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让我感到很吵,我不是那种可以音乐带来感受,同时触情到文字上的人,这个方法,只适合一部分人。
面粉逐渐成团,再变得柔软,白花花一团,视线模糊起来,思绪翻飞,一切都到了什么地步呢,只给我乱七八糟的感觉。
当初买小鸡崽初衷是拿来吃,应该买快成年那种,却只能接受鸡贩杀好,眼不见为净。最终导致结果麻烦又肮脏,反正自己养的东西,还没有吃过,最常见的结局频繁全员失踪,眼不见为净。
这也是一种麻烦又挣扎的心理吧,人类的世界,人类食性,杂食。大大方方满足需要就好了,只要不虐杀,便属于正常的一种人同动物自然又正常的互动结果。
如今房子周围,架子上,草地里,仅剩一只活鸡,日久天长下,还是被祸祸的总有怪味被风带过来,存放日用品的地方,未拆封的那些日用品,如今是覆满了鸡屎,为何我总是在自找麻烦。
狗崽杀死九只鸡崽,如今狗崽身体不适,是被鸡崽传染了未知疾病吗?毕竟,最后一只鸡崽,日日把它后背当成家,不肯轻易移动一步,如果有什么细菌,也有可能共染。
前几日,或者说昨日,狗崽还疯崽一样草丛里晃晃荡荡,房子后面猛然窜出来,对我各种黏糊硬蹭,我还在洗水池旁,那是昨日的中午,它飞扑向我黏糊到寸步不离。
细一查看,发现它眼睛有些红红的,我去叫了朋友,朋友给它点了眼药水,又喂了十几个煮蛋,它喝了点水,给它绑起来了。
今天的煮饭一个不吃,这种情况平常时候不可能出现。朋友说绑起来的时候身体好好的,松散开到处跑,不知道眼睛是虫子咬了还是怎么了,情况不明,先绑起来观察看看。
昨天还只是眼睛红红,昨晚听到它哼唧声,误解成突然失去自由的不适应,或者想睡我屋的不甘心。
今早再一细查,发现它鼻子结痂,眼睛红红的地方也结痂了,原本湿润黑亮的鼻头明显出现不正常情况,它是怎么了,毒虫咬到,被人下毒,鸡崽不知名菌类传播,还是……犬瘟热?
你没见果林里谁扔的死狗,估计什么传染病死的,它到处窜染上了犬瘟。
死狗?我没见。
你不去果林当然看不见,你要现在去找估计还能找见。
是不是绑起来,我说一直绑起来,狗崽就不会出事了。
不一定,谁家狗要是有问题,搁它面前一晃,一样完蛋。
都是命。朋友说。
你难过了?嘴硬心软的家伙。
是难过一阵,药已经买了,就是变化太急,可能就这几天了。
你说它会死?
不确定,症状是犬瘟热,相关资料已经都看过,急性变化符合,活不活看它的命,等明天药到了试试看。
打虫药吃了吗?
它不吃,不过吃了也没什么用,不对症。
我说附近有应急药吗?
没有卖。
之前我养一只猫,比谁家猫都大,肥嘟嘟壮的很,我吃什么,它吃什么,也是猫瘟,老大一只,两三天就没了,快得很。
朋友说话时候的声音始终低沉,有种悲哀的感觉在屋子里弥漫。
平常朋友很少主动和我搭话,既然主动和我搭话了,就是不寻常。
村子里人是习惯到处扔动物尸体,我小时候上学路上,老大一肥猪,身上爬满蛆,上学放学都能看着,路边动物尸体是随便扔,这边人也是,好像都一样。
我们一句一句聊着,本来打算出去,干脆黑布椅子一拉,坐上去好一通慢慢说。
身子往后斜躺,别难过,就算我没了也别难过,是宿命。
缘分尽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残忍,我不难过。
不会。
嘴硬心软的家伙。
昨天我看小说,知道了麻风病。
唉……
不管朋友那一声低到可以忽略的低叹,我突然转了话题。
三十多岁,投湖自尽,这个人简直是个冤种,蒙冤受狱,染麻风病,即便有当时盛名的中医造诣极深的能者对他精心照料,他仍是选择投湖结束短暂的一生。
嗯,知道,不是有个麻风王……
麻风病痛苦吗?
那可痛苦了,皮肤组织……
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百科全书,和我查到的资料算是基本吻合,无论我突然提出什么奇怪话题,朋友鲜少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是真正的学富五车。
你别难过,你不记得小卷毛了吗?我都已经免疫了,那时候是真难过。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
我又转移了话题。记得那时候的难过,已经免疫了,我为什么不能忘记它,它吃了人类扔的毒食,我永远记得它死前对我做的最后动作是摇尾巴,我不能忘记,即便已经那样痛苦了,它还是在讨好我,人类害死它,又死在对人类的最后讨好里。
小狗崽的世界单纯到可怕。
狗能知道什么,就整天晃呀晃的到处钻,到处逛,我见它们三个的时候,身子已经僵硬不动了。
只是不说,朋友也一直记得,总是嘴硬说什么不难过,实际比谁都难过,但是都藏着。
到处乱跑,整天不知道跑去哪里玩,跑回来突然变老实了,再见的时候身体都硬了。
这个大狗也悬,可能是吃了外面谁扔的东西,它又不避讳人。
反正别难过,一切都没什么的,像是宿命,我突然发现我明白了什么是悲剧,用最不美好的方式摧毁最美好的东西,我和你说的文人,俊朗风雅,怎么接受得了那种现实的打击,所以他在手还能动的时候,写了一首病梨树赋,投湖了,很悲哀的感觉。
要么被人毁掉,要么自毁,地球可不就一个巨大的病梨树,人文,环境,各种各样的病,脏的很,病梨树圈起来难有个好。
不难过。
没什么难过,我自己也不是长寿之相,自己的生死尚且不看在眼里。
都是命。
说是宿命,其实一个个选择组成,算起来又像是宿命,那个文人,他的宿命,又怎么逃得掉?能吗?说是选择组成。
一条条的路,通向不一样的结局,说是选择,谁又能保证一定不是悲剧。
谈话早已经结束,那些有的没的,都不重要,说完就忘。
我突然想到我曾经很爱一件运动装,那是我找妈妈要的,我以为妈妈会买新的给我,虽然结果只是妈妈找别人要了一套别人不穿的运动装给我,我拿到的时候已经全身起球了,一共两件,长袖上衣和长裤。
已经很旧,也挡不住我喜欢它,那一套衣服是鲜血一样的红,亮眼刺目的很,我记得我日日穿它,从不换,洗了风干再接着穿,我洗衣服很勤,始终保持那套衣服清爽,有好闻皂角味道,从没有脏过,同事还是误会成,我没有衣服穿,或者,我从不洗衣服,因为,我从来只穿一件衣服。
一身红,成了我的标签,连老板都会偶尔的时候说上一句,那个天天穿一身红的女孩。
也许我确实喜欢血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红。
完全逆思维的电脑游戏,马路夺车杀人,追逃跳河,激烈音乐,手持枪支水中冒头,真实音效,高清画面,惊鸿一瞥中的记忆突然浮现,好像是大人的网吧里,哥哥喜欢玩的游戏。
昨天开始输出欲望有些强烈了,脑袋开始疼,又没忍住买了一本看起来很厚的末日资料书,根本看不完,看书体验不是太好,算了,一点点适应吧。
我去煮豆沙包了,面团估计已经发好,今天我要煮上很多,装冰箱,再时不时拿出来啃。
面皮是饭,豆沙是零食,一下子全有了。
小零食没了,少的可怜的小爱好没有了,朋友发现之后全拿去扔了,那些廉价的童年小零食,朋友从没见过,没吃过,尝一口就是呸呸呸,说一句满嘴塑料添加剂味就给扔了。
突然之间感觉有些累,小狗崽刚刚叫了两声,感觉困了,朋友在想法给它抹药,它可能被虫子咬了不舒服,我给它洗过一次肥皂澡,过程噩梦一样,难靠近。
馒头已经入锅,等待二次发酵后慢慢蒸,困了,要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