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警告:神明不可亵渎。 疯批伪神攻漫不经心低笑:“规则?”他俯身吻上我的诅咒印记,“我即是规则。” 身为记仇又怕疼的觉醒NPC,我果断选择——装死。 直到他当众揭穿我的软肋:“离了我,你活不过三个副本。” 我眼泪汪汪咬他手腕:“…那我先炸你老家!” 可当诅咒真正发作时,拥我入怀的却是他早已看穿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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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陈旧木头的腐败气味,每一次吸气都像往肺里灌入冰冷的渣滓。惨白的月光被扭曲的窗棂切成碎片,勉强照亮这座废弃教堂的轮廓。高大神像的阴影投下来,几乎将蜷在角落里的我完全吞没。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腥甜,才勉强没让呜咽漏出来。左手小臂内侧,那片皮肤烫得惊人,深黑的荆棘纹路在皮肉之下狰狞地蠕动,像活过来的毒蛇,一口一口啃噬着我的骨头。疼,钻心剜骨的疼,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新一轮的酷刑。冷汗浸透了后背粗糙的麻布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冰得我直哆嗦。
该死的诅咒,偏偏在这个时候……
视野边缘,那道身影闲庭信步。
蔺邪。
他甚至没去看那些在长椅阴影里窸窣爬行、逐渐凝聚成形的污秽之物,只是微微仰头,打量着神像悲悯的面孔。流银似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轮廓,圣洁得不可思议,连这污浊的空气都似乎不敢沾染他分毫。
“啧,劣质的仿品。”他轻声道,指尖凌空划过,神像的脸无声无息剥落下一大块石皮。
【警告:检测到亵渎神明之举。请立刻停止。重复,请立刻停止。】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彻教堂,带着一种无机质的严厉。
那些阴影里的蠕动瞬间加剧,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蔺邪低笑起来,肩颈微颤,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他转过身,月光照亮他半张侧脸,俊美得近乎虚幻,可那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扭曲的疯狂。
“规则?”他踱步向我走来,皮靴踩过碎裂的瓦砾,声音轻慢,却带着千斤重的压迫感,一步,一步,碾在我的心脏上。
他在我面前蹲下,阴影彻底笼罩了我。那股若有似无的、仿佛浸过冷冽檀香的气息蛮横地钻进口鼻,奇异地将我手臂上焚烧般的剧痛压下去一丝。我本能地向他缩了缩,又立刻僵住,恨不得给自己一下——没出息!
冰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脸颊,擦过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他的动作堪称温柔,眼神却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私有物。
“我即是规则。”
低沉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他俯身,微凉的唇精准地印在我滚烫的诅咒印记上。
“呜!”我猛地一颤,不是疼,是一种更古怪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从印记处炸开,窜遍全身。
几乎同时,周围所有窸窣作响的污秽声响戛然而止。系统警告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死寂重新降临,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急促的喘息声。
有用的。靠近他,这该死的诅咒才会平息。
这个认知比诅咒本身更让我感到绝望。
蔺邪抬起头,指尖慢条斯理地擦过唇角,仿佛沾了什么美味。他眼底的疯狂稍褪,转为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玩味,像黑泥潭里泛起的幽光。
手臂上的剧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灼热的余烬和一阵阵虚脱感。耻辱和愤怒噼啪地灼烧着我的神经。我又往角落里缩,可惜身后就是冰冷坚硬的墙,无处可逃。
记仇的小本本上必须给他狠狠记上一笔!等哪天……等哪天……
“又在心里骂我?”他轻笑,手指下滑,捏了捏我的后颈,像拎起一只不听话的猫崽,“省点力气,小哭包。”
你才哭包!你全家都哭包!
我气得想咬人,但残留的痛楚和对他那种近乎本能的畏惧让我只敢用眼神凌迟他。眼泪没出息地掉得更凶。
教堂另一侧传来细微的响动,是那个唯一幸存的新人玩家,缩在倒下的长椅后面,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看向这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大概是在惊骇有人敢亵渎“神明”,更惊骇那个被“神明”禁锢在身侧的我。
看什么看!没看过被绑架的倒霉NPC啊!
我恶狠狠地瞪回去,可惜泪眼模糊,估计没什么威慑力。
蔺邪根本没在意那只小老鼠。他握着我的手腕,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那块皮肤,那里的荆棘印记依旧漆黑,却暂时蛰伏了下去。他的触碰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走了。”他站起身,顺带将我也拎起来。
我腿还是软的,大半重量不得不靠在他身上,鼻尖蹭到他胸前的衣料,那冷冽的檀香气味更浓了,几乎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抗拒和依赖在脑子里打得昏天黑地,最终怕疼和怕死占据了绝对上风。我僵着身体,被他半扶半抱地带着往教堂外走。
经过那个新人时,我听见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教堂腐朽的大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里面的死寂和污秽彻底隔绝。门外并非安全的现实世界,而是另一段更加扭曲、弥漫着灰雾的回廊,这里是副本之间的间隙地带,偶尔会有倒霉催的玩家被卷进来,通常死得连渣都不剩。
灰雾浓得化不开,遮蔽视野,只有脚下斑驳的石板路蜿蜒向前。
蔺邪似乎心情不错,哼着一段不成调的古怪旋律,像是某种失传的亵神曲谣。他揽在我腰间的手稳得像铁箍,不容丝毫挣脱。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脑子里正用最恶毒的语言编排他第一百零八种死法,前方灰雾里突然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呻吟。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几乎撞到我们身上。
是个老熟人,上个副本里试图把我推出去挡刀的那个壮汉玩家。他此刻狼狈不堪,断了一条胳膊,伤口处缠绕着不祥的黑气,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他看到蔺邪的瞬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几乎是扑倒在地。
“大人!神使大人!救救我!带我一程!我什么都愿意做!”他磕磕巴巴地哀求,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蔺邪脚步都没停,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仿佛那只是一块拦路的臭泥。
壮汉的绝望达到了顶点,视线猛地转向被蔺邪箍在怀里的我。那眼神瞬间变得极度怨毒,似乎认为是我占了他救命的位置。
“是你这个怪物NPC!是不是你蛊惑了神使大人!我杀了——”他嘶吼着,用仅剩的手抓起掉落在旁的匕首,踉跄着扑上来。
欺软怕硬是我的座右铭,但前提是别在我憋了一肚子火还差点疼死的时候来惹我!
我一点就炸,眼泪都没擦干,下意识就想召唤点阴风鬼影给他点颜色看看——虽然我知道在蔺邪身边我这点能力时灵时不灵。
但有人比我更快。
甚至没人看清蔺邪做了什么。
他只是极轻微地、有些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扑到半空的壮汉动作骤然僵住,脸上的怨毒和疯狂凝固了。下一秒,他身上的所有孔洞——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毛孔——猛地迸射出纯白得刺目的光芒。
没有惨叫。
他的身体像被内部点燃的纸偶,无声无息地塌陷、分解,化作最细微的光尘,连那把匕首都一同湮灭,彻底消散在浓雾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前后不到半秒。
灰雾依旧无声流淌,仿佛刚才只是抹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虫。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刚刚冒头的那点嚣张气焰噗一下被掐得灰飞烟灭。血液好像都冻住了,牙齿又开始不争气地想磕碰。
蔺邪低下头,下巴轻轻蹭过我的发顶,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让我如坠冰窟:“瞧,总是学不乖。离了我,你连这种垃圾都对付不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每一个字都砸得我骨头生疼:
“离了我,你活不过三个副本。”
所有伪装的硬气瞬间溃不成军。委屈、恐惧、不甘、还有对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掌控的愤恨,混着刚才没流干的眼泪,轰地一下全涌了上来。
“呜……混蛋!”理智崩断,我抓起他揽着我的那只手,眼泪汪汪地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用了狠劲,尝到了血腥味。
咬死你!咬死你!
他身形顿住。
预想中的雷霆之怒没有降临。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发自胸腔的震动。他居然在笑。
手腕上的肌肉放松着,纵容着我的犬齿深入。
另一只手却更紧地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更深地按进他怀里,几乎要嵌进他的骨骼血肉之中。冰冷的唇贴上的耳廓,气息拂过最敏感的那片皮肤,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嗯,我等着。”他的声音低沉含笑,裹挟着无尽的黑沉恶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试试看,能不能炸掉……我的老家。”
所有挣扎和嘶咬的力气刹那间被抽空。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想逃离,知道我那些徒劳的、只能在脑子里进行的报复幻想。
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我松开口,看着他腕上那一圈渗血的、清晰的牙印,像个终于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的蠢蛋,只剩下茫然的恐惧和发抖的份。
蔺邪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指尖蹭过我的下唇,抹掉沾染的血迹和口水,动作暧昧得像情人间的爱抚,眼神却漆黑得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碾碎。
“不过在此之前……”
他话音未落,我左臂的诅咒印记毫无预兆地再次疯狂灼烧起来!
比之前在教堂里猛烈十倍!漆黑的荆棘疯狂蔓延,瞬间爬满了半条手臂,甚至向着心口钻去!剧痛不再是啃噬,而是撕裂和焚烧,像是要把我从内部彻底撕开!
“啊——!”我短促地惨叫一声,身体猛地弓起,眼前一片血红发黑,所有意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痛苦蒸发殆尽。
要死了……这次真的……
失去支撑的我向前软倒。
却没有摔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一双手臂接住了我。
那怀抱并不温暖,甚至带着和蔺邪如出一辙的、非人的冰冷。气息却截然不同,不再是那伪装的、浸着冷冽檀香的神性,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混沌、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虚无与死寂,带着磅礴的、令人魂灵战栗的威压。
我的身体在那怀抱里剧烈地痉挛,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淌了对方一身。极致的痛苦中,一丝冰冷而熟悉的触感贴上我滚烫的额头。
混乱破碎的视野艰难聚焦。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蔺邪那张俊美带笑的脸。
抱住我的……是另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