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线总是弥漫着一种腐烂的甜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隐约的血锈味。这是我的王国,用白骨和罪恶堆砌起来的荒芜之境。
他们叫我阎罗,因为我掌控生死,心狠手辣。他们怕我,敬我,恨我,唯独不会爱我。我也不需要。感情是奢侈品,更是致命的弱点。
直到那天,手下拖上来一个血人。是在一次火并中捡到的,据说身手极好,被对家追杀得只剩一口气,眼神却像淬了火的狼,不肯熄灭。
“叫什么?”我捻着佛珠,声音没什么温度。这串珠子是我唯一的习惯,与信仰无关,只是需要一点冰冷的东西贴在皮肤上,提醒自己还活着。
“……阿鹰。”他咳着血沫,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肯折弯的韧劲。
鹰。倒是贴切。我打量着他,伤痕累累,但骨架子里的悍勇藏不住。是个好用的刀胚子。
“为什么来这?” “活不下去,找条活路。”他答得干脆,眼底是亡命之徒常见的绝望和一点点未熄的野火。
我笑了。这地方,哪有什么活路,只有更深的深渊。但我需要这样的亡命徒。 “跟着我,”我说,“给你一口饭吃,一把枪使。能不能活,看你自己本事。”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透过血污看向我。那一刻,我莫名觉得,这荒芜之地,或许能有点不一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