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追悼会过后,周立伟愈发感觉周围仿佛隐匿着各路难以捉摸的“神仙”。好在北方航空公司有党委书记马鸿云坐镇,她明确要求,一旦外人询问此事,所有人必须守口如瓶,绝不能透露半分。
八点五十分,执行完将科研人员送往海岛任务的米171直升机稳稳降落在停机坪上。周立伟和林峰刚下直升机,姚秘书便匆匆赶来,说道:“立伟,林峰,马书记让你们去她办公室一趟。”
二人迅速与地勤机械师完成直升机的交接工作,而后朝着党委书记办公室快步走去。
一踏入办公室,马鸿云便直入主题:“立伟,林峰,昨天我看了星城新闻频道直播立伟三爷爷的追悼会。殡仪馆那边的阵仗可不小,五辆考斯特,四辆红旗。记者的摄像机只是给家属们扫了个镜头,但真正难应付的,是那些身着西装的人。他们大多来自教育系统,立伟的三爷爷在梁州从县级市改区之前,可是教办主任,那职位就相当于现在的教体局局长,而且还是从基层教师一步步干起来的。那些穿西装的人里,有些说不定就是他当教师时教过的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啊。”
周立伟听闻此言,心中满是震惊,着实没想到三爷爷昔日的学生竟都来参加追悼会。
马鸿云继续说道:“立伟啊,还有些隐情你可能不清楚。他的学生大多是梁州区的人,其中有些已经调到星城纯市区了。特别是那些公务员,最差的也是正处级。也就是说,他的这些学生,很可能四十岁就当上正处,而且极有可能在手握实权的部门工作。”
周立伟神情凝重,艰难地开口道:“马书记,实权部门?”
马鸿云严肃地看向周立伟,说道:“立伟,实权部门可不少。远的不说,立伟,你媳妇许惠在都汇府小学当音乐老师,都汇府小学归星城区教体局管;林峰,你媳妇冬梅在都汇府幼儿园当老师,同样归星城区教体局管。立伟,你三爷爷以前是教师出身,参加你三爷爷追悼会的学生里,很可能就有星城区教体局的人。要是这些人心里记恨,虽说不至于辞退许惠和冬梅,但在其他方面,比如工作调动、评优评先等,都可能产生不良影响。你们下班回家后,一定要分别和她们沟通好,让她们有个思想准备。”
林峰连忙点头,说道:“马书记,我明白这些厉害关系。”
周立伟也赶忙回应:“马书记,我其实已经料到可能会有这一步了。”
马鸿云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就好。虽说梁州区公安分局和梁州区消防救援大队出具的认定书,认定立伟和你是为了脱困,才制造了这起乌龙火警导致消防公安出警,认定你们没有过错,无需承担治安责任,而且这份认定书白纸黑字还盖着公章,具有法律效力。但你们要清楚,从政府公信力角度,这份认定书没问题,可那帮亲戚未必会认可。下午把海岛科研人员接回来,交接好直升机后,哪儿都别去,直接开车回家。立伟,你有许惠和萌萌要照顾;林峰,你有冬梅。去年,也就是2019年,你刚过28岁生日,冬梅刚满24岁就和你结婚了,她还年轻。总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家人。”
与此同时,星城区教体局局长李建国心里对局势十分清楚。许惠自2009年考入星城区教体局编制,随后被分配到都汇府小学,一直从事音乐教学工作至今。她的教学风格虽中规中矩,却深受学生喜爱。而季冬梅在2017年考入教体局编制后,被安排到都汇府幼儿园,教学能力同样中规中矩,却也赢得了都汇府幼儿园的认可。
此刻,李建国思索着,在这个时候将许惠和季冬梅调走,实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毕竟周立伟和许惠育有一女萌萌,就在都汇府幼儿园宝一班(小一班)。都汇府小学与都汇府幼儿园距离很近,许惠下班后能轻松接到孩子直接回家。况且许惠背后有周立伟,季冬梅背后有林峰,二人皆是北方航空公司的员工。北方航空公司作为央企国航下属的大型国企,在星城乃至江北省都颇具影响力,堪称“神仙”级别的存在。若得罪了他们,无疑是给自己招来大麻烦。
李建国思前想后,最终找来分管学前和小学教育的副局长赵磊,说道:“赵磊啊,目前的情况咱们都清楚。学前和小学教育这块归你管,虽说立伟三爷爷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但许惠和冬梅始终是咱们星城区教育系统的人。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咱们要做的,就是全力保护好她们。”
赵磊面露疑惑,问道:“局长,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立伟他三爷爷那档子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李建国神色坚定地回应:“这和立伟三爷爷没关系。我要是尊重他,拿他当老前辈,他就是老前辈;我要是不给他这个面子,他啥都不是!咱们当下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许惠和冬梅。”
在这复杂的局面下,李建国展现出了担当,他清楚在这场风波中,自己的决策不仅关乎两位教师的职业发展,更关乎教体局的责任与形象。
在温馨的都汇府家中,许惠正专心陪伴着萌萌。她突然一把抱过萌萌,凑近闻了闻她身上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闻到一丝淡淡的汗酸味儿,便对萌萌说:“萌萌呀,妈妈打算把你的小粉红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洗一洗,正好妈妈的也有味道了,咱们一起用洗衣机洗好不好呀?”
萌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被放进洗衣机,在漩涡中心被泡沫吞噬,只剩一角在泡沫中旋转的画面,不禁害怕起来,带着哭腔对许惠说:“妈妈,洗衣机好可怕。”
许惠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的,萌萌。妈妈的和你一起洗,就不会被泡沫吞掉啦。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看洗衣机洗衣服,乖哦。”
萌萌听了,轻轻点了点头。许惠便带着萌萌一起,将身上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换成粉蓝色的,脚上依旧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手牵手来到阳台上。
许惠熟练地将双缸洗衣机的洗衣缸注满水,把水位精准地调整到中水位和高水位两个刻度线中间的位置,接着倒入洗衣液,扭动洗衣旋钮开关。瞬间,波轮快速转动起来,打出一堆泡沫,在漩涡中心不断翻滚着。
萌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条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放了下去。由于水位稍高了些,只见连衣裙打着转儿,眨眼间就消失在泡沫中,只留下漩涡中心不断翻涌的泡沫。波轮顺时针转了十秒钟后停下,萌萌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浮了上来,可仅仅停留一秒,波轮又开始逆时针转动,连衣裙再次消失在泡沫中。萌萌见状,哇地一下哭了出来,着急地对许惠说:“妈妈,我的小粉红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不见了。”
许惠赶忙安抚:“别怕,萌萌。妈妈答应你陪着你一起看洗衣服呢。来,把妈妈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也放下去。”
萌萌接过许惠递来的那条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放进了洗衣缸。这时候,洗衣缸里不再是只有泡沫翻滚的景象,而是两条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在漩涡中心欢快地转动着,洗衣缸四周的瀑布水流不断喷射在它们身上,泛起层层水花。
许惠微笑着对萌萌说:“你看,萌萌。你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单独放下去会被泡沫藏起来,和妈妈的一起洗就不会被藏起来啦。”
萌萌在许惠的陪伴下,看着洗衣缸里在泡沫中心旋转的两条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它们一上一下,一快一慢,仿佛一大一小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洁白如云朵般的泡沫中自由穿行,原本紧张害怕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十分钟转瞬即逝,许惠耐心地指导萌萌将两条满是泡沫、闪烁着光芒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从洗衣缸里拿出来。萌萌费力地将湿漉漉的连衣裙睡衣放到旁边的脱水缸里,细心地压上压板,接着把注水开关从洗衣桶转到脱水桶,最后轻轻盖上盖子,将脱水旋钮调到10分钟的位置。如此操作,便能一边甩干,一边漂洗,把泡沫彻底冲洗干净。
时间在安静中流淌,10分钟悄然而过,脱水桶的转动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止。萌萌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拿出压板,小心翼翼地将两条甩干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取出递给许惠。许惠接过,微笑着把它们晾在晾衣架上。阳光洒在上面,两条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色,静静等待着回到衣橱,再次穿在身上展现美丽的时刻。
许惠抱起萌萌,转身回到客厅,温柔地说:“萌萌你看,洗衣机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只要妈妈和你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一起洗,就不会被泡沫吞掉啦。”
萌萌用力地点点头,开心地说:“妈妈,以后我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要和妈妈的一起洗。”
许惠笑着回应:“好呀,洗衣机只洗一条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会很浪费呢。妈妈也知道萌萌会自己把衣服搓洗得很干净,不过要是妈妈也有穿得有味道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咱们就一起用洗衣机洗。”
萌萌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在许惠脸颊上亲了一下,表达着对妈妈的喜爱。
许惠把萌萌温柔地抱在怀里,用自己身上温暖的气息给予萌萌满满的爱与安全感。
在机场的飞行员自助餐厅内,几台美的五匹变频柜机空调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凉爽的空气,左右扫风板处于机体90度位置,远距离将冷风送向各个角落。
周立伟和林峰端着装满青菜和肉类的盘子,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这里,他们能清楚地看到那架由他们负责的米171直升机。两人一边吃着饭,周立伟神情凝重地对林峰说:“林峰,这段时间恐怕形势严峻,真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地步了。三爷爷这一走,各路麻烦估计都要冒出来了。”
林峰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说道:“周哥,你别嫌我啰嗦。从2013年,也就是七年前,我就跟着你了。那时候我才22岁,你刚过30岁生日就从陆航团转业过来,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我见证了你和惠姐有了萌萌,那是五年前,2015年的事儿,当时你32岁,惠姐28岁,我也才刚过24岁生日两个月。还有去年,2019年,我刚过28岁生日,就和冬梅结婚了,冬梅也正好刚过24岁生日。这些你都见证过,我举办婚礼的时候,你、惠姐还有萌萌都来了,就连冬梅在都汇府幼儿园小一班的班长婷婷姐,和永新哥、可可他们一家三口也都来了。就冲这些,我和冬梅,婷婷姐和永新哥,都铁定和你跟惠姐站在一起。”
周立伟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峰,说道:“林峰,你要记住,对我来说,永新是战友,你是兄弟。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在这个时候,就别计较那些个人得失了。”
林峰连忙点头:“我明白周哥,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周立伟咬了一口鸡腿,吐出骨头后,缓缓说道:“先静观其变吧。毕竟那些麻烦人物在暗处,咱们在明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把柄。还是按照老规矩,先隔岸观火,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峰神情严肃,认同道:“也只能先这么做了,周哥。我总有种预感,咱们和这些利益群体,早晚得正面交锋。”
周立伟微微点头,陷入回忆:“那就来吧,林峰。12年前,2008年,我还在陆航团的时候,参加了抗震救灾行动。那时候我和今年的你一样大,25岁,和机长一起飞了上百架次。”
林峰眼睛一亮,说道:“啊?那场地震我知道,当时我才17岁,正读高二下学期呢,电视上看到直升机在峡谷里来回飞的场景。”
周立伟接着说:“是啊,林峰。直升机限制飞行高度是3000米,可灾区山峰平均海拔4000米,飞行航线只能在蜿蜒的峡谷里开辟。有的峡谷最宽处才300米,最窄处仅有100多米。”
林峰静静聆听,试图从周立伟的讲述中汲取应对当下困境的智慧。
周立伟继续感慨:“在那种地形下飞直升机,一方面得留意山区架设的高压电线,还有难以预测的峡谷切变风,更要命的是能见度差,稍有闪失,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林峰,现在咱们面临的状况,就如同峡谷里的切变风、高压输电线以及变幻莫测的天气。但不同之处在于,那些飞行难题能提前准备,小心谨慎就能应对。可三爷爷周围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像防不胜防的冷枪手,或是背后使坏的亡命之徒,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好在,咱们背后有北方航空公司撑腰,这可是央企国航下属的国企,就算真和那些利益群体起冲突,也是单位出面应对。”
周立伟的讲述,将往昔的生死考验与今朝的复杂局势相联系,让林峰更清晰地认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尽管前路荆棘密布,但有了过往经历的参照和强大后盾的支持,两人心中多了几分沉稳与底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都汇府温馨的家中,许惠轻柔地将萌萌放在铺着白底碎花珊瑚绒毛巾被的床上。她细心地先后把萌萌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双脚,以及身着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的身体裹进毛巾被里,甚至连粉蓝色的领子也一并包了进去,只露出萌萌那可爱的小脑袋。许惠满是心疼地说:“萌萌,妈妈就想把你好好包在里面,刚才洗衣服,可把你累坏了。”
萌萌眨着明亮的眼睛,懂事地回应:“妈妈,我不累,陪你洗衣服我可开心啦,一点都不累。”
许惠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那也不行,萌萌乖,听妈妈的话,好好休息一会儿。”
萌萌乖巧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好呀,我听妈妈的,乖乖地待在毛巾被里。”
许惠俯身,在萌萌的脸颊上温柔地亲了一下,轻声说道:“真乖,妈妈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你小内裤里垫着尿布呢,要是憋不住了,就直接尿在上面,妈妈会给你洗的。”
萌萌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许惠:“妈妈,我都快五岁了,还需要尿布呀?”
许惠轻轻摸了摸萌萌的头,耐心解释道:“妈妈是担心你有时候睡得太香,或者玩得太开心,来不及跑去卫生间。才想出这个办法,萌萌乖哦,要是尿湿了,妈妈会给你洗干净的。”
萌萌动了动小脚丫,开心地说:“妈妈,小碎花袜子穿着可舒服了。”
许惠笑着回应:“当然啦,袜子里面有一层毛圈呢。别看现在天气热,可客厅里开着空调制冷,不注意的话会伤到你的小脚丫。你看,就像妈妈一样,睡觉都穿着袜子,这样就能好好保护你的小脚丫啦。”说完,许惠抬起自己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脚,在萌萌面前晃了晃。
萌萌眼睛一亮,赞叹道:“妈妈,它好漂亮呀。”
许惠温柔地说:“妈妈和你穿的都是白底碎花毛圈袜,不光漂亮,穿起来还特别舒服呢。妈妈就希望萌萌能舒舒服服的。”
萌萌突然撒娇道:“妈妈,我要抱抱。”
许惠立刻侧身躺在萌萌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尽管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白底碎花珊瑚绒毛巾被,但那软软的触感让萌萌觉得格外舒服。许惠轻声说道:“好呀,妈妈抱着你,让我们萌萌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的。”
房间里充盈着母女间浓浓的爱意,她们的对话如同一首温暖的小曲,奏响了家庭温馨的乐章。
此时,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机场,旋翼尖与那辆柯斯达保持着50米的距离。海岛科研人员有条不紊地从右侧舱门鱼贯而下,朝着柯斯达走去。
直升机的旋翼逐渐减速,待所有发动机完全关闭后,周立伟和林峰迅速与地勤机械师完成直升机的交接工作。确认一切正常后,两人赶忙换好衣服,脚步匆匆地朝着停车场方向奔去。
周立伟和林峰分别走向各自的迈腾车与速腾车,很快便驶上高速公路,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周立伟回到家中,轻轻打开房门。萌萌一看到爸爸回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欢快地喊道:“爸爸回来了!”说着,她小跑着过来,让周立伟坐在换鞋凳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周立伟解开鞋带,轻轻脱下鞋子,再把拖鞋套在周立伟穿着白色毛巾底袜的双脚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给你换鞋。”
周立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萌萌说道:“好呀,萌萌真乖,你去好好陪着妈妈,爸爸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萌萌穿着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蹬着白底碎花毛圈袜搭配可爱拖鞋,像一只欢快的花蝴蝶,朝着坐在沙发上同样穿着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踩白底碎花毛圈袜的许惠跑去。
周立伟走进厨房,迅速将肉切成均匀的肉丝,仔细把大葱切好,又手脚麻利地将其他配菜洗净切好,随即开启烹饪模式。
他先将葱放入锅中爆香,待葱香四溢,便把腌好的肉丝下锅,快速翻炒至肉丝发白。紧接着,他将芹菜一股脑儿地倒入锅中,瞬间,一声清脆的“刺啦”声响起。周立伟熟练地一推一颠,锅里顿时窜出高高的火焰。尽管美的侧吸油烟机的升降挡烟板尽职尽责地拦住油烟,下置式风机也全力将烟气排进烟道,厨房北窗的绿岛风10寸换气扇在滚珠轴承电机的带动下,五片扇叶高速转动,通过进风口防护网,把逃逸的油烟顺着背面金属架体张开的三片百叶窗排出室外,但炒菜的香味还是不可阻挡地飘进了客厅。
没过多久,四道菜陆续端上了餐桌。许惠牵着萌萌的手来到餐桌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心地享受着这份充满爱意的美味。
吃过晚餐,周立伟主动承担起清理餐厅和厨房的任务。而许惠则陪着萌萌走进小卧室。她轻柔地握住萌萌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双脚,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妈妈揉揉你的小脚丫,萌萌可不能拒绝妈妈哦,不然妈妈会伤心哭鼻子的。”
萌萌赶忙说道:“不让妈妈哭,妈妈揉就是啦。”
许惠微笑着夸赞:“萌萌真乖呀,来,妈妈要多揉一会儿。”说着,她轻轻拿起萌萌的一只脚,隔着袜子在脚心印下一吻。
萌萌好奇地问:“妈妈,你这是干嘛呀?”
许惠温柔回应:“因为妈妈爱你呀,萌萌乖。”
白底碎花毛圈袜柔软舒适,许惠温柔的按摩手法让萌萌惬意不已。不知不觉间,萌萌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许惠见萌萌睡着了,轻轻把毛绒公主小花放在她身旁。小花那针织的眼睛,好似依然注视着萌萌,毛线齐肩发搭配厚刘海,模样可爱如初,身上的珊瑚绒连衣裙柔软依旧,脚上还穿着萌萌不要的白色花边袜子。
萌萌像是感受到了小花的陪伴,下意识地一下子抱住了它。许惠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萌萌抱着小宝宝一般,心中满是温暖。她拿来那条包裹萌萌的白底碎花珊瑚绒毛巾被,轻轻盖在萌萌和小花身上。随后,她又撩起毛巾被盖脚的地方,露出萌萌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双脚,隔着袜子在脚心上亲了又亲,才细心地用毛巾被把双脚重新盖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小卧室。
在甜甜的睡梦中,萌萌走进了一个美好的世界。小花竟又一次“活”了过来,此刻正躺在萌萌的床上,用那软糯的声音说道:“姐姐,我要你好好陪着我。”
萌萌满心欢喜,轻轻拿起小花穿着自己不要的白色花边袜子的脚,隔着袜子不停地亲着小花的脚心,温柔地说道:“小花,姐姐亲亲你的小脚丫。”
突然,小花的针织眼睛里溢出了泪水,它哭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你对我真好,给我好多漂亮的珊瑚绒连衣裙,好多舒服的珊瑚绒小内裤,还把你不要的袜子给我穿,还给我小内裤里垫着尿布。”
萌萌赶忙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小花擦眼泪,轻声安慰:“小花别哭呀,姐姐在这儿呢,别哭好么?”
小花一边抽泣,一边继续说道:“姐姐,我还在商场的时候,孤零零的,别的姐姐只是摸摸我就把我放下了。但是姐姐,我听到你告诉妈妈说要把我带回家,把我当成小妹妹,那时候我可开心了。”
萌萌静静地聆听着,眼中满是怜惜。
小花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姐姐,你看妈妈用你小时候用过的珊瑚绒毛巾被,给我做成了好几条珊瑚绒连衣裙,还变成了好几条珊瑚绒小内裤,你不穿的小袜子也给了我,还给了我你小时候用过的尿布垫在我的珊瑚绒小内裤里。姐姐,让我哭一会儿好么?”
萌萌轻轻拍着小花,温柔地说:“哭吧小花,姐姐在呢。”
小花在萌萌怀里哭得愈发伤心,眼泪止不住地打湿了萌萌身上的粉蓝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它哭着说:“姐姐,我把你的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弄脏了。”
萌萌微笑着安慰:“没关系的,小花,姐姐会把它洗干净的。咱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呀。”
此刻,小卧室里静谧依旧,萌萌紧紧抱着小花,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而在客厅里,许惠看着收拾完厨房和餐厅的周立伟,敏锐地察觉到他最近状态不佳。凭借着对丈夫的深切了解,她一下子就猜到是周立伟三爷爷的事情在作祟,想必是遇到了颇为棘手的状况。
周立伟神情凝重地对许惠说:“媳妇,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咱们周围仿佛藏着各路不简单的人物。咱们处在明处,他们却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啊。”
许惠轻轻点头,说道:“我懂,老公。今天冬梅也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儿。老公,要不这个周六咱们叫林峰和冬梅来家里聚聚?林峰一直和你负责周一到周五早八晚五飞直升机接送海岛科研人员的工作,也有双休日,你和林峰到咱家肯定有不少话要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一些别的事,我和冬梅也能一起陪陪萌萌。”
周立伟思索片刻,应道:“行,周五下班的时候我去买点菜,我亲自下厨,好好招待林峰和冬梅。”
许惠认真地叮嘱:“没问题,老公。不过你买完菜可得赶紧回家,现在周围情况不明,就像你说的,咱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千万不能大意。”
周立伟点头,微笑着说:“行,听媳妇的。”
许惠缓缓问道:“老公,你还记得《没事偷着乐》这部电影吗?”
周立伟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记得。”
许惠接着说道:“那里面有个嘴很贫的人物叫张大民,他在厂里工作,那时候厂里工资几百块,本就不多,家里还有个上学的人,日子过得紧巴巴。”
周立伟感慨道:“是啊,媳妇。张大民是真穷,还和云芳结了婚。可我那三爷爷不一样啊,他和三奶奶都有工资,一个人一个月差不多一万四五呢。我那俩堂弟的爹,一个搞鱼塘,一个做土方。说实在的,鱼塘一年起码挣四五十万,土方一年二三百万。既然这么有钱,儿子聘礼的事儿也该他们亲爹操心,况且俩堂弟还是公务员。我就不明白,怎么就把我当成待宰的肥肉了呢?”
许惠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啊,你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都不在了,三爷爷三奶奶自然就成了家族的主心骨。他们容不得有人违背他们的想法。几天前,你带着我,还有永新和林峰一起去见三爷爷,我当时就感觉三爷爷要有所动作了。”
周立伟静静地听着,神色凝重。
许惠继续说道:“当时三爷爷放话,要么把钱留下,要么别想出那个门。你将计就计,咱俩被关在阁楼的一个房间,永新和林峰关在另一个房间。你用房间里的不锈钢盆,让纸在里面阴燃冒烟,再打开窗户用电风扇往外吹,引来了消防车。消防车来的时候,你又用房间里现成的成箱汽水把纸上的阴燃火扑灭。最后梁州公安和消防认定咱们是为紧急脱困制造的乌龙火警。可把咱们送到区委招待所的时候,三爷爷突发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就没了。老公,虽说公安和消防出具的认定书白纸黑字还有公章,从程序上没问题,但那帮亲戚恐怕不会认可,说不定还会生出其他麻烦。”
周立伟有些气愤地说:“媳妇,我真不明白,俩堂弟找对象要聘礼,凭什么要从我这50万年薪里出啊?”
许惠无奈地解释:“从三爷爷和三奶奶的角度看,你和堂弟都是晚辈,而你是晚辈里收入最高的,还是堂哥,所以他们觉得这钱就该你出。”
周立伟忍不住骂道:“妈的,这简直就是土匪逻辑、强盗逻辑。我年薪高,可我也得为你和萌萌考虑,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来。”
许惠一脸担忧地对周立伟说:“老公,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局势,三爷爷的追悼会虽然已经过去一阵子了,但那帮亲戚心思难测,我就怕他们在丧葬费的问题上大做文章,到时候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周立伟神色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媳妇,我早就料到会走到这一步。没错,丧葬费这笔钱按理说确实该由相关责任人承担,可他们不能以此为由就来逼我掏钱。而且,我手里还握着对方的一些把柄。媳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咱们千万不能轻易上当,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许惠深表认同,接着说:“我懂,老公。这段时间咱们都得小心行事。我现在还担心对方会就这件事给咱们发律师函。”
周立伟冷哼一声,说道:“律师函?我早就想到他们可能会来这一招。只要律师函一到咱们手上,我就直接把它交给马书记,让她给咱们出出主意。毕竟马书记是北方航空公司的一把手,有她出面,这事儿就好解决多了。”
许惠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老公,即便从法律层面法院不会判定必须由咱们承担这些费用,但俗话说大神好请小鬼难缠。要是实在没办法,破财消灾也算是一个解决办法。”
周立伟疲惫地揉了揉眼角,说道:“但愿事情别发展到那一步。两个堂弟的聘礼本就该由他们自己的父亲负责,轮不到我来插手。要是真走到这一步,也没关系,马书记能帮咱们请律师,咱们跟他们硬刚到底就是了。”
许惠轻轻靠在周立伟身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与安全感。她深知,有北方航空公司作为坚实后盾,这场家族风波终会得到妥善解决,她和周立伟以及萌萌也能恢复平静的正常生活。
在这略显凝重的氛围中,夫妻二人相互依靠,共同商讨应对家族纷争的策略。他们坚信,凭借彼此的智慧与北方航空公司的支持,定能度过这段艰难时期,守护好自己的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