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带货！
对！
就是他在凡间裂缝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
几个凡人对着个小盒子又唱又跳，就能把一堆没用的东西卖出去。
虽然他不理解原理，但听起来就很厉害。
而且…仙界好像还没这玩意儿。
让嫦娥仙子直播卖月饼？
让三界第一美人，对着亿万仙神，推销那硬得能崩掉牙的五仁月饼？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但…万一呢？
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呃，是独具慧眼的仙家，就好这一口呢？
赌了！
反正债多不压身！
失败了无非是再多一条“戏弄上仙”的罪状。
成功了…说不定真能填上一点驿站的窟窿，还能卖嫦娥仙子一个人情。
陈小苟的心脏砰砰狂跳，肾上腺素急剧分泌。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和荒诞感，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看似沉稳可靠（实则心虚得一批）的笑容：
“仙子不必忧心！此事…或许真有转机！在下有一计，或可尝试，名为…‘玉兔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嫦娥仙子眨着迷茫的泪眼，对这个词感到无比陌生。
“正是一桩新兴的源自混沌深处的玄妙销售神通！”陈小苟开始即兴发挥，把他那点贫瘠的凡间见闻和仙界术语胡乱嫁接。
“只需借助‘玄光云箓’系统，开通一个‘广寒宫专属灵境频道’，由仙子您座下那位…那位活泼可爱的玉兔仙子担任‘主播’。”
“实时向三界仙家展示月宫五仁月饼的…的独特魅力与悠久历史！期间，仙家们若心生喜爱，便可实时打赏‘仙玉’订购，我等即刻通过天庭速运，送货上门！”
嫦娥仙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大部分没听懂，但“实时打赏仙玉”、“送货上门”这几个词还是精准地触动了她。
“此法…当真可行？那‘仙玉’…”
“仙子放心！”陈小苟拍着胸脯（差点把自己拍吐血），“打赏所得仙玉，平台…呃，是月宫与驿站，按九一分成！月宫拿九成！驿站只收一成作为运营流转之资！”
他脸不红心不跳，把孙小空忽悠他时用的分成比例，颠倒了过来。
“九一？”嫦娥仙子美眸微微睁大，显然对这个分成比例感到意外（她本以为对方会要更多），心中的焦虑顿时被冲淡了不少，甚至生出了一丝希望。
“那…需要本宫做些什么？”
“仙子只需坐镇广寒宫，必要时现身灵境，为玉兔仙子增添几分人气即可！”陈小苟赶紧道，“具体事宜，交由在下与玉兔仙子沟通操办！”
送走将信将疑却又别无他法的嫦娥仙子，陈小苟立刻通过玉牌，联系上了广寒宫那位据说因为月饼堆积而快患上抑郁症的玉兔仙子。
光幕那头，是一只毛色雪白的胖兔子，眼睛红得像宝石，眼神里充满了生无可恋。
它正有气无力地趴在一座几乎碰到房梁的五仁月饼山上，机械地啃着半根胡萝卜，对陈小苟的到来毫无反应。
“玉兔仙子！发财…呃，是拯救月宫的机会来了！”陈小苟用最煽动的语气，将“直播带货”的宏伟蓝图（瞎编版）又描述了一遍。
玉兔的红眼睛眨巴了两下，闪过一丝名为“或许能清空这些该死的月饼”的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吱…（怎么卖？又硬又难吃…）”
“不需要好吃！”陈小苟语出惊人，“咱们卖的是情怀！是文化！是嫦娥仙子的颜值…呃，是月宫的悠久历史！”
他绞尽脑汁，开始现场编造营销话术，“您就这样说：‘家人们！看！这不是普通的五仁月饼！这是凝聚了太阴星精华、吸收了亿万年月桂芬芳、由嫦娥仙子亲手…监制的仙界瑰宝！’”
玉兔：“…吱？（真的吗？）”
“真的！比混沌青莲还真！”陈小苟面不改色，“您再说：‘口感扎实，用料考究，一颗管饱，千年不坏！实乃闭关修炼、抵御心魔、投掷仇家之必备良品！”
“原价九九八，现在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八仙玉！九十八仙玉，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玉兔听得胡萝卜都掉了，红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迷茫。
这…这兔脸都不要了吗？
“记住！重点是互动！”
陈小苟越说越投入，“要有节奏！要喊！”
“感谢天猷元帅送出的流星雨！老板大气！给老板磕一个！”
“关注主播不迷路，主播带您上高速！”
“还没下单的家人们抓紧了！最后十分钟，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他把自己在裂缝里惊鸿一瞥记下的半懂不懂的直播套路，全倒了出来。
玉兔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最后竟然…隐隐有点被洗｜脑了。
或许是被月饼逼疯了，它竟然觉得这人类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最关键的是！”陈小苟压低声音，露出一个资本家的标准微笑。
“打赏通道我这边来设置。所有打赏的仙玉，先进入驿站账户，扣除平台运营费、技术服务费、流量推广费…等等等等，总计九成之后，剩余一成，再结算给月宫。明白吗？”
玉兔茫然地点点脑袋。
一成？
好像…是少了点？
但总比烂在库里强吧？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联系‘玄光云箓’平台…呃，是去找关系开通频道！玉兔仙子，您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子时，准时开播！”
切断通讯，陈小苟长出一口气，感觉比跟魔尊打交道还累。
他哪里认识什么玄光云箓平台的人？但他认识一个整天琢磨系统漏洞的家伙！
他立刻猫着腰，溜出驿站，再次来到了那片幽冥边缘的荒滩。
孙小空果然还在那鬼鬼祟祟地捣鼓他的符箓。
听完陈小苟那异想天开的“直播带货”计划，猴子惊得手里的猴毛笔都掉了。
“你｜他｜妈疯了？！”孙小空跳脚，“让兔子直播卖五仁月饼？还抽九成？你小子的心，比俺老孙当年偷的蟠桃还黑！”
“前辈！帮帮忙！”陈小苟双手合十，作揖哀求。
“就差临门一脚了！只要您能帮我黑进…呃，是帮我友好地接入玄光云箓系统，开通一个临时频道，再把打赏结算接口接到驿站账户上…收益…收益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七成？”孙小空猴眼一瞪，“还得是俺老孙的技术！承担风险！才三成？！”
“那就…二八！”
陈小苟心在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