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伊耍开三十六路岳家枪法,“拨草寻蛇、左右开弓、白蛇吐信……”一套连招使下来,枪尖随着灵动的身法,左拨、右撩、上挑、前刺、点戳,枪尖的位置不断地在铁匠的咽喉、胸口、手腕、脚腕上下变动,时不时再以枪尾来一招“泰山压顶”,猛击铁匠头部。
铁匠手中的铁锤过于笨重,在灵活的像泥鳅一般的枪尖面前,根本发挥不出半点威力。数招过去,他已经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躲闪。
南宫伊也是暗暗惊讶,瞧不出这铁匠虽然身材高壮,翻滚的动作居然十分灵活,几次都避开了她的枪尖。
铁匠滚到熔炉旁边,双手摸到铁钳,当即冲着枪尖狠命一钳,把枪尖死命钳住,在地上狠命一滚,南宫伊被他这死命一带,握着枪杆的双臂差点脱臼,急忙松开铁枪,顺手从墙上取下一条铁鞭子,“啪啪”地向铁匠甩去。
铁鞭子的鞭梢力道又猛又重,铁匠虽然就地边滚躲开了鞭击,身上却也被鞭梢的反弹之力甩出几道红痕。
眼看南宫伊又是一鞭当头袭来,铁匠跳起身子,瞅准时机,举起铁钳,一把钳住鞭身,用力往身边一拖,南宫伊便被他拖得向前猛冲几步,贴到了铁匠面前。
铁匠得意地狂笑,可是,他的笑声还未停止,就觉得脖子一紧,呼吸不畅,两只眼睛暴突了出来。
南宫伊竟借着与铁匠近在咫尺的机会,抬手用手中剩余的鞭身在铁匠颈中一绕,勒紧了铁匠的脖子,将铁匠拖在地上,围着熔炉转了一圈,把他勒得半死,才蹲下身子询问:
“说!你们把叶寒声和沈不欢带到哪里去了?”
铁匠虽然呼吸难艰,憋得面红耳赤,却并不恐慌,反而冷笑道:“你想知道?我偏不说!”
南宫伊怒极而笑:“你当真不怕死么?”
铁匠喘着气说:“我死了,你也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南宫伊心中一凛,抬眼查看四周,这才警觉整间屋子竟都是重铁铸成,大门紧闭,没有窗户,就连屋顶都是准冰冰的铁梁铁柱。
“南宫伊,你插翅难逃了!只要我一死,就没有人知道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你会在这里饿死、渴死、憋屈死……呵呵……”铁匠想笑,却因呼吸困难而引发一连串咳嗽。
“不可能,你的熔炉在屋子里,屋里就一定有通风口,只要有通风口,我就一定能出去!”
“哼,如果我告诉你,熔炉的通风口在地下,你信吗?而且那个通风口只有碗口粗细,顶多能容得下一只小猫钻过去,你嘛……劈成两半还差不多!”
南宫伊的目光再次巡视四周,发现的确没有光亮透进来,知道铁匠所言不需,手上的力道不由地松了一松,铁匠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儿。
南宫伊瞧着铁匠,“我知道,你不想死,而我也不想杀人,我们谈条件吧!”
铁匠把嘴一撇:“哼,你有什么资格根我谈条件?需知这里是我们血月会的地盘,你就算侥幸走出这间屋子,前面还有十道关卡在等着你,你确信能够活着进入总舵?”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既然来了,好歹总得试试!”
“好,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既然你非要去寻死,那我也就不拦着了!你放开我,我给你开门!”
南宫伊松开手,退后几步,做出防备的姿态望着铁匠,以防他突然偷袭。
铁匠站起身,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南宫伊一眼,走到熔炉旁边,在风箱上拍了一下。
“吱牙牙”一声响,沉重的铁门向一旁移开,刺眼的光亮透了进来。
南宫伊正想冲出去,却赫然发现,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三四十个大汉,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眼神恶毒,面相凶恶,手中晃动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兵器。
那些兵器,除了刀枪剑戟棍刺鞭,还有暗青子、梅花针、毒蒺藜等各种暗器。
铁匠不怀好意地瞧着南宫伊,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让我开门,我开门了,你倒是走呀!”
南宫伊跨出门槛,站在门口把那群大汉扫视了一圈,忽然笑了。
“铁匠,我说过我不想杀人,你又何必非让他们来送死?”
铁匠脸上横肉堆起,眼睛中杀气毕露:“南宫伊,我庚申堂,若让你就这么好端端地离开,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血月会混下去?你要离开也可以,留下一只手,我也好给圣主一个交待!”
南宫伊脸上笑容消失,从背后抽出了绯云伞,沉着脸说:“既是如此,那从今日开始,世上便再无庚申堂了……”
铁匠刚想讥笑南宫伊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就见南宫伊红伞一甩,身影已冲上了半空。
刹那间,大汗们手中的暗器全部冲着南宫伊飞了出去。
暗青子、梅花针、金钱镖、毒蒺藜……飞向天空,恰似满天花雨。
南宫伊的身周,却被一团闪着白光的红云包裹的严严实实,大量射出去的暗器,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全被那团红云反弹了回来。
暗器射出去的时候有多狠,反弹回来的时候就有多毒。
一阵“扑扑”之声响过,三四十名大汉,“扑通扑通”倒下了十多个。
那些没有倒下的大汉,眼前同伴们死得悄无声息,心里又惊又怒,一些轻功好的,举着武器凌空跃起砍向南宫伊。
南宫伊似乎懒得抵挡,竟旋转着红伞悠然飘落,随后双脚齐出,红伞翻飞,“砰砰砰砰,嗤嗤嗤嗤……”
一连串声音响过,大汗中又有十几名倒在了地上,一半被脚踢飞,一半被红伞边缘的伞骨刀割破了咽喉!
剩下的几个,吓得哆哆嗦嗦地后退,满眼都是惊恐不安和难以置信。
铁匠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亦是眉头大皱,满脸虚汗。
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没有说大话,倾刻间就让他的庚申堂血流满地,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看样子,若再不停手,庚申堂一定会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