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殿内气氛逐渐热烈,傅雷感觉自己快要把这三个老王爷发展成自己的“区域代理商”,共同开创一个“大燕盛世集团”时。
一个内侍急匆匆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声音尖锐,划破了殿内和谐的气氛。
“陛下!骞王……骞王到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张狂。
“陛下,臣来晚了,还望恕罪!”
随着笑声,一个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中年人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极其华丽的亲王蟒袍,上面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容与傅中庭有五分相似,但更显张扬与狡黠。
正是拥兵十万,野心勃勃的骞王,傅中鹏。
在他走进大殿的一瞬间,傅雷感觉这具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涌起,不受控制地冲刷着他的理智。
那是一种混杂着一分濡慕、二分敬佩、三分亲近,还有四分刻骨防备的情感。
傅雷立刻明白,这是固化在傅中庭这具身体里的,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亦兄亦友、最终却分道扬镳的堂兄的本能反应。
他强压下心中的异样,脸上挤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亲近。
“大兄来了,快,赐坐!”
这句“大兄”,和“赐坐”的礼遇,是极高的规格了。
骞王傅中鹏却毫不客气,甚至没有先行君臣之礼,便大马金刀地在燕王等人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这里。
他锐利的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过傅雷,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神色各异的燕王等三位老王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陛下,”骞王缓缓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臣弟刚在殿外听闻,陛下要与几位王叔商议国事。这涉及藩王的事情,既是国事,也是咱们傅家的家事。”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傅雷,缓缓说道:
“不若……等晚上的家宴,咱们关起门来,再慢慢商讨?”
林倾倾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纸上的字迹娟秀小巧,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精致,一看就是林婉仪的手笔。上面罗列着后宫里几位关键人物的名字,旁边还用更小的字标注着家世背景、性格喜好,以及林婉仪自己总结的“可结交”或“需避让”的建议。
这简直就是一份后宫生存版的KPI考核表。
林倾倾的指尖在名单最上方的一个名字上点了点——德妃,崔氏。
旁边的备注写着:太后外甥女,圣眷尚可,为人温和,可尝试结交。
“结交?”林倾倾对着镜子里那张属于林婉仪的、柔美温婉的脸,嗤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了属于她自己的、带着三分痞气的弧度。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弯弯绕绕的“结交”。在她看来,人际关系就跟健身一样,直来直去,行就行,不行就换个动作,哪来那么多试探和拉扯。
尤其是这个德妃,太后的外甥女,皇帝的表妹。
这身份配置,简直是宫斗剧里高危“白莲花”或“绿茶”的标准人设。温和?这种评价,在后宫里就跟说“他人很好”一样,全是废话。
林倾倾把那张纸拍在桌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与其一个一个去拜码头,不如开个“产品发布会”,把所有人都叫来,一次性看看成色。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是墙头草,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春桃!”
春桃小跑着进来,低眉顺眼地问:“才人有何吩咐?”
“去,到各宫里放个话。”林倾倾站起身,在殿内踱步,身上那股雷厉风行的气场,让这间雅致的鸾凤殿都显得有些局促。“就说我新得了一批顶级的云锦,料子世间罕有,请各位姐妹一同前来赏鉴赏鉴。”
春桃愣了一下,小声提醒道:“才人……您如今正得圣宠,这样做,会不会太……太招摇了?”
“招摇?”林倾令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睛亮得惊人,“我就是要招摇!你以为皇帝的宠爱是保险箱,锁起来就高枕无忧了?错!这是上市公司的股票,得天天拉高股价,让所有人都看着,才没人敢随便做空你!这叫……市场信心,懂吗?”
春桃被一连串听不懂的词砸得晕头转向,但她从自家主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里读懂了核心思想——照做,立刻,马上!
“是,奴婢这就去!”春桃领命,匆匆退下。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的蝴蝶,很快就飞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鸾凤殿那位得了好东西,要请大家去看呢!”
“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显摆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那云锦是江南织造府今年的头一贡,太后娘娘那儿都才得了两匹。”
“真的假的?那可得去开开眼界。”
一时间,平静的后宫水面下,暗流涌动。有嫉妒的,有好奇的,有不屑的,但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毕竟,这位林才人最近的风头太盛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让皇上在她宫里留宿了数日,又是得了太后的赏赐,如今还要搞这么一出,谁都想亲眼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午后,鸾凤殿内。
林倾倾摒弃了林婉仪往日里素雅的风格,将殿内布置得像个现代的高定品牌陈列室。那几匹色泽流光溢彩的云锦,被精心悬挂在特制的木架上,每一匹都打着恰到好处的灯光,将织物的纹理和光泽展现得淋漓尽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茶点的甜香,营造出一种奢华又惬意的氛围。
很快,客人们便陆续抵达。
最先到的是淑妃和丽嫔。这两个之前被林倾倾(的身体)和林婉仪(的灵魂)联手“教育”过的女人,如今看到林倾倾,眼神都有些躲闪。她们勉强挤出笑容,行了个礼,便缩到角落里,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