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发出信息提示音,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捞出来看。
‘下个礼拜五思萱表姐结婚’
我皱了皱眉头回复道‘在哪里?’
‘铂晶大酒店’
‘嗯,知道了’
我把手机息屏丢到边上枕头上面,昨天的梦可真差劲.....
梦中不断的沉沦,来着内心深处的责备。
在梦里朦胧的雾挡住了一切情绪,好像一切回到了第一次做梦的那天,窗外的光,周围乱七八糟的叫声紧紧围绕在耳畔。又好像坠入冰窟,寒冷和血腥味蔓延开来,看见那被踩碎的头,胃里不断翻涌的恶心,碎掉的肉块....还有那声响亮的猫叫声。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张浩。
距离上次的梦已经半个多月了,我今天起床照例去看心理医生,自从上次那个梦境之后,张浩尸体的画面不断呈现。我整夜夜不能寐,入睡就被窒息的梦魇缠绕。
我精神憔悴,几乎能从脸上看出来。关于梦的事情至今没有查出问题,陈叔听了我们的事情又匆匆赶来为我们施法布阵,不可否认的是虽然我整日整日的做噩梦但没有再入梦,这是个很大的好事,我把他归咎于陈叔赶跑了‘他’。
周五要参加婚礼,看我这个状态想必得去化个妆了,虽然有点抗拒,但也是不得已。
“赵先生,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医生有些担忧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不太好,”我扶额“还是会一直做噩梦,但现在睡得着了。”
“你还是会梦到一些过去的事情吗?”
我点头“是的,一下不太好的画面....”起码没有被当成神经病,罗医生人很好,他相信我是因为被某些东西缠住,即使是他装的我也表示信任。
“上次的药效果你觉得怎么样?”
我微微抬头对上罗医生关切的目光“我觉得那个药让我有点起不来,想要换药。”
罗医生对我摇头“你需要这个药,它有助你睡眠,否则一直失眠是不健康的。”
我空洞的看了一眼,回神“好吧,你看我这个症状对于好的时间会很长吗?”
“赵先生,心理疾病恢复时间会比较长,但我相信你积极治疗会好得快很多。”
从心理诊疗室走出来,我闲的长毛就干脆去买点吃的,还得整一套合适的西装去参加婚礼。这段时间我瘦了很多,以前的西装都大出好几个指头,所以得去买件合适的。
我原先是有打算去锻炼一下的,但实际上没有干劲就放弃了。我踏进西装店,一个售卖员给在我后面给我推荐,我懒得听随便试了几套就买了三套,到时候出问题还有机会换。
几天时间挺快的,我老老实实吃药所以这几天睡眠还是很足的,虽然我看起来有点不太好。
一大早我便请人化妆换了浅咖色的西装打车去婚礼现场,门口看见张浩,他穿着白色的西装。
别人结婚怎么穿了白色,我心里想着,走过去用手硌了他一下。张浩低头看我,脸上显然比我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瘦了?”我听见张浩悄咪咪靠在我耳边说。
“还好吧...你怎么穿了白色就过来了?”我伸手指了一下张浩的衣服。
张浩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本来穿的黑色,它今天烫熨斗的时候没注意牺牲了。”
听到牺牲的字眼我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说出来笑死人耗子。”我勉强勾起嘴角笑。
我看到张浩皱眉看着我“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当然不会想说‘我是因为你在梦里死了害怕愧疚的。’那太自以为是并且会让我想钻到桌子底下。“我这两天没睡好。”我有点心虚的放小了声音。
“你看起来不止两天没有睡好,”张浩伸手抓了一下我的手臂“你像是个得了绝食的病人。”
我任他抓着“你想太多了,我能吃下一头牛。”
“最好是。”
张浩站在我面前,我又在和梦中割裂的感觉,我懒得聊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刚好门也开了。我们一群人蜂拥而上,迎接新娘和新郎的出现。
思萱表姐长大了好多,化妆都快不认识了,她是以前我和张浩同一个中学的。刘思萱人很好,对所有人都温温柔柔的,她边上站的这个看起来性格也和她差不多,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的样子让我眼眶微微的湿润。
张浩和我一桌,他给我递了杯酒,闻不出什么味道。我是个很爱喝酒的人,但是我感觉我的鼻子罢工了。
我伸手接过酒和大家碰杯.......
婚礼第一天结束,晚上躺在酒店床上,我正放空自己,打算吃点药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早些起床继续参加。
门敲响了,我把药放在床头柜子上面去开门。
门外是张浩,他笑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玩游戏,我对游戏不那么感兴趣。我摇头,就听见张浩对我说了一句太好了。
我轻蹙眉“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张浩就转身挤进来对着外头说“这小子喝的烂醉,我得看着他你们玩吧。”
烂醉?门外的声音渐渐散掉,我推了一把张浩,他倒在地上的画面一闪而过,我感觉头有点眩晕,顿坐在地上。
张浩伸手捞了一把我“我去,你真喝大了?”
我摇头“没有。”
“醉鬼都喜欢这样说。”张浩和我拌嘴,把我拉到床上躺着。
我看到他的身形顿了一下,拿我的药看。
他转身看着我“你为什么吃这个?”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把他手里的药夺下来“显而易见。”我朝着他竖中指。
张浩被我幼稚的逗笑了“你有病啊,你是小孩吗?”
我看着他,我们俩笑作一片。
........
“说真的,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沉默了一下“收拾好了就睡吧。”我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听到他小声的嗯了一声。
我有点烦的给他胳膊来上一拳,不夸张的说应该青了。我转身躺好“......所以怎么回事,猫,你,梦。”我深吸一口气,“你总知道点什么的。”我嘟囔着。
我听到张浩叹了口气“锅巴,我有理由的,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心里翻过一百万个白眼“哦。”
我感觉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一块,我感觉张浩用胳膊轻轻框住我“所以你是因为...我?”
我啧一声“不睡觉滚蛋,那么自恋。”
边上立刻安静了,迷迷糊糊之中我竟然产生了困意,沉沉的睡去。
.......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转身看到张浩的脸,惊恐的和踩碎的面皮重合。我瞪的被惊吓,随后张浩鼻息之中呼出的热气让我有些返回现实。我伸手搓了一把张浩叫他去开门,他迷迷瞪瞪睁眼把我塞进被子里面去开门。
说来奇怪,这空调也太低了。
我听到开门声,还有纸张揉搓的声音?
我把脑袋伸出来看,我看见张浩咚的一声把门关上,脸上惨白的不像样子。
我刚想问怎么了,就一阵云雾冲进来,整个房间都是雾,一点一点的让我困倦。我眼底黑了一阵最后又睡倒在床上。
一阵晃荡让我张开眼睛,眼里一片红黑色,头上的布盖让我不舒服,我要伸手揭开。我轻轻地把布掀开一个角,看见自己在一个狭小的木轿子上,应该是轿子。窗外透着偏黄的月光,听着鸟叫声我怀疑是林子,吵的我头疼的不行。
边上的窗被木棍敲响,幽幽的声音传来,那是苍老的,沙哑的。
“小娘子不要掀盖头,公子长大了会不高兴的....”
盖头?公子?好吧我应该猜到了,那我应该就是‘新娘’了。我把盖头放下,顺从的听话。
我猜又是梦,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入梦了。
轿子摇摇欲坠晃得不行,我伸手扶着狭小轿子的两边维持平衡。这个时候我听到前面有唢呐的声音,有白色的片状物飘落.....
丧曲?我猜的,这个调加上外边乱七八糟的白纸片,很难不觉得是丧事。那张浩在哪?我搞不懂.....
很快到地方,我被扶着跨过门槛,两边的人手冰凉如雪,手薄得吓人,扶我的人留在门外面。
我被一根棍子掀起盖头,入眼的是面前一只大公鸡,我全身的血液凝结在一起,冰冷的可怕。我心想,还不如是张浩。
我要和一个公鸡拜堂?我接受不了,门口围满了像纸片一样的人,双颊通红脸色白如纸。
“一拜天地~”
头顶顺着发旋传下来的声音盖住我的恐惧,我机械的转身对着面前的灵柩鞠躬。
草,根本控制不住......我用力想把头拧到另一边,但头好像有巨大的手按住我的头和脖颈,死死的,让我无法动弹。
“二拜高堂~”
我被迫转身,鞠躬。
周遭的气息骤然下降,我冷的不禁打了个冷颤。
“夫妻对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