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五十分,周立伟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跑完了五公里。结束锻炼后,他迅速洗漱,接着走进厨房,熟练地准备好早餐,并将其端上餐桌。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至早晨六点三十分。他匆匆出门,驾驶着迈腾车,向着北方航空公司机场驶去。
抵达航空公司后,周立伟与林峰一同来到机场。他们的目光落在那架有着海豚机头、滑翘尾门的米171直升机上,那熟悉的模样,就像见到了久违的老友。两人果断地与机械师进行交接工作,随后,旋翼开始飞速转动。海岛科研人员有序地登上直升机,关闭舱门。周立伟看了看手表,此时是七点五十分,他轻轻一带总距,直升机便朝着海岛方向飞去。
半小时后,直升机准时降落在海岛上。科研人员有条不紊地走下直升机。在确定所有科研人员都已离机后,时间来到了八点二十分。林峰一带总距,直升机又向着距离海岛100公里的机场方向飞去。
八点五十分,直升机再次安全降落在海岛上。周立伟和林峰下机后,赶忙向机械师交接直升机,接着马不停蹄地前往飞行员休息室。
飞行员休息室内,那台美的五匹变频柜机空调正持续制冷,左右风板被调到与机体呈90度的位置,均匀地送着风。
就在这时,一名服务人员走进来,对周立伟说道:“周机长,有人找您,是您高中同学。”
周立伟转头对林峰说:“林峰,那是我高中同学赵宇,这个时候来找我,肯定有事。你要是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得过去一趟。”
说完,周立伟便跟着服务人员离开了休息室,心中暗自揣测着赵宇此番前来的目的,而林峰则留在休息室,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安排,等待周立伟归来。
家中,许惠和萌萌早已用过早餐,将餐具洗净收纳妥当。萌萌亲昵地亲了一下许惠的嘴唇,许惠微笑着对萌萌说:“你亲妈妈嘴唇,妈妈可得把你当成小宝宝咯。来,妈妈带你回小卧室。”
回到小卧室,许惠让萌萌躺在铺在床上的粉蓝色珊瑚绒毛巾被上。她轻轻摸了摸萌萌的小内裤,确认尿布稳稳地垫在里面,说道:“好了,妈妈要把你包起来,变成奶娃娃啦。”说着,她先后把萌萌穿着粉红色毛圈袜的小脚,以及穿着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的身体包裹起来,只露出萌萌那可爱的小脑袋。
萌萌开心地说道:“妈妈,包在里面好舒服啊。”
许惠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说道:“妈妈就想让你舒舒服服的。萌萌乖,妈妈就想在旁边这样看着你,让你开开心心的。你要是想玩,妈妈就陪你玩;要是想休息,妈妈就陪着你休息。”
萌萌懂事地点点头,夸赞道:“妈妈穿的裙子真漂亮。”
许惠笑着回应:“妈妈和你穿的都是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也都穿着粉红色毛圈袜,是不是很舒服呀?客厅里开着空调,风会把小卧室吹凉,这样咱们就不会着凉啦。”
萌萌又说道:“妈妈,小内裤里垫着尿布好舒服啊。”
许惠轻声说道:“是啊,那是你小时候用过的,软软的。妈妈知道你会自己去卫生间,可妈妈怕你玩得太开心,或者睡得太香来不及,垫上尿布,你要是来不及就可以直接尿在上面,也能保护小内裤呢。你现在可是妈妈的奶娃娃,只能妈妈给你洗哦。萌萌乖,妈妈陪着你。”
萌萌乖乖地依偎在许惠怀里,眼睛里满是妈妈温柔美丽的模样,甜甜地说:“妈妈是小姑娘。”
许惠轻柔地说道:“小姑娘妈妈就想好好照顾你呀,萌萌乖,妈妈就想这样紧紧抱着你,让你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的。”说着,她将萌萌更紧地搂在怀里,那模样,真像是在呵护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
萌萌略带新奇地说:“妈妈,我感觉自己好像真成小宝宝啦,身上裹着毛巾被,小内裤里还垫着尿布呢。”
许惠微笑着回应:“是呀,小尿布就像个小卫士,宁可自己被尿湿,也要护着你的小内裤,还有你身上漂亮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以及包裹着你的毛巾被呢。”萌萌安静地听着,眼神中满是好奇与依赖。
许惠继续娓娓道来:“你看,你身上这件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呀,也在默默保护你呢。就算你出汗把它弄脏了,它也不会抱怨,就安安静静地等着你把它洗得干干净净。它呀,就是想让你在毛巾被里待得舒舒服服,不觉得难受。”
稍作停顿,许惠又说:“还有你脚上的粉红色毛圈袜,它可是时刻护着你的小脚丫。不管你小脚丫出多少汗,它都宁愿自己变得臭臭的,也要让你的小脚丫舒舒服服的。”萌萌听着,眼中渐渐泛起泪花。
许惠轻抚着萌萌,接着讲:“包裹着你的这条珊瑚绒毛巾被呢,就如同一位不会说话却无比贴心的大姐姐。客厅里空调吹出的冷风往卧室里灌,它就像一道坚固的屏障。要是你不小心难受吐了,它会接住那些脏东西,不让你身上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被弄脏。等妈妈和你把呕吐物清理干净后,它就会乖乖跑到阳台上双缸洗衣机的洗衣缸里,让桶底的波轮给它按摩,和泡沫一起快乐地转圈,再由桶壁四个角的瀑布水流把它清洗得干干净净。”
萌萌听着听着,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抽噎着说:“妈妈,它们对我太好了。”
许惠心疼地亲了亲萌萌,说道:“是呀萌萌,除了这些,你的毛绒公主小花也一直陪着你呢。”说着,她伸手把小花拿了过来。小花那毛线齐肩发搭配厚刘海的模样依旧可爱,针织的眼睛仿佛正温柔地注视着萌萌,身上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触感依旧柔软,脚上还穿着萌萌以前不要了的可爱袜子。
萌萌带着哭腔说:“妈妈,小花也是小宝宝。”
许惠微笑着,用萌萌小时候用过的珊瑚绒毛巾被把小花也包了起来,只露出毛绒绒的小脑袋,哄着萌萌说:“别哭啦萌萌,小花这不来陪着你了嘛。你要是再哭,妈妈和小花都要跟着伤心咯。”
此时,在机场会客室里,美的五匹变频柜机空调持续处于制冷模式,左右风板缓缓摇摆,均匀地送着风。赵宇一脸凝重地对周立伟说:“你三爷爷的事儿我知道些。几年前我从星城市委组织部被贬到星城市委党校,这些事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点。”
周立伟立刻追问:“什么事?”
赵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三爷爷有两个孙子,也就是你的两个堂弟,一个是91年的,今年刚29岁,另一个93年的,今年27岁。他俩都在梁州区当政府公务员,而且都找了对象,女方要求给8万聘礼。虽说梁州区也是星城市的一部分,但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在梁州那边,像他们这个年纪,27岁或29岁的男青年要是找不到对象,以后大概率就得打光棍。”
周立伟微微点头,认同道:“确实,毕竟都快30岁的人了,公务员虽说工作稳定是个铁饭碗,但就那点工资,想买房子可不容易,况且光聘礼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赵宇接着说:“你三爷爷之前不是梁州当教办主任嘛,说句不好听的,和现在的区教体局局长级别差不多。我在梁州也有关系,还听到你三爷爷放话了。一周前我和他下馆子吃了顿饭,那家伙一喝多嘴就没把门儿的。他也精得很,就跟我吃饭喝酒才敢这样,跟别人,打死都不敢乱说。”
周立伟赶忙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赵宇神情严肃地说:“他跟我说,你三爷爷在梁州还是县级市的时候就是教办主任。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家族里的事儿,他都要亲自过问,包括晚辈考大学、就业这些,他都得插上一手。可以说,他把家族面子看得比晚辈的利益还重要,要是有谁稍微忤逆他,他一句话就能把这个晚辈从家谱里除名。”
周立伟面色凝重,语气中透着不满:“看样子,三爷爷这人把个人利益和家族面子看得太重了。”
赵宇点头附和:“是啊立伟,你三爷爷还放出话来,说你从陆航转业去北方航空公司当直升机机长,拿着三五十万的年薪,你堂弟们的聘礼钱就得从你年薪里出。”
周立伟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妈的,太过分了!他难道不明白挣钱有多难?他还是个退休干部,就不怕落下索贿的把柄?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还是那句话,这钱要动,对不起,我得找许惠审批。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哪怕只有那么点脑子,都该清楚钱难挣的道理。”
赵宇赶忙劝道:“立伟,别这么说,话糙理不糙,但咱们总得想个周全的办法。”
周立伟眼神坚定,决然道:“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子弹都上膛了,根本没有退路。三爷爷把我逼到这份儿上,就像一座马上要爆发的休眠火山。躲肯定躲不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把这火山引爆。他简直欺人太甚,还说我要是不照做,就把我从家谱里除名。行啊,我还等着这一步呢,大不了我就和许惠、萌萌单独过日子。既然要引爆这火山,那就干脆来个狠的,放‘原子弹’,彻底解决。”
赵宇满脸震惊:“啊?真要这么干啊?”
周立伟语气坚决:“没办法,我得为许惠和萌萌考虑。之前我大叔伯哥闺女想要萌萌的娃娃,萌萌不给就闹事儿,现在又蹦出俩堂弟聘礼这事儿,把我当冤大头?对不起,就算我是头猪,也是没经过防疫站检查的,谁想占便宜,吃了准没好下场。”
赵宇被吓得不轻,连忙劝道:“这事儿可得三思啊,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这么做肯定乱套。毕竟你三爷爷是退休老干部,到时候老干部局和组织部肯定会出面调停。”
周立伟却胸有成竹:“好啊,别说是组织部和老干部局,就算闹到省委那里,我也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赵宇一脸忧虑,劝说道:“立伟,这‘引爆火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这么做,就像真实的火山爆发,熔岩喷泉四溢流淌,火山灰遮天蔽日,火山碎屑流四处蔓延,后果不堪设想啊。”
周立伟无奈地叹了口气,坚定地回应:“我也没办法。只要不影响我和许惠、萌萌的生活,就算受点伤、淌点血也认了。但你看这事儿,实在太离谱了。一个堂弟要8万聘礼,两个就是16万。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后面肯定麻烦不断。说不定那两个堂弟买房还借了银行贷款,晚一天还款就要多付一天利息,三爷爷搞不好还会让我去接济他们。以后有了孩子,奶粉钱、尿布钱、玩具钱之类的,估计都得找我。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干脆就来个火山爆发。要是两个堂弟因为聘礼的事儿黄了对象,后面这些麻烦事儿也就没了。”
赵宇缓缓点头,认同周立伟处境艰难,却也提醒道:“确实没办法了,这一步棋虽然险,但或许也能绝处逢生。不过立伟,你别嫌我说话直。你这么做,就好比把这盘棋下得乱七八糟,然后你拍拍屁股,带着许惠和萌萌去过好日子,跟你爹妈说‘我不玩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到时候,难做的可就是你爹妈和你岳父岳母了。毕竟他们都住在北方大学家属院,还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再说了,许惠从小就爱粘着你玩,现在成了你媳妇,你们还有了萌萌。你想想,这盘棋,你要是不盘活,还有谁能来破局呢?”
周立伟沉思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神色凝重地说:“没办法,我看这盘棋已经是死局了,谁都解不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引爆’,长痛不如短痛。”
赵宇神情严肃,分析道:“也好,说不定你三爷爷提这个要求,就是想逼你给家族背黑锅。事情办好了,他们觉得是你应该做的;要是办砸了,就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然后他和三奶奶躲到一边看热闹。”
周立伟冷哼一声:“可惜他机关算尽,我可不会背这个黑锅。到时候,背锅的另有其人。等着瞧吧,该来的总会来。其实还有个背后的隐情,我一直没跟你说。”
赵宇好奇地凑近:“什么事儿啊?”
周立伟娓娓道来:“这不明摆着嘛,三爷爷能从乡村小学一步步转到梁州市区小学,从普通教师混成校长,最后还当上教办主任,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抱上了大腿。三奶奶当初可是梁州市政府二把手,也就是梁州市市长的女儿。三爷爷追了三奶奶,结婚之后就开始平步青云。但在私底下,他就跟狗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毕竟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赵宇深表赞同:“确实如此,从乡村小学入赘到官家,肯定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周立伟眼神坚定:“就是这样。要是家族真的开家族大会,那就好比休眠火山即将爆发,就等我这颗‘原子弹’‘TNT’去引爆。到时候,我带着许惠和萌萌一脚油门就跑。”
赵宇面露担忧,提醒道:“那还是得小心点。我认识一个梁州区卫生局的朋友,他说你三爷爷隔段时间就得去梁州区人民医院拿降压药。据说他有高血压,是之前当教办主任时喝酒应酬落下的病根。立伟你想想,要是真这么做,万一他高血压引发心脏病,人要是没了还好说;要是没噶,在医院躺个好几年,那可就麻烦了。ICU一天的费用就得一万,搞不好家族的人还会要求从你年薪里扣。真走到这一步,公安介入调查,你就说不知道三爷爷有高血压,毕竟你们很久没见面、没来往了,公安那边也不会太为难你,说不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毕竟,星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梁永军支队长,不还是你干爹嘛。”
周立伟咬咬牙:“没办法,这一步已经避免不了了。要玩就玩个彻底,一步到位,一了百了。”
赵宇点点头:“你说的这些事情得确保符合事实。我知道你录了通话录音,这些能保你安全。就算真到了最坏的情况,三爷爷出了事,家族有人找你麻烦,你干爹能把人弄进看守所。我在党校工作,也有公安方面的关系,到时候也能帮你。”
家中,许惠心里明白周立伟可不是个简单能被拿捏的人。这个时间,她想着周立伟或许正和林峰开着直升机,将海岛科研人员接回来,随后就准备回家。她暗自决定,等周立伟一回来,她就主动给他洗脚,清洗他那双白毛巾底袜,然后两人一起好好商量应对家族之事的解决方案。在她看来,那颗“原子弹”能不扔就不扔,那座“休眠火山”能不引爆就尽量不引爆。毕竟从现实角度讲,一座有岩浆活动且能量已达爆发临界点的休眠火山,只需一点外力,就可能引发灾难性的爆发。
许惠温柔地看着身旁被包在珊瑚绒毛巾被里的萌萌,心中默默祈祷,等周立伟回来,一定要和他心平气和、慎重地商量此事。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处理不好,整个家庭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许惠轻轻解开毛巾被,小心地把萌萌穿着粉红色毛圈袜的小脚拿出来,隔着袜子轻柔地揉捏着,轻声说道:“妈妈揉揉你的小脚丫。”
萌萌一脸享受,开心地说:“妈妈揉脚真舒服,妈妈你怎么了?”
许惠强颜欢笑,回答道:“没事儿,妈妈就是想好好地照顾你,萌萌乖。”
然而,就在这时,情况突变。萌萌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紧接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吐在了包在身上的粉蓝色珊瑚绒毛巾被上。萌萌看到这一幕,吓得“哇”地大哭起来。
还好,呕吐物只是吐在了毛巾被上,萌萌身上白底碎花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只沾染了一点衣领。许惠迅速反应过来,她先拿起洗脸巾,仔细地把毛巾被上的呕吐物擦干净,然后才解开毛巾被。接着,她又给萌萌换上一条干净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搭配上她脚上原本的粉红色毛圈袜。
许惠一边安抚萌萌,一边轻声说道:“没事萌萌,妈妈不怪你。来,陪着妈妈去把毛巾被还有你的小碎花珊瑚绒连衣裙去洗洗吧。”
萌萌噙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许惠陪着萌萌来到阳台上,那台雪白的双缸洗衣机静静伫立在角落。许惠打开洗衣缸的水阀,将水注到高水位,水流“哗哗”地响着,仿佛在演奏一曲生活的乐章。接着,她把洗衣液倒在水盆里,轻轻揉搓,瞬间打出细腻的泡沫,然后将泡沫缓缓倒进洗衣缸,随后扭动洗衣旋钮。波轮飞速转动起来,“咕噜咕噜”地搅出更多泡沫。
萌萌带着一丝不舍,把穿过的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放了下去。由于水多,裙子打着转儿,慢慢地消失在泡沫之中,漩涡中心只剩下层层叠叠的泡沫,再也看不到裙子的影子,萌萌见状又哭了起来。
许惠赶忙紧紧抱住萌萌,轻声安慰道:“别怕萌萌,之前能看到一角是因为用的是中水位,这次高水位,裙子就被波轮卷到桶底啦。咱们把小粉蓝珊瑚绒毛巾被也放下去,还有妈妈和你昨天穿过的小粉红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再把你脚上的小粉红毛圈袜一起放下去洗洗,妈妈一会儿再给你找双更漂亮的袜子。”
萌萌一边抽噎着,一边把自己和许惠穿过的两条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还有刚才吐脏的粉蓝色珊瑚绒毛巾被,以及自己穿过的粉红色毛圈袜一起丢进了洗衣缸。果然,洗衣机里不再只是漩涡中心那翻滚的泡沫,两条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一条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一条粉蓝色珊瑚绒毛巾被,还有萌萌穿臭的粉红色毛圈袜,都在泡沫中心欢快地旋转着,就像一群五彩斑斓、追逐嬉戏的蝴蝶。
时间在洗衣的节奏中缓缓流逝,十分钟后,萌萌和许惠一起费力地将洗衣缸里的衣物挪到旁边的脱水缸。许惠把注水开关拨到脱水侧,将压板压实,随后扭动甩干旋钮。脱水缸开始“嗡嗡”作响,在转动中实现一边脱水一边漂洗。
五分钟之后,脱水桶逐渐停止转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在宣告工作完成。萌萌小心翼翼地拿开脱水压板,将三条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一条毛巾被和一双粉红色毛圈袜从脱水桶里拿出来。许惠在一旁帮忙,将这些衣物一件件晾在阳台上。随着最后一件衣物被挂好,这场持续20分钟的洗衣行动终于圆满结束。
此时,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机场,将海岛科研人员安全送回。科研人员们有序地走向那辆“柯斯达”中巴车,而周立伟和林峰则迅速与机械师进行工作交接。
交接完毕后,周立伟脚步匆匆地迈向停车场,那辆黑色迈腾车安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一直在期待主人的到来,渴望载着周立伟回家。这辆迈腾车是五年前,也就是2015年购置的。它有着简练大气的外表,后备箱左上角“一汽大众”的字样,右上角的“MAGOTAN”迈腾英文字母,右下角全红的“TSI”尾标彰显着它2.0T搭配6速湿式双离合变速箱的强劲动力。四个单五幅铝合金轮毂,以及车头上四条进气格栅中间醒目的大众标志,再加上氙气大灯周围独特的U形LED灯阵,它们一同见证了周立伟与许惠、萌萌相处的点点滴滴。
迈腾车在星滨高速公路上疾驰,很快便回到了都汇府。周立伟一进家门,就看到了许惠。许惠见到周立伟,赶忙迎上前,让周立伟坐在沙发上。她轻柔地帮周立伟脱了鞋,周立伟穿着雪白毛巾底袜的脚露了出来。许惠隔着袜子闻了一下,佯装嫌弃道:“臭死了。”可嘴上虽这么说,她却丝毫没有嫌弃,熟练地把袜子脱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端来水盆,仔细地给周立伟清洗双脚,边洗边说道:“你这脚丫子,也就我愿意给你洗,还有你这宝贝白毛巾底袜,也就萌萌会给你洗。”
萌萌听到动静,从一旁跑过来,拿起那双白毛巾底袜,一蹦一跳地来到洗手间。她在洗手盆的固定式搓衣板上打上肥皂,认真地揉搓着袜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弄脏的地方。泡沫泛起,她仔细地将脏污搓洗干净,接着打开水龙头,冲掉泡沫。随后,她又把袜子放到柔顺剂水里,轻轻搓洗几下,拧干后,这才来到阳台,把袜子挂到晾衣架上。
萌萌晾好袜子,欢快地回到周立伟身边,亲了一下周立伟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袜子给你洗干净啦。”
周立伟笑着摸了摸萌萌的头,说道:“好孩子,不过现在爸爸和妈妈有事情要说,你快回小卧室去吧,乖。妈妈说你吐过,更需要休息,给爸爸洗了袜子,爸爸给你放假咯。”
萌萌听话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小卧室。她来到床边,抱起心爱的毛绒公主小花,轻轻拍着,仿佛在照顾一个可爱的奶娃娃,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许惠一边轻轻给周立伟洗脚,一边忧心忡忡地劝说道:“立伟,能不能别真走到‘火山爆发’那一步啊?毕竟你三爷爷是从梁州教办主任位置上退休的,相当于区教体局局长呢,而且还是手握实权的正处级干部,怎么说也是省管干部,咱们还是得顾虑一下呀。”
周立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了媳妇,这局已经死了,除了引爆,实在没别的路可走。引爆了,说不定还能有点转机。说实在的,我那两个堂弟,也就是三爷爷的孙子,一个29岁,一个27岁,都已经有对象了。在梁州区,这个年纪要是再找不到对象,以后很可能就打光棍了。梁州区虽说属于星城,但那边思想还跟县级市似的。城里女孩的父母,一般都要8万聘礼,要是农村的,起步就是10万。可在星城市里,聘礼最多不超过5万,最少三万一千八。三爷爷这明显是想从我50万的年薪里拿出16万,对半分给两个堂弟当结婚聘礼。他们找的还是梁州城里的女孩。我7年前从陆航转业到北方航空公司这样的大国企,现在虽说拿着高薪,但情况不一样了,有你和萌萌要照顾。咱们这房子是一次性付清的,那辆迈腾车也是五年前一次性买的,虽说没房贷车贷,你在都汇府小学当音乐老师也有稳定收入,可还是得开源节流,为以后打算啊。”
许惠眉头紧皱,焦急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立伟坚定地看着许惠,说道:“媳妇,我真的没办法,这就是死局,谁都解不开。要是出了这16万,后面麻烦事儿肯定接连不断,没完没了。”
许惠疑惑地追问:“立伟,怎么个没完没了法?”
周立伟耐心解释道:“那两个堂弟是梁州区的公务员,虽说工作稳定,但就靠那点工资买房子,那可太难了,他们大概率是用公积金贷款。公务员公积金缴纳额度高,只要不犯错,贷款就不会断。等他们结了婚,肯定得要孩子,到时候奶粉钱、尿布钱、玩具钱,说不定还有早教班的费用,以三爷爷的脾气,肯定又会逼着我出这些钱。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的性子。”
许惠拿起电吹风,轻柔地给周立伟的双脚彻底吹干,随后又细心地为他穿上一双干净的白毛巾底袜,接着把他的脚包进自己穿着的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裙摆里。周立伟穿着白毛巾底袜的脚,就像没入了这片白底碎花的海洋之中。许惠一边隔着裙摆为他暖脚,一边满是忧虑地再次问道:“立伟,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立伟神情凝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了,就目前这状况,只能这么做。咱家要是因此被移除家谱,说不定还是好事,省得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且咱们还有萌萌,可不能委屈了她。堂哥终究和叔伯哥、亲哥不一样,虽说有血脉关系,但亲疏程度差远了。这周末必须得把事儿摊开说,哪怕最后闹得不可收拾。”
许惠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懂,我陪你一起去。要是实在不行,我就找婷婷和冬梅帮忙。婷婷和我是大学同学,她在都汇府幼儿园小一班当班主任,萌萌就在她班里,私底下萌萌一口一个阿姨叫得可亲了。咱们和她们可不只是单纯的家长和教师关系。冬梅又是你副驾驶林峰的媳妇,林峰跟你就像亲弟弟一样,冬梅自然就跟咱弟媳妇似的,她一口一个惠姐、周哥地叫着,关系可近了。实在不行,我就把萌萌送到婷婷那儿,冬梅也常去婷婷家,这样她们还能帮忙看孩子。”
周立伟听了,心中满是感动,说道:“也只好这样了。只是太辛苦婷婷和冬梅了。婷婷还是我一起转业到北方航空公司战友的媳妇,有这层关系在,说话也方便些。唉,没办法,处理这种事儿,搭人情总是难免的。等处理好了,一定得好好请婷婷和冬梅他们来咱家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许惠点点头,说道:“行,立伟,我完全明白你的想法。我这就赶紧联系婷婷和冬梅。”说完,她倒掉洗脚水,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婷婷和季冬梅的电话。
彼时,季冬梅恰好正在李婷婷家中。李婷婷听许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后,不禁有些生气,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惠惠,这样吧,这周六一早你就把萌萌送到我这儿来。正好冬梅这周六也在,冬梅已经跟林峰说了,让林峰跟着立伟一起去。林峰和立伟关系可不只是副驾驶和机长那么简单,有林峰陪着,我和冬梅也放心。我女儿可可和萌萌一样大,两个孩子都很乖,要是有需要,萌萌住到我家也没问题。你就安心和立伟去处理事情。”
一旁的季冬梅接过电话,赶忙说道:“惠姐,我跟林峰说了,他无论如何都会一起去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和婷婷姐肯定能照顾好可可和萌萌,你别想太多啦。”
挂断电话后,周立伟目睹这一幕,眼眶微微湿润。许惠见状,温柔地用自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的袖子,轻轻为他擦拭眼角,说道:“立伟,别担心。咱们身后有婷婷和永新呢,永新肯定也会跟着去,还有林峰和冬梅,林峰也会一起。婷婷家有冬梅和可可,可可和萌萌都很听话。周六一大早咱们就把萌萌送过去。总之,不能让你三爷爷三奶奶觉得咱们孤立无援。”
周立伟感动不已,说道:“太好了,等事情处理完,一定得请永新一家和林峰一家来咱家吃饭,好好谢谢他们。人情债总归是要还的。”
许惠点头应道:“我懂,等把事情处理妥当,咱们一定邀请两家人来,让永新和婷婷带着可可一起,热热闹闹吃个饭。”
说着,两个人相互依偎在沙发上,许惠依旧把周立伟穿着白毛巾底袜的双脚包在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的裙摆里。此刻,这对夫妻的心紧紧相连,他们已然做好准备,携手共同面对即将来临的这场家庭风暴。在这个温馨的角落里,他们彼此给予力量,为捍卫自己的小家庭,勇敢地迎接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