越多,一万五如何,这是上限了。”
“嗯…”姜南想了想,其实要紧的都没藏在表层木屋里,烧掉,影响也不大。
“行吧,我同意,辛苦各位了。”
“好,签个协议,下午就行动。”林天恩喊秘书打印出文件。
姜南认真地看了遍,没发现坑,就签了。
“姜南啊,你这能力,去侦察肯定是一把好手,目前在做什么工作。”林天恩看着文件,感叹道。
“我是浥大学生,学业中断,只能在家待业。”姜南苦笑道。
“考虑来上班吗,特警薪资在我州所有警种里是最高的,一年就能在城里买房。”林局长查过他的资料,此刻看到了希望,引诱道。
“我爷爷失踪了,可能是灵异害的,因此我不太想接触。”姜南伤感道。
“嗯,本局采取的安保技术是经过科学验证的,并且特警能接受特种保护。”林天恩没搞懂害是什么意思,模糊地劝道。
“我不打算从事这行,抱歉。”姜南低头道。
“好吧。”林局长难掩失望。
姜南离开特务局,回到了家,吃完午饭,他开始工作。
这些进货、消耗,算法简单,对姜南来说,小菜一碟。
算完后,姜南无聊,开始午睡。
午后,屋外又下起了清雨,湿地笼罩在一片水雾中。
姜南透过窗户,看着水泽,感到膈应。
老鬼在里面游荡,活动范围不知有多大。
雨天无阳,阴魂也会活动,姜南担忧它害人,便撑起伞,进入湿地。
湿地有二十多平方公里,姜南来到昨晚的广场,从这向北,找起。
还是检查落叶,沿途搜了半小时,没找到阴迹。
“周扬那晚,走的是这条骑行道,怎么没有,难道鬼魂未现身。”姜南思索道。
也可能是它在别处活动,把湿地整个检查一遍,不现实,姜南只能边走边看。
秋雨持续地下,树叶飘了很多,走了不远,来到一片低洼的水泽,茅草丛生。
中间有道石子路,尽头是座木楼。
隔着薄雾,姜南看到木楼旁有道亮绿色的枯瘦身影,旁边还有辆垃圾车。
“清洁工?”姜南狐疑道。
看不清,姜南警惕地唤出菊花,沿着石子道往那走。
离得近了,看到是位枯瘦老人,他把扫帚放进车里,在木檐下躲雨,刷手机。
样貌、声音都很正常,是活人。
他在这工作,或许知道鬼魂的信息,姜南走过去,用方言跟他交谈。
他姓陈,负责清扫湿地北边的路,白天上班。
“大爷,你晓得吗,近期这里不安全。”姜南吓唬道。
他愣了下,昏黄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异,问道:“哪儿不安全?”
“据说有个变态,专门残害丢垃圾的人,是清洁工的打扮,你在这工作,知道吗。”姜南旁敲侧击道。
“啊,我…是没见过,小孩别开玩笑。”他摇头否认,结巴道。
“如果知道就快说,这关于附近百姓的安危。”看出他心里有鬼,姜南严肃道。
“瞎说什么,真是晦气。”老头上车,连忙开车走人。
姜南想去拉他,这时电话响了,看号码,是政府的。
接起,对面传来林天恩成熟的嗓音。
“喂姜南,我们已布置好火烧的工具,但阴雨不断,计划被推迟了。”
“不急,等雨停后再办吧。”
“好,欸小冬,有什么事…”
那头传来了脚步声,两人短暂交谈后,有人接过了电话。
“喂,姜南,你是不是住在湿地附近。”清甜的女声,很焦急。
“我就在湿地里,你是哪位。”姜南问道。
“特务局的副局长,海冬,刚才收到急报,我们有支侦察小队,在湿地调查扫地鬼时,失联了,你离得近,能否去检查一下。”她不安道。
“失联!怎么回事,给个具体的位置。”姜南警惕道。
“拜托了,我们会有谢礼的,他们最后出现,是在湿地西南,孚净园西边的木桥那。”海冬谢道,给他发地图位置,简述三人的信息。
“事先声明,我可能打不过扫地鬼,救不出来别怪我。”姜南说道。
“去看下就行,我们需要时间,组织救援。”
“好。”姜南欲挂断电话,听到那边传来争论。
林天恩不认同她随便找外援,责备了两句。
救人要紧,姜南没理,往西南跑去。
风挟细雨吹来,姜南来到凄清的孚净园。
这有栋名人纪念楼,和两条蜿蜒的水上木栈。
他快步穿过,到西路时,察觉不对劲了。
地面上,垃圾极少,光洁崭新。
楼旁有大树,道旁有丛生的芦苇,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刚才有人扫过了!姜南心生警惕,往木桥深处看去。
西南的一片民房都拆除了,还未开发,留下大片的荒芜沼泽。
雨天,沼泽远方灰濛濛的,看不太清。
小步快跑了百来步,他注意到,在水草遮掩下,有个人头在动。
离近看,是位极为狼狈的女子。
渔网袜,超短裙,头发染成红色,看着很不正经。
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拿着竹扫帚,一摇一摆地扫着。
鞋子不见了,就光脚,不知扫了多久,渔网袜破烂了,脚底脱皮流血。
姜南唤出菊花,挥拳上前。
见到姜南,她发狂,举扫帚攻来。
左眼有层白翳,覆盖了灌满血的瞳仁,看着比周扬严重。
姜南两三下解决掉了,把她摁到在地。
如法炮制,用罡气染过的雨水滴入她的眼睛。
“啊!”白烟升起,女人发出刺耳的惨叫,挣扎剧烈,眼皮紧闭。
让姜南难以进行,他不想耽搁在这。
“该死,让特务局来救吧。”把她弄晕,拖到纪念馆,回拨给海冬。
与此同时,那支小队陷入了慌乱。
两名携带手枪的特警,一名麻子脸法师,李湛。
两点奉命,进入湿地核查扫地鬼的身份。
来到西南荒郊,李湛自负,能轻松拿下那鬼。
因此主动丢垃圾,想诱它出来。
谁想,三人用塑料瓶,扔了捡,捡了扔,半小时,毫无动静。
于是他们深入沼泽搜查。
忽然,有名特警发现,桥边的风景半分钟前见过。
再走,有块缺角的工程牌,竟出现了三次!
这段木桥是单向的,不可能绕回来。
“靠,鬼打墙。”他们开始慌了,李湛尝试联系总局,结果信号紊乱了。
李湛只能想办法,自己破掉幻境。
他捻符施咒,背后出现命盘,有两道星图,一白一蓝,总计十九颗星。
是木阶元使。
魇怪分为六类,喜梦、正梦、思梦、寤梦、惧梦、噩梦。
白的是正梦,蓝的是惧梦。
睁眼喝道:“破!”
李湛眼一亮,但周围环境依旧,无变化。
“该死,是体外幻象。”李湛叫苦道。
对这种幻境,他无计可施,只能让三人背靠背,在原地等待救援。
凄风苦雨,到处是枯死的芦苇,阴森极了。
天逐渐变黑,他们紧张地环视四周,看哪都像鬼。
“有了,我用绳索,一头绑在栏杆上,拿着往前走,这样可以吧。”有个特警说道,从背包里拿出安全绳。
“是个主意。”李湛皱眉道。
特警拿绳子去栏杆那,但就一米多的距离,怎么都过不去。
往前走,像原地踏步。
看到这幕,一股恶寒涌上三人心头。
“我就不信了。”绝望之下,特警疯喊着朝栏杆跑。
“别去!”李湛喊道,伸手想拽他。
但来不及了,才跑了两步,特警就凭空消失了。
一片寂静,唯有雨落声,李湛懊恼不已,再三交代另一位特警别冲动,拿着黄符护身,等待救援。
走在芦苇丛中,忽地,姜南闻到了一股馊臭,来自南边,加快步伐跑去。
不知等了多久,两人精神被消磨的厉害。
特警眼冒金星,不自觉地做起扫地的动作。
“喂小沈,别睡了。”李湛急道,拍他的脸。
“啊…靠!”警员意识模糊,抬起头,突地看到一道身影。
破烂的蓝衣罩着佝偻的身体,枯黑的脸上嵌着颗浊白的眼,惨笑着走来。
他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举枪射击。
枪口一亮,子弹嗖地飞出去。
百米外,姜南感到阴气渐浓,左右环顾。
隔着水雾,没看到他俩。
砰地一下枪响,姜南一惊,回头,瞥见一个芝麻大的黑点。
紧急侧首,子弹擦着头皮而过。
此之惊险,让姜南瞪大眼,心快蹦出来了。
“牡丹。”默念花语,红中结花印,架起冰盾,姜南举着往那走。
转过弯,姜南看到,那段木桥上,有许多黑气,与雨水混合,在空中回旋,成椭圆形,里面还有个白圆,像它的老眼。
“这控制力,木阶的吧。”姜南惊道。
水阵下方,他俩背靠背,面容绷紧了,很紧张。
“特务局的,我来救你们。”姜南右手虚握,结出一杆朱红冰枪,对准后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