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金色的薄纱,温柔地洒在村委会的大院里。大院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宛如一个被欢乐包裹的童话世界。王有为正踮着脚,努力地往门楣上挂红灯笼,那红灯笼就像一个个燃烧的火焰,象征着喜庆与希望。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晕,仿佛是他辛勤付出的勋章。
“左边再高点!”二柱叔站在下面,大声指挥着,那声音充满了热情和关切。“对对对,就这样!”
王有为的手指不小心被竹
篾划了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可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小雨那句“我们成功了”的欢呼声,那声音如同天籁,在他的心中久久回荡。他的胸口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有为哥,酒水都搬来了!”小六子推着三轮车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车斗里摞着十几箱啤酒,那啤酒箱就像一座座小山,承载着大家的喜悦。“李婶还特意酿了杨梅酒,说是要给城里来的小雨姑娘尝尝。”
王有为的耳根突然发烫,仿佛被一团火焰点燃。他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碗筷,指尖碰到一个青花瓷碗时顿了顿。这是母亲留下的嫁妆,平时都收在柜子最里头,那青花瓷碗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厨房里飘出炸丸子的香气,那香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人们的味蕾。几个婶子边忙活边唠嗑,那声音就像一首欢快的歌谣。“要说小雨这姑娘可真不赖,上次我家娃发烧,还是她给送的药。”
“可不是嘛,人家城里姑娘,懂得可多了。”
王有为假装没听见,可却把每个字都听进了心里,那些话语就像一颗颗温暖的种子,在他的心田里生根发芽。他掏出手机想给小雨发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最后只发了句“庆功宴七点开始”。
消息刚发出去,院门就被推开了。小雨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汗珠,那汗珠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晶莹的珍珠。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了层金边,她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王有为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二柱叔重重咳嗽一声,他才慌忙迎上去,声音有些慌乱:“不迟不迟,正好要开席。”
“这是今天的考察报告初稿。”小雨递过文件时,指尖不小心蹭到王有为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下手,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文件散落一地。
蹲下身捡文件时,王有为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那是村口野茉莉的味道,昨天暴雨后他特意摘了一捧放在办公室,那茉莉香就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两人的心紧紧相连。
“我来帮忙!”小六子蹦过来,被二柱叔一把拽住后领,那动作就像老鹰抓小鸡。“臭小子,跟叔搬桌子去!”
院子里很快摆开十张八仙桌,那八仙桌整齐地排列着,就像一支等待检阅的队伍。王有为和小雨被安排在主桌,中间却隔着张科长。老支书敲了敲酒杯,那清脆的敲击声就像一声响亮的号角。“今天咱们清水村露了大脸,多亏有为和小雨......”
掌声像潮水般响起,那掌声就像一首激昂的交响曲。王有为偷瞄小雨,发现她正用筷子在碗里画圈,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那画面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提议先干一杯!”张科长举着杨梅酒站起来,那杨梅酒就像一杯红色的琼浆。“这第一杯敬咱们的黄金搭档!”
玻璃杯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响就像一首欢快的乐章。王有为仰头喝酒,余光却瞥见小雨被辣得皱眉的样子。他悄悄把自己面前的橙汁换了过去,那动作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闹。李婶端上拿手的红烧肉,那红烧肉就像一座红色的小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非要小雨先尝,那热情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城里姑娘都讲究瘦身,但咱们农村人就认这个实在!”
小雨夹起肥瘦相间的肉块,在王有为紧张的目光中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起来,那眼神就像两颗闪耀的星星。“太好吃了!”
“慢点吃。”王有为递过纸巾,指尖碰到她沾着酱汁的嘴角,触电般缩了回来,那感觉就像被闪电击中。小雨却浑然不觉,正跟李婶讨教做法,那认真的模样就像一个好学的学生。“要放这么多冰糖吗?”
院子中央突然响起二胡声,那二胡声就像一首悠扬的乐曲。老支书喝红了脸,拉着《好日子》摇头晃脑,那陶醉的样子就像一个快乐的孩子。几个年轻人起哄:“小雨来一个!”
城里姑娘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却在迈步时被长凳绊了个
趔
趄。王有为下意识伸手去扶,结结实实把人搂了个满怀,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能感觉到怀里人急促的心跳,和自己胸腔里快要炸开的悸动,那心跳声就像一面急促的战鼓。直到周围响起善意的哄笑,两人才慌慌张张分开,那慌乱的样子就像两只受惊的小鹿。
“我、我去给大家唱首歌。”小雨逃也似地跑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唱起《在希望的田野上》。清亮的歌声惊起了屋檐下的麻雀,月光在她睫毛上跳跃,那歌声就像一只灵动的鸟儿,在夜空中自由飞翔。
王有为望着月光下的身影,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当时试验田的排水沟被冲垮,是小雨顶着大雨和他一起抢修到凌晨。她浑身泥水的样子,比城里任何光鲜亮丽的姑娘都好看,那画面就像一部感人的电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发什么呆呢?”张科长突然凑过来,酒气喷在他脸上,那酒气就像一团刺鼻的烟雾。“我说有为啊,省里决定追加两百万扶持资金......”
王有为机械地点着头,目光却追随着回到座位的小雨。她正用筷子蘸着酒,在桌上画什么图案,那专注的模样就像一个艺术家在创作。
“......所以你们得抓紧做详细规划。”张科长拍了拍他肩膀,“对了,小雨的实习期快结束了吧?”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王有为头上,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这才注意到小雨手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返程车票”几个字,那几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了他的心。
“尝尝这个。”小雨突然推过来一碟金黄的南瓜饼,那南瓜饼就像一个个金色的小太阳。“李婶刚炸的,说是用你种的南瓜。”
王有为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里却泛起苦涩,那苦涩就像一杯难以下咽的苦酒。他鼓起勇气开口:“你什么时候......”
“快看!”小雨突然指着夜空。一朵烟花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炸开,碎成漫天金雨,那烟花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丽而绚烂。原来是村里的年轻人偷偷准备了惊喜。
在接连绽放的烟火中,王有为看见小雨的侧脸忽明忽暗。有火星落在她发间,他下意识伸手去拂,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句:“头发上......有灰。”
烟花表演结束后,庆功宴也到了尾声。帮忙收拾桌椅时,王有为发现小雨的笔记本忘在了桌上。翻开的那页写着:“清水村项目总结:1.新品种推广面积;2.合作社分红方案;3......”
最后一行字被水渍晕开了,但还能辨认出“舍不得”三个字。王有为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笔记本差点脱手,那心跳声就像一声沉闷的巨响。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慌忙合上本子。小雨小跑着进来,那步伐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我的笔记本......”
“在这。”王有为递过去,两人手指相触时谁都没有立即松开。夜风吹动院角的梧桐树,沙沙声像是某种隐秘的低语,那沙沙声就像一首神秘的歌谣。
“明天......”王有为刚开口,村委会的大喇叭突然响起,老支书醉醺醺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通知!明天全村开荒!”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那笑声就像一首欢快的歌曲。小雨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明天见?”
“明天见。”王有为轻声应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就像春雨后的竹笋,拦都拦不住,那感觉就像一颗希望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月光把村道照得发白,王有为在回家路上踢到个小石子。石子滚进路边的水沟,惊起几只萤火虫,那萤火虫就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抓住一百只萤火虫,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这个夏夜的风里,飘着稻花和杨梅酒的香气,那香气就像一首醉人的诗篇。王有为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明天太阳升起时,他要第一个到试验田,把最新鲜的向日葵折下来,插在办公室的玻璃瓶里,那向日葵就像一个美好的希望,象征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