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没等我奶笑个够,就被李婶接下来的一番话说的心头一凉。
「我看这孩子确实是玉女转世,只不过这观音痣太浅了,要想完全发挥作用,就要等观音痣完全显现,只怕一时半会是杀不得了。」
「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养着这赔钱货?」
「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十几年都等了,怎么也不能毁在这一哆嗦上。」
我奶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生剥活拆了一般,李婶继续说道。
「你倒是别急,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这有个偏方姐姐要不要试试?」
我奶瞬间来了兴致,急急询问,只见那李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后恶狠狠的说道。
「把刚刚出生的婴儿溺死之后,再将皮剥下,用来敷脸可使容貌不老,这婴儿肉就煮成肉汤可保皮肤光滑,但这些都是短期的,要想维持就得一直使用此法。」
我奶顿了顿说道。
「这倒是不难,我儿现在有了这婆娘,只要我一发话,量她也不敢说个不字。「
「那就好,依我看,这丫头虽然是玉女转世,但要想完全起效果,怕是要等到第一次初潮,那天之后就是观音痣显现之时,到时候再剥了这丫头的皮,吃了她的肉,绝对能让姐姐容貌不老。」
「要不是这赔钱货有用,我真恨不能现在就剥了她的皮。」
「害!姐姐的命就是好,这事要是成了,你可别给忘了分我一杯羹啊!」
李婶边说边将桌上的菜不断塞进嘴里,我奶笑着答应下来。
6
就这样,玉女的身份成为了我的护身符,我平安的度过了几年,也开始记事了。
记忆中我奶从未老过,虽然已经即近耄耋之年,但她的容貌却一天比一天年轻,就连那双枯树皮一般的手也变得白嫩起来。
那时的我并不懂太多事情,只知道每次接生婆都会急匆匆的走进我妈的房间,随后就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喊声。
一段时间之后,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屋里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我奶一把抢走,任凭我妈再怎样哭喊也无济于事。
小时候的我不知道那些孩子怎么了,甚至已经记不清我妈生过多少弟弟妹妹,我奶每次将婴儿抱回屋中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而我爸并不会过问那些孩子的下落,只是和身体还没有恢复的我妈继续准备下一个孩子的到来。
我也好奇的问过我奶那些弟弟妹妹去了哪里,她总是笑着摸着我的头说道。
「以后你就见到他们了。」
小时候的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只希望快快长大,就能见到弟弟妹妹。
有时与同村的伙伴一起玩耍时,他们的家长会小跑着过来拽走自家的孩子,嘴里还不断说着什么「晦气,晦气」
我并不懂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跑回家告诉我奶,她摸着我的头笑着将我揽进怀里,而我每次都能和坐在屋里,挺着大肚子,满脸恨意的母亲四目相对。
7
我妈几乎每天都遭受着非人的痛苦,长期的生育和营养不良让她看上去如同一具骷髅一般。
我从我妈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甚至还能在她身上闻到一阵阵腐肉的味道。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遮不住身体,露出大片的淤青和血痕,每次我从屋外经过都能看见我妈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我很同情我妈,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望我爸求求我奶放过我妈。
可是即便如此,我爸依旧毫无反应。
这也不能怪我爸,因为我奶告诉过我,我爸是捡来的。
我奶说就冲这一点,不管到什么时候,我爸都欠着她的恩,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我爸若是知道自己以后连命运都无法掌握,应该也不希望我奶收养他。
随着我不断缠着我奶问关于我爸的问题,那段尘封许久的过去也渐渐被我奶提起。
我奶遇到我爸的时候是三十年前的一个雪夜,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仿佛一幅宁静的画卷。
家里的房子年久失修,积雪将房顶压塌下来,屋子里瞬间冷的可怕,我奶披上衣服准备出去捡一些柴火回来。
雪花飘飘,寒风凛冽。我奶裹紧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柴房。
突然,我奶的衣角被拽住了,她心里不禁一紧。借着昏暗的手电筒向身后看去。
只见柴房的角落里,竟然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无助的看着我奶,这个孩子就是我爸。
我奶赶紧蹲下,将我爸拉到身前,仔细的打量着他。我爸满脸都是泪水,一双小手已经冻得冰凉,她轻轻的将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爸身上,询问道。
「孩子,你的家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爸擦了一把眼泪,小声的抽泣着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被我妈带出来买糖,她让我在原地等她,可是她一直没有回来,下雪了我太冷了就跑进了村子,我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就躲在了这里。」
我奶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被家人抛弃了,若是自己也放任不管,那他的命运只能是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我奶觉得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个孩子在寒冷的冬夜遇到她,她决定收养这个男孩,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就这样,我奶养了我爸三十多年,而这份恩一直被我爸深深记在心中。
只要是我奶让他做的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我爸从来都不会反驳,在我奶长久的控制之下,我爸的三观也渐渐变得扭曲不堪。
即便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只要是我奶愿意,我爸都可以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