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眼神诧异:“荠菜侠原来不止一个人?”
“当然,甚至不止我们几个。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是荠菜侠。”
“估计是些冒牌货吧。”颜裔看我们的眼神透露出几分轻蔑:“我可没听说过荠菜侠还会绑架学生。你们是想敲诈还是怎么样?”
“放心吧,我们只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些事情。”
三人组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事?”
“关于你们的同学程季好和景臻美,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噢,原来是大姨妈和丑逼找的人……”凌文低声对颜裔说。颜裔瞪了她一眼,似乎想让她噤声。
“我们和她们不熟,没什么好说的。”颜裔回答。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们对她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可能有时候开个玩笑闹一闹吧。”颜裔估计猜到我知道了她们的恶行,但满脸不以为意,甚至把这些归结于玩笑。
“那行。”我顺着她的话说:“那我们也想跟你们开个玩笑。”
我走到一旁放着的水盆边,拆开一支牙刷、放进水里涮了涮。水是干净的自来水,只是里面加了点食品用增臭剂。对于心里有鬼的人来说,物理伤害不大,但精神伤害极强。
“你们谁想先来刷牙?”我笑着将牙刷举到她们面前:“凌文?颜裔?还是……刘尘?”
刘尘看着牙刷直作呕,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恶心的。我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一手作势将牙刷往她的嘴里塞……
“别给我刷牙!我说!我说!”刘尘崩溃了。“我拿程季好的牙刷刷了厕所,但这主意是凌文想的,不是我!”
“cnmd臭sb……”凌文飙了一堆脏话骂她。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玩笑?你们觉得自己被这样对待很开心吗?”
这下连最牙尖嘴利的颜裔都不说话了,可能怕一张口牙刷就捅嘴里了。
我把牙刷放到旁边,继续追问:“你们还对程季好和景臻美做了什么?”
回答我的是一阵沉默。凌文和颜裔神情不忿,而刘尘可能是忌惮凌文,没有继续开口。
“那下一个就轮到凌文吧。”我端着水盆走到凌文面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代,不然可就要跟你开个玩笑了。”
“你敢动我!”凌文开始挣扎。“我大伯是副校长!”
“这话顶多能吓唬吓唬你的同学,还能吓唬到我们荠菜侠?”我好笑地看着她,开始倒数:“十,九,八……”
“我不就泼了大姨妈一盆水吗?谁让她多管闲事,连我们说话都要管!”凌文居然还硬气上了。
“你们是什么时间段说话的?”
“就晚上睡觉前啊,别的宿舍也会讲话。”
关于三人组是否在熄灯后讲话到很晚影响室友休息这件事,我明天再求证。但她的霸凌是实打实的。
“‘不就’泼了一盆水?”我问她:“那你们为什么叫她大姨妈?”
“……叫起来顺嘴呗。”
“在程季好来例假时、对着正在上厕所的她泼了一盆脏水,并对她起侮辱性绰号,我说的有没有错?”
“……我又不知道她来了。”凌文无力反驳,只能小声推卸责任。
“那你道歉了吗?”
真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啊。
“对了颜裔,”我转头问她:“绰号是你先起的?”
“我们班里谁没两个外号啊,也就她们当一回事。”颜裔依旧漫不经心。
“景臻美的侮辱性绰号也是你起的?”
“别什么事都怪到我们头上好吗,正义的荠菜侠?”颜裔的语调转得比山路还曲折十八弯。“谁让她自己长那么丑呢,丑到别人眼睛了,还不许别人叫她丑逼?如果她长得漂亮,大家就叫她美女了好吧?”
我强忍住把她扇成猪头的冲动,继续问:“是谁在景臻美的书包上用马克笔写满侮辱性绰号?”
“这谁知道。”颜裔完全不认。
“好吧。但你们应该知道,荠菜侠会对坏人进行一些小小的惩罚,你们三个肯定是逃不掉了。但如果你们中有人肯坦白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会考虑免去她的惩罚。但另外两个人……”我笑容愉悦:“你们是怎么霸凌别人的,我就会怎样惩罚你们。好好想想吧。”
我逐一看向她们的眼睛。颜裔眼神丝毫不怵,凌文视线中流露出几分怯意,而刘尘悄悄看看她们、又看看我。
我示意了一下小柯。小柯给她们三个都戴上眼罩和隔音耳塞。
我走到刘尘旁边,摘掉她的耳塞:“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犹豫了片刻,小声跟我说:“……景臻美书包上的字是颜裔写的,外号也是她带头叫的。”
“很好。你们还做了什么?”
“……颜裔出主意、让凌文去拍景臻美洗澡的照片。”
“洗澡的照片?”说得倒挺含蓄。
“就是……裸照。”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凌文把照片删除了吗?”
“应该删了吧……她没再给我们看过,也没在哪发过。”
“听说你们还编造程季好、景臻美与钱耀铎的谣言?”
她低着头,沉默已经彰显了答案。
我放柔了语气:“你知道你们的霸凌行为是错误的吗?”
她小幅度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的话,凌文和颜裔就不会把我当朋友了。”
“为什么非要和她们做朋友呢?”
“……她们很酷,很讲义气,还经常请我吃东西。”
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刘尘,如果她们像对待程季好和景臻美那样对待你,你还会觉得她们酷吗?追捧家境较好、性格强势的同学不是什么过错,但希望你还是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后不要再跟着她们霸凌别人了,知道了吗?”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给刘尘重新戴上耳塞,然后转身走到凌文面前,拿下她的耳塞和眼罩:“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嘴硬了一下:“没有。”
“你的朋友已经供述了你拍摄景臻美裸照的事情。如果你还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可就要接受惩罚了哦?”我指了指我的身后,除了水盆,还有满满一大桶水。
“是刘尘那个sb说的吧!”她甚至称得上义愤填膺。“我没她这个朋友!”
“没有也挺好的,你觉得你做的事是对的吗?”
她张嘴想反驳,但可能是意识到如果她说个对字、我就要泼她一身脏水,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是拍了照,但很快就删了。”
“删除前有给谁看过吗?传播过吗?”
“就给我们寝室的人看了一下,然后程季好拿刀威胁我,我就删了。”
“为什么要去拍景臻美的裸照?”
“……谁让她总不和大家一起洗澡,我们就是好奇。”
“好奇吗?”我笑了笑。“你们班上的同学应该绝大部分都没见过你洗澡,我相信他们也会好奇你。”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她,同时对小柯说:“把她衣服脱了。”
小柯配合地伸手,作势要扒拉下她衣服外面的被子……
“等等!别拍我!”凌文大叫。“我说就是了!”
接下来她坦白了三人组做的一切。她讨厌程季好,就想恶心一下对方,拿对方的牙刷刷厕所。但她和颜裔都嫌脏,所以让刘尘拿着牙刷伸进蹲坑里刷。但这件事被景臻美告诉了程季好,程季好并没有用这个牙刷刷牙。她没能恶心成功,就泼了程季好一盆脏水泄愤,还在班里到处叫她大姨妈。
而颜裔早就嫌弃景臻美长得碍眼,知道她告密的事后就更讨厌她了。于是趁景臻美的柜子门没锁好,颜裔拿马克笔在她书包上写满了丑逼,之后见到她也叫她丑逼。久而久之,班里同学也纷纷跟着这么叫她。
但颜裔还觉得不解气,就说要拍景臻美的裸照。本来是想让刘尘去拍,但刘尘没有手机,颜裔就拍着凌文的背喊凌姐、让她去拍。凌文想着拍个照能有什么的,没想到程季好居然想杀了她。她有些怕程季好这个疯子,不太敢和对方正面起冲突,就在班里造程季好、景臻美和钱耀铎的谣,说他们三个在床上玩三人行。
我听得眼皮直抽搐:“凌文,你霸凌别人的时候,想过自己也会有被霸凌的一天吗?”
“你仗着自己家里有关系,就随心所欲地欺负同学。那等你踏出校门,你的副校长大伯还能罩你一辈子?都不说远了,你大伯甚至连现在都救不了你。社会上有的是比你家更有权有势的人,如果他们也像你一样利用特权霸凌别人,你以为自己不会是下一个程季好和景臻美吗?”
凌文垂着头一声不吭,希望她是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问完凌文,我再次给她戴上耳塞和眼罩,然后看向最难对付的颜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