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尘静静地凝视着古月的操作,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初古月也曾对自己做过类似的事。
然而,只要祭司塔那群恶魔依旧存在,所有的隐蔽手段都不过是徒劳。
“我马上就要上祭台了,总要改变一下形象吧,他们又不是瞎子。”谷尘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蛇尾,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古月微微点头,将之前磨好的药粉仔细包起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既然那样说,自然会有办法让你的形象发生改变。只是,我再重申一下,你真的想好了吗?”
谷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目光坚定:“我想好了。”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你为什么这样做?”是月含抱着自己的双腿,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窝在角落里,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不理解,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谷尘看着他那与曾经的自己无限重合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笑容里满是沧桑与无奈:“因为隐忍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他的瞳孔空洞,谷尘的指尖无意识抠进蛇尾鳞缝,冰晶碎屑簌簌剥落:
“无法守护,无法解脱,无法…终结,永无止境。”
月含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地震颤着,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好友汤和休,他们两个为了保护自己而争执的画面如电影般在眼前晃动。
“为了我想保护的人。”说完这句话,谷尘看向古月,眼神中透着决然:“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开始吧。”
古月摊了摊手,轻轻抖了抖自己的羽翅,那羽翅在空气中扇动,带起一丝微风:“伪装你身份的东西早就给你了,你把戒指带上,就算是祭司塔那群家伙也发现不了。当然,你引出兽神时,就遮掩不住了。”
谷尘打量着手中用兽牙磨出的祥云戒指,做工显得有些粗糙,与母亲给自己的项链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他随手将戒指戴到手指上,动作带着几分随意。
戒指套上指尖刹那,一缕暖流顺血脉窜向后颈!倒三角标记骤如烙铁灼痛——祭司塔的枷锁竟被短暂屏蔽了,眼中闪过惊讶,但是也仅仅一瞬就消失了,毕竟古月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多了。
月含再一次睁大了眼睛,感觉今天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刷新。
他从未想到一个人能如此轻易地变成另外一个人,忍不住好奇地走到谷尘面前。只见谷尘此时白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下,神圣的气质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月含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谷尘的脸,入手冰凉,他眼神复杂。
谷尘没有躲开,而是看向古月,声音沉稳:“本体呢?”嘴里问着,便直接化形。刹那间,一条白蛇出现在众人眼前,尽管本体难以完全遮掩,但这已经足够。谷尘晃了晃自己修长的白蛇躯体,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许久未曾认真看过的自己。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月含突然想到休说的白蛇部落,又看看谷尘身上那洁白如雪的鳞片,忍不住问道:“你是白蛇部落的人?”
谷尘刚想说话,古月打断了他们:“我是天空之城的祭司,这里人多眼杂,我已经通知小小长老给你们安排了合适的住所。”
谷尘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尾巴下意识地想要卷起月含,却被月含阻止:“我自己可以走。”
谷尘再次点头,随后在前面带路,步伐沉稳。月含则在后面默默地跟着,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不安。
古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亭宿的话:“他们得活着。”他下意识地抚摸着掌心已经隐匿的祥云印记,仿佛在汲取力量。
然后,他回过头,继续专注地处理草药,嘴里轻声说道:“是啊,我们的生死不该由他人定义。”
此时,房间里被谷尘凝结的冰霜开始慢慢融化,“嘀嗒!嘀嗒!”的声音有节奏地击落在门口的滚圆石头上。
那石头被水滴敲击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槽。
天空之城·隐雀山·团雀部落
小小长老正满脸惊叹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觉醒了空间异能?”
苗藏欢快地扇了扇自己的翅膀,随后变回本体,那糯米团子般的模样甚是可爱。
他在父亲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声音清脆:“是啊,我觉醒了空间割裂的异能,继承了我们团雀一族的传承!厉害吧!这都是陆情姐的功劳!”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漫天星辰,整个人都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他手舞足蹈的在父亲面前展示自己的异能,一招一式都带着空间裂缝,眼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小小长老眨眨眼,虽然不明白陆情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他内心的喜悦:“好好好!那可真得感谢她,空间割裂可是强大的异能,比我这无用的空间传送,只能帮助他人要强。”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
“父亲…你不要伤心…”苗藏有些慌乱,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父亲哪儿都好,就是太爱哭。
他从小都没见过母亲,所以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对父亲这一点,他实在有些无奈,只要一提起母亲,父亲就要哭一场。要不是知道父亲是空间系异能,按照他这每天都要哭一场的模样,还真以为他是水系的呢。
小小长老轻轻点了点头,被折断的羽翼微微抖了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走走走,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果子,你肯定已经很久没吃了。”
苗藏挣脱父亲的手,神情认真:“父亲,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应该直接开辟空间通道把我抓回来。”
“可是你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小小长老一脸委屈,团雀部落如今只剩下这一个独苗苗,自从小家伙要去熊猫部落找雌性就一去不回了,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个留守老父亲的牵挂吗?
“父亲,慈父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苗藏化成人形,轻轻扯了扯父亲残破的羽衣,“我是为咱们团雀一族未来的生存大计努力呢。”
“我看你是在外面贪玩不着家。”小小长老眼中闪过慈爱和宠溺,嘴里虽然在埋怨着,但那语气却满是温柔,“想走也可以,先把果子拿上,在外面可没有我们天空之城的专属果子。”
说着,他从空间袋里拿出长得像羽毛一般的小果子。苗藏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父亲,你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羽翼果?”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给陆情留一点,让她也尝尝天空之城的特产。
小小长老弯起唇角,笑容温暖:“是你哥哥送的。”
“哥哥?”苗藏总是听父亲说自己有两个哥哥,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想到还有除父亲以外的亲人,他当即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难道说你一直念叨的哥哥来了天空之城?在哪呢?我去认识认识啊。”
小小长老惊讶地看着他的变化,以前自己的儿子,听话是听话,但是却害怕见外人,显得胆小自卑。
却没想到如今这般活泼开朗,他忍不住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慈爱愈发浓郁。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抚摸自己残破的羽翼,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他们兄弟又怎会相见不相识?苗藏也不会因为缺少母爱而自卑,谷家兄弟也不会,过得那般痛苦。
就在这时,一对组合悄咪咪地来到他们的院子:“小小长老,古月意思让我们先在你这里暂住。”
两人扭头,就看到一只灵巧的小鹿,脖子上还盘着一个白链子?不对,仔细一看,是一条白蛇还在吐着信子呢。
小小长老抚羽的手猛地僵住!
月含正局促地蜷着蹄尖,转瞬间变成人形。
而他颈间缠绕的白蛇倏然昂首,浅瞳如淬冰刃,也在同一时刻幻化成人。
“尘儿?!”小小长老眼含惊喜,残翼剧颤。
苗藏顺着父亲目光看去,脱口惊呼:“是抢我雌性的流浪蛇!父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