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
作者:ZZZ
>妹妹被豪车撞成血人,临死前说“金轮”。
>我握紧拳头,指缝里滴落滚烫的血。
>警察来时,我手臂的灼热纹路亮起红光。
>“肇事者就是你!”他们指着我的眼睛。
>三年冤狱,我日日捶打钢铁墙壁。
>出狱那夜,蓄力三年的拳头击穿了仇人的防弹豪车。
>车窗后惊惶的眼睛,正是当年判我有罪的法官。
>“这一拳,替妹妹打的。”我捏碎他喉骨。
>神秘组织现身:“加入我们,给你更多复仇力量。”
>当我拳头亮起,所有敌人都将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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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像是天漏了。
冰冷的雨柱砸在阿俊脸上,顺着脖颈钻进衣领,冻得骨头缝都在发酸。他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还捏着妹妹林小雨最爱吃的那种草莓味棒棒糖,塑料糖纸被雨水打湿,黏在指头上。街对面的公交站牌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踮着脚尖张望,看到他,立刻雀跃地挥起手,笑容在昏黄的路灯光晕里亮得晃眼。
“哥——!”
小雨清脆的喊声穿透雨幕,带着点撒娇的尾音。
阿俊也笑了,抬手回应,正想穿过马路。就在这一刻,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慢得令人窒息。
一辆车,一辆通体漆黑、线条狰狞得如同匍匐巨兽的跑车,毫无征兆地从旁边狭窄的岔路口咆哮着冲了出来。引擎的嘶吼盖过了雨声,盖过了一切。它的速度太快,快得像一道撕裂雨夜的黑色闪电。车头那对冷冽的大灯,像猛兽饥饿的眼睛,瞬间吞噬了路灯微弱的光。
目标,正是那个踮着脚、笑着挥手的女孩。
“小雨——!!!”
阿俊的吼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一种非人的嘶嚎。他像疯了一样扑过去,身体撞开冰冷的雨帘,可距离太远,那辆凶兽般的车太快。
砰!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骤停的巨响。不是金属碰撞的尖锐,而是……肉体被高速撞击、撕裂的恐怖闷响。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快得残忍。
那个小小的身影,像一只被狂风撕碎的布娃娃,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绝望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几米外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下嗡嗡的耳鸣,还有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小雨——!!!”
阿俊扑倒在妹妹身边。冰冷的雨水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一片刺目的、不断被稀释又不断涌出的猩红。她小小的身体以一个完全扭曲的角度摊开着,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微微翕动,眼睛努力地睁开一条缝,失焦地望着阿俊的方向,里面是巨大的茫然和……无法言说的痛。
“哥……”她的声音微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轮……金……轮……”
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跑车消失的方向,或者说,是车轮的方向,瞳孔里最后的光迅速黯淡下去,像熄灭的烛火。
“金轮?”阿俊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捏得粉碎。他猛地抬头,视野里只剩下那辆黑色跑车模糊的尾灯,像两点嗜血的鬼火,在雨幕深处一闪,拐过街角,彻底消失不见。只有轮胎碾压积水发出的尖锐嘶鸣,还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
“小雨!小雨你看着我!别睡!别睡啊!”阿俊疯狂地摇晃着她渐渐冰凉的身体,手指徒劳地想要堵住那些汩汩冒血的伤口,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双手,沿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湿漉漉的地面,混进冰冷的雨水里。那黏腻、滚烫的触感,像烙铁一样烫穿了他的皮肉,直抵灵魂深处。
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掌心被指甲刺破的伤口,渗出的血和妹妹的血混在一起,热得灼人。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愤怒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猛地从双臂深处炸开!
不是皮肤的烫,是骨髓深处燃起的烈焰,沿着手臂的骨骼、肌肉、血管,疯狂地向上蔓延!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霸道,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这血与死的刺激强行唤醒。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雨水冲刷下,手臂皮肤表面,一道道细密、扭曲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出来,如同燃烧的岩浆在皮肤下奔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微弱的红光。
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裂了死寂的雨夜。红蓝交错的警灯旋转着,将湿漉漉的街道映照得光怪陆离。几辆警车急刹在事故现场,车门洞开,警察迅速跳下车,拉起警戒线。
一个穿着雨衣、面色冷硬的警官大步流星地走到阿俊身边。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惨不忍睹的小雨,又落在跪坐在血泊中、浑身湿透、双手沾满鲜血、眼神空洞的阿俊身上。
“怎么回事?”警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车……黑色的车……跑了……”阿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金轮……小雨说……金轮……”
警官眉头紧锁,蹲下身,仔细查看小雨的伤势,又看了看阿俊那双被血染红、兀自微微颤抖的手,以及手臂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在警灯闪烁下若隐若现的诡异灼热纹路。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阿俊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种冰冷的怀疑。
“金轮?”警官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什么样的车?看清楚车牌了吗?”
“太快了……没看清……只看到……”阿俊努力回忆那惊魂一瞥,“……车轮……好像是金色的……轮毂盖……”
就在这时,另一个年轻警察匆匆跑过来,凑到警官耳边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眼神里的怀疑如同凝结的寒冰。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俊,手指如同冰冷的枪口,直直地指向阿俊那双因为震惊和悲恸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根手指,在冰冷的雨夜和闪烁的警灯下,带着一种宣判命运的重量。
“把他带走!”警官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肇事逃逸,还试图伪造现场?你的眼睛骗不了人!带走!”
“什么?!不是我!”阿俊如遭雷击,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嘶吼,“车跑了!是那辆车撞的!我妹妹……”他挣扎着想扑向小雨的方向,却被两名警察粗暴地反剪住手臂,死死按在冰冷的、混杂着血和雨水的路面上。
“放开我!凶手跑了!你们抓错人了!”阿俊目眦欲裂,拼命挣扎,手臂上那股刚刚沉寂下去的灼热感再次疯狂涌动,皮肤下的暗红纹路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如同烧红的烙铁!他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左冲右突,几乎要破体而出!
“还敢反抗?!”警官厉喝一声,眼神更加冰冷,“把他铐起来!带回局里!”
冰冷坚硬的手铐“咔嚓”一声锁死了阿俊的手腕。那股刚刚涌起的、足以撕裂钢铁的狂暴力量,在金属的禁锢下,如同被强行塞回熔炉的岩浆,在他手臂的血管和肌肉里疯狂冲撞、灼烧,带来钻心的剧痛,却无法挣脱分毫。他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受伤野兽,被强行拖拽着,塞进了警车冰冷的后座。
警车呼啸着离去,红蓝警灯在雨幕中闪烁,渐渐模糊。阿俊的脸死死抵在冰凉的车窗上,视线死死锁住那被警戒线围住的、越来越小的一滩猩红。妹妹小小的身体躺在那里,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破旧玩偶。
他紧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手臂深处那股被禁锢的灼热力量不甘地翻腾着,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像烙印一样,将“金轮”两个字,连同妹妹最后那绝望的眼神,一同深深烙进了他的骨髓深处。
三年。
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像沉重的磨盘,碾过这间狭窄、冰冷、散发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单人囚室。
阿俊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赤裸的上身布满汗珠和经年累月留下的暗沉伤疤。他右臂的肌肉虬结贲张,皮肤下,那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比三年前更加清晰、更加深邃,如同岩浆冷却后形成的狰狞沟壑,隐隐透着一股内敛而危险的红光。
他面前,是这间牢房唯一能接触到的“外界”事物——一面由特殊合金铸造的墙壁。这面墙,就是他的世界,他的仇敌,他唯一的听众。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狭小的囚室里炸开。阿俊的右拳,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发力轨迹,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倾泻。
墙壁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凹痕都没有出现。这种特殊合金的强度,足以承受重型机械的冲击。
但阿俊的拳头并未收回。
就在拳面与墙壁接触的瞬间,手臂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骤然亮起!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熔岩般粘稠炽热的能量,从他的拳骨、手臂肌肉深处喷薄而出,瞬间包裹了他的整个右拳和前臂。这股能量并非外放冲击墙壁,而是诡异地、汹涌地倒灌回他的手臂!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从阿俊喉咙深处挤出。
剧痛!仿佛整条手臂被瞬间投入滚烫的岩浆,又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沿着骨髓疯狂穿刺!这就是他这诡异异能的“馈赠”——“痛觉同步”。每一次倾尽全力的攻击,无论击中目标与否,那足以毁灭目标的力量,都会原封不动、甚至加倍地反馈回他自己的躯体!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汗水瞬间浸透后背,额头上青筋暴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那熔岩般的红光在他手臂上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更剧烈的抽搐。他死死盯着墙壁,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只有一种近乎自虐的疯狂和刻骨的仇恨。
这面墙,成了他唯一的宣泄口,唯一的“仇人”。每一次挥拳,每一次承受那钻心的剧痛,他脑海中都清晰地浮现出三年前雨夜的那一幕:刺眼的车灯,妹妹飞起的身影,地上刺目的猩红,还有那个警官冰冷的手指,指向他眼睛的瞬间!
“金轮……”阿俊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痛楚如同潮水,来得凶猛,退得也快。手臂上的红光渐渐熄灭,那股灼热感缓缓沉入深处,只留下肌肉撕裂般的酸胀和神经末梢残留的刺痛。阿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他缓缓收回拳头,指关节早已皮开肉绽,露出森白的骨茬,鲜血淋漓。但奇异的是,伤口周围的组织在微微蠕动,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在愈合。每一次自毁般的捶打,每一次承受那同步的剧痛,都像是在淬炼他的身体,让他的肌肉、骨骼、神经变得更加坚韧,对痛苦的耐受力也提升到一个非人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当攻击被中断或目标过于坚固无法击破时,那股倾泻出的狂暴力量并未完全消散,而是有相当一部分被强行“储存”在了他的手臂深处!就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等待着下一次更猛烈的释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面沉默的合金墙壁,承受了他无数次的轰击,也见证了他手臂中那积蓄的、无法想象的毁灭性能量在层层叠加。每一次挥拳,都是一次痛苦的献祭,一次力量的储蓄。
今天,是最后一次。
阿俊缓缓抬起鲜血淋漓的拳头,凝视着墙壁上那一片因为无数次击打而变得比其他地方颜色略深的区域。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那里面不再有疯狂的火焰,只剩下冰冷的、凝固的杀意。
“三年……”他低语,声音在寂静的囚室里回荡,“该还了。”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闭,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隔绝了那个囚禁了他一千多个日夜的牢笼。
夜风,带着自由的气息和深秋的凉意,扑面而来。阿俊站在监狱大门外,微微眯起了眼。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极不合身的旧衣服,是入狱时的囚服临时充当了出狱的行头。右臂的袖子挽到了手肘,裸露的手臂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潜伏的毒蛇,安静蛰伏。
三年的非人捶打,将他的身体淬炼得如同精钢。肌肉线条流畅而内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更可怕的是手臂深处那股积蓄了三年、层层叠加压缩的恐怖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安静得令人心悸。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几米外的阴影里。车窗降下一条缝隙,里面没有开灯,看不清人脸,只有一点香烟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阿俊的目光扫过那辆车,没有任何停留,仿佛那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他径直迈开脚步,踏入了监狱外无边无际的黑暗。脚步沉稳,没有丝毫重获自由的激动,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
自由?不。这只是狩猎的开始。
目标早已锁定。三年里,透过特殊渠道传来的零星信息碎片,足够他拼凑出仇人的轨迹。那个在法庭上,用冰冷的法槌敲定他命运的法官——严正明。一个道貌岸然、手握法槌的刽子手。那晚,他指向阿俊的手指,和肇事车上那一点模糊的金色轮毂反光,在阿俊的记忆里反复重叠。
严正明,就住在城西的“云顶华庭”,一个安保森严、富人云集的高档别墅区。他有一辆特殊的座驾,一辆改装过的、据说能抵御轻型步枪子弹的防弹轿车。车的轮毂,是定制的金色。
深夜,万籁俱寂。云顶华庭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只有稀疏的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高耸的围墙,冰冷的监控探头,无声地宣示着这里的壁垒森严。
阿俊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围墙,避开了所有电子眼的扫视。他对这里的地形早已烂熟于心。身形在修剪整齐的绿化带和建筑的阴影中快速移动,没有带起一丝风声。他的感官在仇恨的驱使下变得异常敏锐,心跳平稳得如同精密的钟表。
很快,他停在了一栋独立别墅的侧后方。车库门紧闭着,但里面那辆车的轮廓,隔着卷帘门也能感觉到它的庞大和沉重。严正明的防弹堡垒。
阿俊没有靠近车库门,而是绕到了别墅侧面一处相对开阔的车道上。这里,是严正明每天出门的必经之路。他静静地站在路中央,背对着车库的方向,如同一尊融入了夜色的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四点,别墅二楼的一盏灯亮了。片刻后,车库方向传来卷帘门电机启动的低沉嗡鸣。
来了。
阿俊依旧背对着车库,纹丝不动。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无法浇灭心中那团积蓄了三年的地狱之火。他微微垂下了头,右臂自然下垂,五指缓缓地、一根根地收拢。
握拳!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开启了地狱的闸门!
嗡——!
一股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让周围空气都为之扭曲震颤的嗡鸣声,骤然从他体内传出!他右臂上的暗红色纹路瞬间亮起!不再是之前捶打墙壁时那种熔岩奔涌的炽热红光,而是……一种粘稠、深沉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凝固的血液,又像是来自深渊的凝视!
随着他拳头的紧握,这股暗红光芒疯狂地向他紧握的右拳汇聚、压缩!整条右臂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贲张、隆起,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虬龙般根根暴凸,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积蓄了三年的毁灭性能量,如同被强行压缩到临界点的核燃料,此刻被彻底点燃、激活,全部灌注于这一拳!
车库卷帘门完全升起。引擎的咆哮打破了凌晨的寂静,那辆通体漆黑、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防弹轿车猛地冲了出来!刺眼的氙气大灯如同两柄光剑,瞬间将车道照得亮如白昼!灯光尽头,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背对着灯光,站在路中央。
车内的严正明显然也看到了这个挡路的身影。他脸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恼怒,随即化为一丝冰冷的轻蔑。他没有丝毫减速,反而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找死!”他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这辆车的重量和防弹车身,足以将任何挡路的血肉之躯碾成齑粉!
引擎的咆哮震耳欲聋,沉重的车身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如同失控的钢铁巨兽,朝着阿俊渺小的背影疯狂撞去!距离瞬间拉近,十米、五米、三米……车头带着死亡的腥风,几乎要贴上阿俊的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背对着车灯的阿俊,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的过程,他整个人猛地向侧面拧腰旋身!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类视觉的极限!在转身的刹那,他那汇聚了所有力量、所有仇恨、所有痛苦,缠绕着粘稠如实质般暗红光芒的右拳,如同从地狱深渊探出的魔神之爪,朝着咆哮撞来的车头,悍然轰出!
不是直拳,而是一记狂暴到极致的摆拳!拳锋划破空气,带起一片令人牙酸的尖锐厉啸!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
那不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而是……空间被强行撕裂、物质被瞬间粉碎的恐怖轰鸣!
阿俊的拳头,那包裹着粘稠暗红光芒的拳头,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毫无阻碍地、摧枯拉朽地贯穿了号称能抵挡步枪子弹的厚重防弹引擎盖!坚固的合金、精密的机械结构,在这毁灭性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拳头贯穿引擎盖后,去势丝毫不减!裹挟着粉碎的金属碎片和灼热的气浪,狠狠砸在了引擎本体上!
砰!咔嚓!
又是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爆响!整个庞大的车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车头以拳头落点为中心,猛地向下塌陷!坚固的底盘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后轮瞬间离地,整辆车如同被掀翻的乌龟,车尾高高翘起!
防弹挡风玻璃如同遭受了陨石撞击,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纹,却没有立刻破碎。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整块玻璃向内严重凹陷、变形!
车内的严正明,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身体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瞬间爆开,糊了他一脸。但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透过那布满蛛网裂痕、严重变形的挡风玻璃,看到的那张脸!
一张年轻、冰冷、如同万年寒冰雕琢的脸。一双眼睛,里面燃烧着地狱的业火,死死地锁定了他!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冻结、撕碎!
“是你?!林俊?!!”严正明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彻底变调。他认出来了!那个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肇事者”!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一拳……
阿俊没有说话。他布满暗红纹路的右臂还深深嵌在破碎的车头里,粘稠的暗红光芒尚未完全散去,如同地狱之火缠绕其上。他猛地抽回手臂,带出一片扭曲的金属碎片和飞溅的机油。布满裂纹的挡风玻璃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哗啦”一声彻底崩碎!
没有任何停顿。阿俊沾满油污和金属碎屑的手,如同铁钳般,快如闪电地穿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精准无比地扼住了严正明的脖子!
“呃……”严正明所有的尖叫都被扼杀在喉咙里,眼球因为窒息和极致的恐惧而暴凸出来。他徒劳地挣扎着,双手拼命去掰那只冰冷、坚硬如同钢铁铸就的手,却纹丝不动。
阿俊的脸逼近,隔着破碎的挡风玻璃框架,几乎贴到严正明扭曲变形的脸上。冰冷的吐息喷在对方脸上,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带着三年前雨夜的腥气:
“这一拳,”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替我妹妹打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扼住严正明脖子的五指猛然收拢!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凌晨响起。
严正明暴凸的眼球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瘫软下去。只有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凝固成一个永恒的问号。
阿俊松开手,任由那具瘫软的尸体滑落在变形的驾驶座上。他抽回手臂,站在一片狼藉的车头前,破碎的金属冒着青烟,机油和冷却液混合着流淌一地。他缓缓抬起自己沾满油污和血污的右手,手臂上的暗红纹路正在慢慢黯淡下去,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感依旧在肌肉深处隐隐跳动。
结束了?一个。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燃烧着地狱火焰的废墟,投向城市更深沉的黑暗。那里,还有更多“金轮”的影子在闪烁。复仇的名单,才刚刚翻开第一页。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由远及近,撕裂了云顶华庭的宁静!红蓝警灯的光芒在远处街道上疯狂闪烁,迅速逼近!速度之快,目标之明确,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阿俊眼神一凛。不对!太快了!警察不可能来得如此恰到好处!除非……
他猛地转身,身体瞬间绷紧,右臂上的暗红纹路应激般再次微微亮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警笛声越来越近,包围圈似乎在迅速形成。
然而,预料中的警察并没有立刻冲上来。刺耳的警笛声和闪烁的警灯在距离别墅区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时,竟然诡异地停了下来。喧嚣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一个身影,如同从黑暗本身凝聚而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阿俊前方不远处的阴影边缘。
那是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他身形挺拔,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异常锐利,如同鹰隼,即使在夜色中也闪烁着冰冷而洞悉一切的光芒。他双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姿态闲适,仿佛眼前不是一片狼藉的凶案现场,而是一个普通的街角。
“精彩。”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传入阿俊耳中。“非常精彩的一拳,林俊先生。或者说,我们该称呼你为……‘熔炉’?”
阿俊的心脏猛地一沉。“熔炉”?这个名字……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这诡异的能力!这个陌生人……
“你是谁?”阿俊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冰冷而充满戒备。右拳下意识地握紧,手臂肌肉贲张,皮肤下的暗红纹路再次变得清晰,粘稠的暗红光芒在指缝间若隐若现。积蓄的力量在咆哮,随时准备撕裂眼前的敌人。
“别紧张。”灰风衣男人似乎笑了笑,那笑容在阴影里显得莫测高深。“我们是‘清理者’。专门处理像你这样的人,以及……像今晚这样失控的局面。”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那辆扭曲冒烟的防弹轿车和驾驶座上无声无息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职业性的审视。
“失控?”阿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我只是在清理垃圾。”
“垃圾?”灰风衣男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或许吧。但垃圾也分等级。你刚刚碾碎的,不过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小角色。一个……‘金轮会’外围的傀儡。”
金轮会!
这三个字如同炸雷,狠狠劈在阿俊的心头!妹妹临死前那微弱的声音——“金轮”——瞬间在耳边无限放大!原来那不是指车轮,而是一个组织的名字!一个……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
灰风衣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阿俊眼神里那瞬间爆发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和震惊。他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丝。
“愤怒?很好。愤怒是力量的源泉。”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风衣下摆微微晃动。“但单凭愤怒,你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核心。‘金轮会’盘根错节,它的影子遍布这座城市,甚至更远的地方。他们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一个严正明,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目光如同探针,死死锁住阿俊那只闪烁着危险光芒的右拳。
“看看你自己,林俊。多么纯粹、多么强大的力量!被仇恨淬炼,被痛苦打磨。它能轻易粉碎钢铁,却还远远不够。”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如同深渊的低语,“你渴望复仇,渴望将那些躲在阴影里、操纵你命运、夺走你至亲的杂碎连根拔起,挫骨扬灰。对吗?”
阿俊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胸膛剧烈起伏,手臂上的暗红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灰风衣男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毒刺,扎进他心底最深的伤口,又像火焰,点燃了他灵魂深处最狂暴的渴望。
“加入我们,‘熔炉’。”灰风衣男人再次向前一步,距离阿俊只有几步之遥。他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诱惑和一种冰冷的掌控感。
“我们给你目标,给你情报,给你……你无法想象的支持。”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许诺,“我们能让你这双拳头,真正发挥出它应有的力量!让它燃烧起来,烧尽所有挡在你复仇之路上的障碍!让所有背负着‘金轮’烙印的敌人,在你拳下……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阿俊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弥漫着血腥和机油味的夜风中飘散。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拳上。指缝间,还残留着严正明脖子被捏碎时沾染的黏腻感,混合着油污和冷却液的刺鼻气味。手臂上,那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微微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肌肉深处积蓄力量的隐痛和灼热。
灰飞烟灭……多么诱人的字眼。像一颗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灵魂深处压抑了三年的、名为“毁灭”的野兽。那些躲在“金轮”阴影下的杂碎,那些操纵命运的黑手……他们,都该化为灰烬!
一股暴戾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阿俊身上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灼热。他右拳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皮肤下那暗红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活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流淌的熔岩!
灰风衣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阿俊身上这股气息的变化,他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成了。
他心中默念。仇恨是最好用的燃料,而眼前这个被仇恨淬炼出来的“熔炉”,无疑是一件极具毁灭性的武器。收服他,就等于为组织增添了一把足以撕裂“金轮会”防御的尖刀。
然而,就在他以为尘埃落定,只等阿俊点头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呃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猛地从阿俊喉咙里挤出!他挺拔的身体骤然佝偻下去,左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臂!不,不是捂住,更像是……抓住!
只见他右臂上那些刚刚还活跃明亮的暗红纹路,此刻如同失控的毒蛇般疯狂扭动、凸起!粘稠的、如同燃烧血液般的暗红光芒不再仅仅局限于手臂,而是如同失控的野火,猛地向上蔓延,瞬间包裹了他整个右肩!那光芒炽烈得如同实质,散发出惊人的高温,将他破烂的衣袖瞬间灼烧成飞灰!
“嗬……嗬……”阿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青筋如同虬龙般暴凸,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油污滚落。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狂暴、更混乱、更充满毁灭意志的力量,在他右臂深处横冲直撞!那不是他积蓄了三年的力量,更像是……某种被强行唤醒的、源自他异能本身的、更加原始而恐怖的意志!
这股意志,充满了纯粹的、对一切存在进行无差别毁灭的渴望!它要挣脱阿俊意识的束缚,它要焚烧眼前的一切,包括那个灰风衣男人,包括这片别墅区,甚至……包括阿俊自己!
“怎么回事?!”灰风衣男人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凝重。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抽了出来!那是一只戴着特殊黑色金属手套的手,手套表面流淌着幽蓝色的能量纹路。
阿俊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了!瞳孔深处不再是燃烧的仇恨之火,而是……一片纯粹、冰冷、毫无感情的暗红!如同两轮沉沦的血月!被这双眼睛锁定的瞬间,灰风衣男人感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暴戾与毁灭欲望的低吼从阿俊口中爆发!他佝偻的身体猛地挺直,被失控暗红能量包裹的右臂,如同地狱魔神挥舞的毁灭之鞭,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悍然朝着近在咫尺的灰风衣男人横扫而去!
拳锋未至,那粘稠的暗红光芒所散发出的恐怖高温和毁灭气息,已经让灰风衣男人的皮肤感到一阵针扎般的灼痛!他毫不怀疑,这一拳如果砸实了,自己绝对会像那辆防弹车一样,瞬间化为飞灰!
“该死!”灰风衣男人低骂一声,反应快到了极致!戴着幽蓝手套的双手闪电般交叉在胸前!
嗡!
手套上幽蓝色的能量纹路瞬间大亮,一道半透明、如同水波般荡漾的蓝色能量护盾瞬间在他身前展开!
轰——!!!
暗红与幽蓝,毁灭与守护,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强大的能量,在死寂的凌晨别墅区轰然对撞!
无法形容的巨响!
没有实质性的碰撞声,只有能量剧烈湮灭、对冲、爆炸的恐怖轰鸣!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嗤啦啦——!
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铺设的昂贵石板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碎裂、翻卷!旁边精心修剪的绿化带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灌木连根拔起,花草瞬间化为齑粉!停靠在附近的一辆豪华轿车警报器疯狂嘶鸣,车窗玻璃“哗啦”一声尽数粉碎!别墅的外墙被刮掉了一层墙皮,露出里面的水泥结构!
灰风衣男人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向后滑行了足足五六米远,双脚在碎裂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微微颤抖,手套上幽蓝的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失控暴走?!怎么可能……这力量……”他死死盯着能量爆炸的中心。
烟尘和逸散的能量光芒缓缓散开。
阿俊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他右臂上那失控的暗红光芒正在缓缓收敛,重新缩回手臂深处,那些疯狂扭动的纹路也渐渐平复下来。他眼中的血色正在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一丝清明,但更多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和……痛苦。
他缓缓收回右臂,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左臂依旧死死地抓着右臂,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刚才那失控的一瞬间,那股源自异能深处的、纯粹的毁灭意志,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绑在火山口的人,眼睁睁看着毁灭的熔岩喷发,却无力阻止。
“看来,”灰风衣男人放下了交叉的双臂,幽蓝手套上的光芒渐渐熄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但多了一丝凝重,“你的‘熔炉’,比我们预估的……还要不稳定,也还要……危险得多。”
他再次看向阿俊,眼神复杂,有审视,有警惕,但那份招揽之意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因为刚才那毁灭性的一击而变得更加……炽热?
“现在,你还觉得,单凭你自己,能掌控它吗?能活着走到‘金轮会’的核心面前吗?”
灰风衣男人的声音穿透烟尘,如同冰冷的针,刺入阿俊混乱的意识深处。
“掌控……它?”阿俊缓缓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油污、汗水和一丝残留的惊悸。右臂的灼痛感依旧清晰,肌肉深处那股狂躁的力量虽然暂时蛰伏,却像一头随时会再次暴起的凶兽。他看着自己那只刚刚险些毁灭一切的手,指骨上还残留着与合金墙壁碰撞留下的、未能完全愈合的旧伤疤。
掌控?他连自己都差点被这力量烧成灰烬!
“金轮会……”他嘶哑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染血的喉咙里抠出来。妹妹最后的声音,严正明临死前扭曲的脸,还有眼前这神秘“清理者”展现出的力量……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庞大、冰冷、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单枪匹马,带着一个随时会反噬自身的“熔炉”……真的能复仇吗?还是说,最终只会像扑火的飞蛾,在触及核心前就化为灰烬?
灰风衣男人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耐心的猎手雕像,等待着困兽做出最后的抉择。远处,被刚才那惊天动地能量对撞惊动的别墅区开始亮起更多的灯光,隐约传来惊慌的人声和犬吠。警笛声虽然暂时停歇,但危险并未解除,只是被某种力量暂时压制了。
时间,仿佛在阿俊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手臂上明灭不定的暗红纹路间,凝滞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刚刚褪去血色的眼睛里,疲惫依旧,痛苦依旧,但最深处,那点名为“复仇”的火焰,却并未熄灭,反而在绝望的灰烬中,烧得更加幽冷、更加执拗。
他看向灰风衣男人,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锈铁在摩擦:
“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