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摘下颜裔的眼罩耳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抢了先:“问完她们了吧,有什么收获?”
“有挺多关于你的收获,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你非要说我,我也没办法啊。”颜裔一脸无辜。“你一顿吓唬她们,白的也能给她们说成黑的。”
“但同时把白的说成黑的可不简单。”我盯着她的眼睛。“颜裔,刘尘和凌文分别告诉我,是你在景臻美的书包上写侮辱性绰号、并带头用侮辱性绰号称呼她,也是你提议要去拍她的裸照。”
“哟,那她们俩还挺有默契。”她冷笑了一下。
“你承不承认?”
“不承认也得承认吧,不然你肯定要泼我一身脏水。”她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样,然后迅速转换了话题:“不过有件事我有点好奇,你的主业应该不是当荠菜侠吧?在哪个公司上班?”
“怎么,你是想让你家里人出点钱、找我公司把我炒了?”我露出微笑。“很遗憾,我是自由职业,没人能炒我。”
“噢——说好听点是自由职业,说难听点就是路边的混混吧。难怪荠菜侠一直不敢露脸,我之前还猜是长得丑呢,原来是怕被人发现荠菜侠就是个混子啊。一边装正义的荠菜侠,一边收小卖部保护费是吧?”她试图激出我的工作信息。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你和我谁更像混混啊,然后灵机一动,顺着她的话说:“那你知道我们这些混社会的一般怎么让人认错吗?”
我走到放着水盆的桌子旁边,从桌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笔,在她面前晃了晃:“这种笔用的是特制油墨,如果在皮肤上写字,除非连皮挖去一块肉,不然不可能去得掉字迹。”
我拧开笔帽,抬起她的下巴:“你在景臻美的书包上写侮辱性绰号,那想必不介意我在你脸上写你的绰号吧?就写……‘霸凌者’怎么样?”
看着我的笔尖朝她脸上伸过去,一直吊儿郎当的她终于变了脸色:“别碰我!”
“现在知道怕了?”我的笔悬在离她脸一厘米的地方。“那你觉得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平复呼吸,转瞬间便露出谄媚的笑容:“我不该在景臻美书包上写字,也不该骂她,更不该想去拍她的裸照。还有,我不该和凌文刘尘一起欺负程季好。我会向景臻美和程季好道歉的,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她们。”
见她光速认错,我反倒觉得不太对劲。我有种预感,如果不持续加以威慑,她以后会更变本加厉地针对景臻美和程季好。
“希望你说到做到。”我合上笔放到旁边,示意小柯把另外两个人的眼罩耳塞都摘掉。
“鉴于你们三个人都坦白了你们的霸凌行为,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明天去向你们的老师和家长承认你们做的错事,并向程季好和景臻美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就放过你们。”
“但如果你们做不到、甚至还继续霸凌她们,那可就没有今天这么走运了。你们是怎么对她们的,下一次我就会怎么对你们。”
我真希望她们能记住今晚的教训。
之后小柯迷晕她们,依次把她们送回宿舍。一直在后面看着的易哥和小鳄朝我走过来。易哥递给我一瓶水,而小鳄笑着对我说:“辛苦师婶了!”
“唉,是有些心累。”我接过水连喝好几口。
“师婶做得非常棒,就是有点太温柔了,对付另外那两个臭小子肯定不行。”小鳄殷勤地搬来一把椅子。“师婶你先坐着休息一会,那两个臭小子就交给我吧。”
小鳄拿着几张纸条去了男生宿舍。钱耀铎的宿舍里除了他、司天地、邛途、莫碌,还有四名室友。我知道小鳄会把纸条放进那四名室友的柜子里。
过了没多久,小鳄扛着昏睡的邛途回来,往椅子上一掼一绑,接着又去扛莫碌。他把两个男生都绑好后,我本以为他要等一会、等他们麻药过了醒来,没想到他邦邦两拳挥在他们脸上,直接物理叫醒。
“MD,谁敢打老子……”邛途骂骂咧咧地睁开了眼睛。
“打你怎么了?”小鳄又给他脸上来了一拳。“你不是很喜欢打人吗?”
邛途气得想扑过去揍他,但浑身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自己被双手反绑、像个粽子一样捆在椅子上。
旁边的莫碌也醒了,但只是看着,没敢说话。
“有种你把绳子解了,咱们打一场!”邛途大声叫嚣。“缩手缩脚跟个娘们……”
小鳄一脚踹在他的腰上,痛得他没把话说完。
莫碌小声劝他:“算了,途哥,咱们被他阴了。”然后抬头看小鳄:“你是谁?我们有过节吗?”
小鳄活动了一下手腕:“荠菜侠,听没听过?”
邛途愣了几秒,恍然大悟:“噢,那个专帮学生平事的什么荠菜侠啊。谁找你来的?”
“你们两个不应该很清楚吗?”
莫碌低声跟邛途说:“估计是黑鬼和小母鸡……”
小鳄给了莫碌一脚:“还喊?”
莫碌乖乖闭嘴。
“说说吧,你们俩都是怎么欺负人的?”小鳄双手抱臂盯着他们。
“就偶尔踹两脚啊,怎么,他们哭着去找你告状了?”邛途哈哈大笑。
一分钟之后,邛途鼻青脸肿地承认:“我经常揍他们,喊他们外号,还弄坏了司天地的相机。”
小鳄转头问莫碌:“你呢?”
莫碌表现也非常好:“我也是……我不该揍他们,不该喊他们外号,更不该害钱耀铎折了手。”
“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人?”
两个男生频率一致地摇头。
“明天去找你们老师家长,该说的说,该赔的赔,该道歉的道歉。要是还有下次,你们就完蛋了。听到了没?”
两个男生又频率一致地点头。
小鳄给他们一人一记手刀,打晕送走。
我在旁边看愣了。虽然这种方法比我们之前商议的要简单粗暴许多,但确实很有效果。
之后小柯向我们告辞离开,易哥和我开始清理现场。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小鳄也回来了。他脸上挂着笑,径直朝我走过来。
易哥警觉地把我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我帮师婶解一下脖子上的炸弹。”
易哥稍微让开了一点。小鳄走近了些,微笑着注视我:“师婶,其实在很多方面,你和我师父都不太像。”
“但你努力帮助小程那几个孩子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师父。你和她一样,又温柔,又可靠。”
他在手环屏幕上点击了几下,然后伸手握住我脖子上的圆环。咔哒一声,圆环解开了。
“回去睡个好觉吧,师婶。”