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献祭后我成了武林噩梦

>一觉醒来我成了武侠世界的路人甲，

>却惊恐发现此界剧情即将彻底崩盘毁灭。

>仗着梦中功法我低调求生，冷眼旁观剧情杀疯狂上演，

>直到正道魁首擒住我冷笑：“抓到你了，异界变数——”

>濒死一刻世界骤然冻结，系统提示冰冷响起：

>“测试员001，噩梦沉浸体验结束。”

---

不是睡醒的，是呛醒的。

冰冷腥咸的水猛地灌进口鼻，谢影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晃荡浑浊的河面，远处是灰蒙蒙的天。他扑腾着，手脚并用才勉强把脑袋抬出水面，咳得肺管子生疼。冰冷的河水浸透单薄的粗布衣服，死贴着皮肉，寒意钻心。

这不是他家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

混乱的记忆碎片像沉渣一样被这濒死的呛咳搅起——电脑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窗户外对面楼宇零星的灯火、合眼前床头那半杯凉白开……以及，一个光怪陆离、细节却异常清晰的梦。梦里不是飞天遁地，而是一种古怪的、内敛的，仿佛在体内自行运转周天的气感路线，叫《蛰龙法》。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翻腾的混乱，他拼命划水，朝着最近那片黑黢黢的河岸挣扎过去。好不容易手脚发软地爬上岸边泥地，瘫在那里像条脱水的鱼，大口喘气，喉咙里全是铁锈和河腥混合的怪味。

冷风一吹，他哆嗦着抬头。

残阳如血，把天边云絮染得凄艳。远处，古老的城楼垛口沉默矗立，挑出几面看不清颜色的破旧旗帜。更近处，泥泞的官道旁歪斜着木质的路碑，刻着两个他绝不认识、笔画却莫名能懂的古字：沧县。

不是影视城，那种沉淀进木头石头缝里的陈旧和真实感，演不出来。

胃里一阵紧缩，是真实的饥饿感，火烧火燎。

还有……空气中，除了水腥、土腥，似乎还若有若无地飘着一丝极淡的、甜腻的……血味。

谢影猛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荒凉，僻静，只有风吹过芦苇的呜咽声。他踉跄着，循着那丝血腥味拐过一片半人高的乱草滩。

一具尸体趴在那里，穿着和他身上料子差不多的粗布衣，后背豁开一道狰狞的口子，血浸透了衣服，又在泥地上凝成暗红的一滩。苍蝇嗡嗡地绕着飞。

谢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一棵枯树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不是梦。这触感，这气味，这冰冷绝望的恐惧，都不是梦。

他连滚带爬地远离那具尸体，心脏擂鼓一样砸着胸腔。那个《蛰龙法》的梦……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回忆起梦里那微弱气感流转的方式，尝试着催动。

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流，竟真的从冻僵的丹田处生出，蜗牛爬一样缓慢地流转向四肢百骸，虽然微弱，却真实地驱散了一点浸骨的寒意，连带着因饥饿和恐惧而狂跳的心率，也似乎平复了那么一丝。

这玩意儿……是真的？

还没等他从这匪夷所思的发现里理出头绪，官道尽头响起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烟尘扬起。

谢影想也没想，矮身缩进了茂密的芦苇丛里，屏住呼吸，连那丝刚刚练出的内息也死死按住。

七八骑快马旋风般卷到近前，勒停。马上的人清一色玄色劲装，腰佩刀剑，神情精悍，眼神扫过河滩、官道，像刀子一样刮人。为首的是个脸颊带疤的汉子，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具尸体上，只瞥了一眼，便漠然移开。

“晦气！”他啐了一口，“沧县地界也不安生。快马加鞭，务必在天黑前把消息送到分舵！”

“是！”

马蹄声再次响起，远去。

谢影趴在泥水里，一动不动，直到那马蹄声彻底消失，才敢慢慢呼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冷汗湿透了内衫，贴在后背上，比河水还凉。

那些人身上有煞气，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那种。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不敢久留，拖着发软的身体，沿着与官道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往那所谓的“沧县”城走去。一路上，那点微末的《蛰龙法》内息自行运转，勉强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城门破旧，守门的兵丁歪戴着帽子，对进出的人爱答不理，眼神却时不时锐利地扫过人群，像是在找什么人。

谢影低着头，混在几个挑着柴禾的农夫身后，顺利进了城。

城内景象比城外好不了多少，街道狭窄，房屋低矮，行人大多面有菜色，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压抑感。街角，几个佩刀的江湖人围着一个摊贩，似乎起了什么争执，很快，一声短促的惨叫被淹没在嘈杂里，周围的人像是习以为常，低着头快速绕开。

谢影的心脏又是一抽。

他找到一家当铺，用身上唯一还算完好的、材质奇怪的金属扣子（来自他那件现代夹克），换了寥寥几枚铜钱，买了两个硬得能硌掉牙的粗面饼子，蹲在墙角狼吞虎咽地啃完。

随后几天，他像一粒尘埃，缩在城里最混乱、最便宜的棚户区角落，白天靠着给人搬货、刷碗换点吃食，晚上就蜷缩在漏风的窝棚里，拼命运转那点可怜的《蛰龙法》。气感渐渐明显，身体也轻盈了些许，听觉视力似乎都敏锐了一丁点。

更多的是靠着这点提升的耳力，他被动地听到了无数零碎的信息。

“听说了吗？青城派和万马帮在城外十里坡火并，死了一地的人！”

“何止！长风镖局总镖头昨晚被发现在书房里，喉咙被人用绣花针钉穿了！嘿，都说是他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和……”

“朝廷的钦差昨天到的府衙，今天就传出暴病身亡了……这水深的……”

“魔教圣女好像叛逃了，正邪两道都在追查她的下落，谁找到可是大功一件……”

“西边又地动了，整个镇子都没了……”

“江南漕运……”

“塞外联军……”

谢影默默听着，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这些事件，这些名字……破碎，但又隐隐透着一种诡异的“既视感”。就像……就像把无数本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桥段、惨烈冲突，不管逻辑不管时间线，粗暴地揉碎、搅拌、然后一股脑塞进了同一个时空里。

这个世界，像一匹被强行缝合了无数破碎布料的褴褛衣衫，每一寸针脚都在嘶啦啦地迸裂，透出底下绝望的血肉。

它正在崩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神魂上，比饥饿和寒冷更让人窒息。他必须离开沧县，这里 soon会成为风暴眼。

就在他暗中计划，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混出城去的时候，傍晚，城里突然彻底戒严了。

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兵丁和服饰各异的武林人士联合行动，封锁了所有出入口，开始挨家挨户地盘查，语气凶狠，眼神像是在搜寻不共戴天的仇敌。说是搜查魔教妖女同党，但那阵仗，分明是要把整个城翻过来。

谢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退回藏身的破屋，透过门缝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街上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砸门声不绝于耳。

突然，隔壁一条巷子里爆发出激烈的打斗声和金铁交鸣，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沉重的、整齐的脚步声朝着他这边而来。

破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碎木飞溅。

刺眼的夕阳余晖中，一道身影堵在门口，高大，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冷硬的轮廓，以及身上那件纤尘不染、在风中微微拂动的白袍。

冰冷的目光落下，精准地钉在试图缩进阴影里的谢影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探究，没有疑问，只有一种全然的、洞悉一切的冷漠。

谢影浑身血液瞬间冻僵。

那人抬手，轻轻一挥。

“拿下。”

两个字，不容置疑，仿佛早已判定他的罪责。

两名如狼似虎的劲装汉子扑进来，轻易反剪住谢影的双臂，巨大的力量让他毫无反抗之力，膝盖窝被狠狠一踹，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挣扎抬头，逆光中，他终于勉强看清了那人的脸。很年轻，眉目甚至称得上俊朗，但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上刻着小小的徽记——一座云绕的山峰。

正道第一大宗，云巅宗的标记。

他是萧寒山。谢影在零碎的传闻里听过这个名字，年轻一代翘楚，公认的正道未来魁首。

萧寒山缓缓踱步上前，白衣在满地狼藉中显得格外刺眼。他俯视着谢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伪装得不错，几乎毫无破绽。”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能压碎骨头的重量，“可惜……”

他伸出手，并非拔剑，而是直接按向了谢影的丹田气海处。

谢影体内那点自行运转的《蛰龙法》内息，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凝滞，然后不受控制地剧烈震荡、沸腾，几乎要撕裂他脆弱的经脉！剧烈的痛苦让他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

萧寒山的手指感受到那微弱却迥异于世间任何已知内功的波动，嘴角极细微地勾了一下，那不是笑，是某种确认后的冰冷嘲弄。

“抓到你了，”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终于完成某项艰巨任务的奇异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斩钉截铁的冷酷，“异界的……变数。”

最后两个字，如同最终判决。

谢影瞳孔骤缩。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等他消化这极致的惊骇，萧寒山已然直起身，退后一步，冷漠下令：“清除。”

旁边一名汉子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雪亮的刀锋映着残阳的血色，高高扬起，对准谢影的脖颈，悍然劈落！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

谢影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被极致压缩，变成一片空白。他眼睁睁看着那刀光落下——

嗡！

世界，在这一刹那，骤然凝固。

劈落的刀锋悬停在离他皮肤零点零一毫米的空中。溅起的灰尘凝固在半路。窗外被风吹歪的杂草定格。萧寒山脸上那冰冷的弧度僵住。所有声音彻底消失。

绝对的寂静。绝对的死寂。

然后，一道绝无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极其标准、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响彻他的脑海，或者说……灵魂：

【警告：测试员生命体征急剧下滑，濒危阈值突破。】

【沉浸体验强制中断。】

【噩梦模块‘武侠崩坏序列’运行终止。】

【链接准备断开……检测到外部强干预……重新校准中……】

【测试员编号：001。身份确认。】

【本次沉浸式体验时长：93小时42分15秒。】

【唤醒程序启动。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